唱歌（一）

自从被可可“采访”以后，李响发现这帮子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偶像包袱”。有的做完一个动作就整理一下头发，有的没事儿就望向龙潭仅有的摄像机好像要调整自己上镜的角度，有的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不够潇洒用手捡起球要求对方重来，，，，

李响好像也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或者说在他看来，这也算不得问题。

        今天，四分之一决赛打响，老枪和一条龙的比赛于五点半开球。

魏氏丧葬一条龙的大名单正式敲定：

前锋：吕昶（9号）

中场：牟川（5号），国庆（18号），陈石（8号）

后腰：双喜（22号），小白（10号）

后卫：史刀（2号），元猛（4号），魏和尚（6号），史剑（3号）

守门员：李宗浩（1号）

        双方球员打着适应场地的幌子（其实就这一块比赛场地），各自在四点就已经进场。罗丽和国庆坐在场边，她今天轮休，此时正用指甲刀小心翼翼给国庆修理着脚趾甲。后者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甚至很惬意的躺了下去。其他人看都不想往这边看，免得心生妒忌。

        老唐带着首发的人员很认真地在场边热身，从他们的闲聊中可以看出，他们心态非常轻松。蒋中锋一直在磨老唐，说什么都要去前场打前锋。甚至不惜威逼利诱。

        今天确实来  了很多的观众，可容纳3000人的观众席上座率大概有非常惊人的三分之一。1000人啊，自从当初李伯清来这个地方开展个人评书以后，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聚集！双喜看了看天色，老天爷今天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样子有些阴沉，隐约能听到一声闷响。该是要下雨的节奏。主看台倒是座无虚席，因为那儿能避雨的缘故吧？

        时间来到了五点二十，裁判将两队分列自己左右。广播里已经开始介绍起了首发名单，所不同的是，介绍一条龙的时候，十一个人总共用了18秒。让龙潭的家伙们很是佩服这人的嘴皮子。介绍老枪的队员时，倒是一字一顿，从语气里都能听出那种谄媚！原本是夜场DJ的他今天临时来客串解说。后来从小道消息得知，这个所谓的解说正在拜托老枪里的一个教员安排自己女儿分班的事宜，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感谢王二娃洗脚城，荷塘月色，汉安娜KTV以及富贵人家的倾情赞助！朋友们，比赛即将开始，举起你们的手臂，大家，嗨起来！！！”随着重音乐的响起，整个梅家山仿佛成了一个大型蹦迪现场！那些早已“名花有主”的“红尘女子”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剩下的人或是跟风或是本能地开始摇头晃脑，摄像机赶紧对准了她们。

        裁判看了看手表，大声说道，“差，差，差不，多，，多了！”

        老枪一方依旧淡定，一条龙这边很多都惊讶于这主裁判的口吃开始交头接耳，元猛呵斥到，“别乱！显得我们没见过世面！”

        主裁看了看时间，举手示意主看台那边，意思应该是让他们把音乐停下来。可那解说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样子嗨的不轻！没等这边的年轻人有所动作，老枪的灰哥拽着他厚实的身影从场边捡起一个足球，对着主看台就是一个飞脚，皮球精确命中解说。在双方球员的掌声中，“受害者”终于停下了音乐。

        主裁看灰哥的眼神甚至有些崇拜，转头招呼了老唐和元猛两个带了队长袖标的队长用一枚硬币选择开球权。双喜虽然站在中圈，眼睛却盯向正扛着一桶桶装水的林佳。那吃力的样子让双喜有些心疼，于是大喊道，“佳佳，加油！！”

        刚把硬币跑向空中的主裁听到了他的喊声，任由硬币落到场地没有搭理，脸色难看的径直走向双喜，对他掏出了黄牌！全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没搞清状况。却听主裁振振有词道，“学，，学，，学我！！！”

        元猛赶忙上前解释，连老唐都过来帮忙说好话。主裁了解情况后打开了“黄牌”，在上面勾画了几笔对双喜说，“先，先，，先记着！”

