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堂争论

这陆家的侍妾在京城贵族中是出了名的多，陆伯爵养在府里的妾室，就有十一房，还不论他养在外的外室。

        因此，陆府除了一位嫡子和嫡女外，还有五位庶女和两位庶子。只是，两位庶子在幼时都因病去世，现陆家的儿子只剩大娘子所出的嫡子。

        一高挑清瘦的男子被下人簇拥着大步走进陆府，他稳重大气的模样，与陆府大娘子如出一辙，不是陆府嫡子陆卿玄还能是谁。

        “哥儿，您可回来了，夫人整日念着您呢。”大娘子身边的郑嬷嬷一脸喜气的凑在陆卿玄身边。

        “我这就去拜见母亲。”陆卿玄说着，加快脚步。

        郑嬷嬷跟在他后面，默默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息:大哥儿整日奔波在外，不好好守着伯爵府的家业，也不知在外忙些什么，竟惹得大娘子担忧。

        很快，陆卿玄大步流星的走进厅堂，大娘子已在此坐着等候多时，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当即快步上前。

        “儿子见过母亲。”陆卿玄恭敬地对大娘子行礼道。

        “儿啊，如今外面局势动荡，你究竟在外面忙些什么，竟一连几日都不在家。你再不回来，我怕是要瞒不过你父亲了。”大娘子虽嘴上说道，手却亲密地拉着儿子不肯松开。

        陆卿玄反握住大娘子的手，嘴上却扯开话题:“父亲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大娘子听闻，心里也如明镜般知道他是不肯说，便也不再逼问他，与他话着家常。

        她这个儿子，自小文韬武略，目光长远，她相信陆卿玄做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若不愿讲，谁都问不出丝毫。

        另一头，陆府后宅女眷的厅堂中，几位如花似玉的小姐正在此端坐，等着教养嬷嬷来上课。

        陆卿菀侧头，看见陆娆烟正抱着本书认真研读，她长相与楚湘雪有八分相似，都是一副惹男人怜爱的漂亮脸蛋，就连侧脸也精致的过分。

        想到楚湘雪一侍妾，竟在伯爵府里处处压她母亲一头，陆卿菀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刘嬷嬷还没来呢，三妹妹这是做认真模样给谁看呀。”陆卿菀出言讥讽。

        一旁的陆如霜听闻，也较忙帮腔:“是呢，这刘嬷嬷还要一会才到，父亲也不在这，三妹妹这认真劲儿难不成是给我们这些姐妹看的？”

        说罢，一群小姐们捂着嘴娇笑，这场面要是被外人见了，还以为是陆家姐妹们一团和气的景象。

        陆娆烟听罢也不恼，她先收了手里的史书，不叫别人看清她所读的书。毕竟这里是□□后宅女子的地方，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

        随后，她缓缓开口对她二人说道:“父亲时常来小娘院里，每次见我总会抽查我功课。哪里比得两位姐妹清闲自在，对了，四妹妹和你小娘好一阵没见过父亲了吧？”

        此话一出，陆卿菀和陆如霜面上都颇为难看，尤其是陆如霜，但她只是手在桌下默默绞紧了手帕，并未打算再跟陆娆烟争相。

        倒是陆卿菀，她拍桌起身，指着陆娆烟大骂:“你个小娘养的，神气什么？整日跟你那小娘窝在院里深究怎么讨好男子，就连你小娘给你起的名字都这般谄媚，乍一听，还以为是勾栏院里出来的货色。”

        陆如霜听了这话，心中一阵舒爽。

        而被骂的陆娆烟，最讨厌别人拿她的名字说事，要说最厌恶这名字的人，其实是她自己。但她正要张口再与陆卿菀争辩几句时，余光扫到窗边的身影，连忙低下头满脸委屈。

        “怎得？你这小贱人说不过我，便开始装委屈…”陆卿菀指着陆娆烟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见到从门口进来的刘嬷嬷大步朝她走来，连忙收声。

        刘嬷嬷虽是大娘子安排的人，但大小姐在她的学堂里这样大声辱骂妹妹，还骂得这样难听，传出去她这教养嬷嬷的名声也不好听。

        她目光严肃的扫了眼一脸委屈胆怯的陆娆烟，开口