        双喜还不服气，想接着理论，却被元猛踹开，“该，让你上场是踢球的！眼睛该看哪儿不知道？你是我见到过得黄牌最快的人！”双喜只得乖乖地摸着屁股走开。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打响。

        老枪一方着红色队服。一条龙穿黄色球衣。

        “比赛开始！由黄队开球，九号传给了8号。8号得球后抬头观察，明显莫有传球的空挡只能选择回传。黄队黑娃10号接到了传球。老枪队已经开始上抢！黑娃还想突破，这不是开玩笑吗？走投无路了吧？球差点被我老枪的6号大哥断下，虽然出了边线，但就这一脚逼抢显示出了双方的实力差距。老枪队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他的声音是通过音响传出，没有人对他的话表示怀疑。在场的观众明显没有站队，他们大多数都不太关心谁输谁赢。听着这个带有“歧视”的解说，要么呵呵一乐，要么毫不关心，他们也是一副“很忙”的样子。

        正如解说的“预测”，老枪的人很快就在边路获得了优势。大哥的突破很是犀利，史剑使出浑身解数也还是被他摆脱了几次。这次，下底后的大哥左脚传中，老五拍马赶到甩头一顶，正好吃准了皮球的部位。解说大叫，“好球！！！咦，这都没进？黄队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李宗浩得球以后没有甩给边卫史刀，见双喜朝自己招手，便依据“个人喜好”扔给了双喜。灰哥已经看穿，一闪身绕到了双喜的前面。在空中用大腿将球卸下，跟着很干净的一个分边。球来到了13号周医生脚下，他余光发现了追来的双喜，假装启动实则轻轻一扣，将双喜骗过。抬头大喊，“灰哥！”然后将球一个直塞，让9号老唐很舒服的得到了一个单刀球机会！

        灰哥被他喊  了一句后发现没有球过来，骂了一句，“医生没实话！”

        这边的老唐，在元猛和和尚的双中卫追击下果断起脚。皮球离开他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响，让人感叹这一脚的力度。但还是太正，浩哥稳稳抱住了球。史刀大喊，“浩哥，给我！我空了！”

        元猛也喊道，“别给二丧，他护不住球！”

        球依旧来到了双喜脚下，他耳边传来“A1，B2，B3，，，，，”等呼喊，一时没了判断。余光里发现了一个红色身影向自己跑来，下意识转身要带球拉开安全距离。由于转身幅度偏大，手臂扬起的瞬间就听得一声脆响，双喜暗惊，“谁被扇了？好结实的触感！”

        哨声响起，大哥捂着脸直摇头，“这人怕是个雏儿吧？”

        裁判过来用眼神询问了情况，之所以没说话是为了不影响比赛进度。好在大哥在球场上很讲道理，摆摆手道，“没事儿！无意的他！”虽然当事人帮着求情，裁判依旧判给老枪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

        任意球由灰哥主罚，距离球门30米不到，完全在射程范围。元猛已经组织好了人墙，史刀史剑更是分左右站在了浩哥把守的球门旁。闪过一丝笑意，灰哥起脚将球送出了边线，笑着跟老枪的人朝己方半场撤去。解说大叫，“这种公平竞赛的场景正显示出了老枪队的素养，”  

        这才刚开场，双喜连续出现了失误。李响坐不住了，走到场边大喊，“二丧！你行不行？再这么踢给老子滚下来！让劈人上！换胎神来？你还不如一个瘸子！都不行了老子还有日本人！”裁判虽然嘴不利索，但腿脚快。来到场边发给李响一张黄牌。李响问，“什么理由呢？”

        裁判艰难道，“批，批人，胎，胎神骂，，，，骂，，，骂街！”

        失野雄奇干忙将李响拉住，樊歌尧也过来帮忙将李响给扯了下去。林佳笑着问，“你激动啥？前几场没见你这么兴奋？”

        李响其实没有怒意，正如林佳所说，他那是兴奋。眼珠子始终没有离开球场的他说，“你们不知道，这就是决赛！冠军不重要，赢了老枪就是甜城第一！”

        其实明白这个道理的不只李响。吕昶，牟川，陈石，国庆，小白，，应该说除了元猛那帮“老龙潭”，其余人都正经的在甜城业余足球圈混过。甚至有些还被老枪的队员请过家长罚过站。彼此又岂止是认识那么简单。

        渐渐地，一条龙一方也找到了比赛感觉。小白的后场控制范围很大，国庆在中场的调度也让老枪队的后防开始告急。22号七妹越过海哥和蒋中锋断下了国庆塞给吕昶的单刀球。跑步机插上，得球后顺给了正前方的大哥。史剑和小白交叉封堵。双方你来我往。就在场上对练起了攻防。

        老枪的优势在于他们组队时间长，彼此之间很了解。有小范围的配合，也不缺乏大局观。此刻，周医生和灰哥连续两次二过一让灰哥在中场闪开了位置。脚功一推，大哥反越位成功直插底线。传中时被勉强赶到的元猛伸腿挡了一下，皮球变向飞了大禁区附近。跑步机面对来球，没有要调整的意思，直接侧身一个倒钩！下一秒，门柱被砸的一阵晃动。一条龙一方惊出一身冷汗！老枪这边没有过多的懊恼，他们只是提醒跑步机不要做那些于年龄不相符的动作。灰哥看着纹丝不动的浩哥道，“好看不起人啊！”但一条龙一方却没那么淡定了，经过元猛的却认，浩哥又睡了！

        面对这种形式，一条龙开始了赛前的既定计划。于是场上出现了诡异的画面，中后卫毫无征兆的大声唱歌，守门员欢快的打着拍子。在后腰上前补位的时候，还不忘对没能及时回到位置的中卫提醒道，“喝下你藏好的毒！！！”老五纳闷儿了好久才道，“你们这是在唱《征服》？”

        元猛无奈道，“没办法，我们守门员比较任性，他点什么就得唱什么！”

        不得不说，“唱歌”还是很有作用的，浩哥以诡异身法按住了老唐的大力射门。双喜喘着粗气道，“我的，，决定，，是，，糊涂！”再经过一轮攻防以后，小白的嘴里吐出一句，“我的，，爱恨已入土！！”然后大家一齐看向了浩哥。浩哥乐呵呵的道，“我要听《死了都要爱》！”

        史刀不干了，冲李响大喊，“教练，我能自裁吗？太恶心人了！”

        老唐也追上了裁判，“他们这样很影响我们比赛啊，要不你管管？”

        裁判咧着嘴道，“我，我，，，我也，，，，也想，，，听  ，，，死了都，，，额，，，爱！”

        从这帮人开始唱歌开始，那种氛围连看台的观众都受影响了！有个油腻的中年胖子笑道，“今天真TM没白来，有意思！有意思！”说话间手也没忘记在身边的女子大腿游走。

        周医生接到了灰哥的传球，大禁区外一脚角度刁钻的远射。被浩哥稳稳接住，他还不忘提醒，“太低了！让二丧来唱！”

        然后双喜在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宇宙毁灭，，，，心还在，，，，咳咳，，你们别起那么高啊！”

        这下让双方队员乃至到场的众人都开始捧腹，不知不觉间，让很多人的注意力从“其他地方”开始转移到了球场。之前的比赛，连进球都没人关心，这时的梅家山，竟然出现了很多加油打气的声音。“好球！！”“传啊！！”这种氛围让场上的球员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节奏更是加快了不少！当《死了都要爱》勉强唱到了最后一个字，有好事者竟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开始“点歌”了！“来一首《王妃》！”“我要听《拯救》！”“敢不敢唱《山海》？！”情绪持续升高，有人甚至冲到了主看台抢下了解说的话筒大喊，“《忐忑》！”一语惊四座，那些杂乱的声音不断被“忐忑，忐忑，忐忑！！！”所代替。

        一条龙的人除了浩哥都低下头像是犯了错的一群孩子，老枪的人也不好劝。当然也不乏他们之中也有想听《忐忑》的。一阵断断续续的哨音响起，算是为他们暂时解了围。观众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失望声。走向休息区的时候，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吹个哨都能结巴？”裁判立马翻脸，掏出黄牌就要找“元凶”。双方却很有默契的“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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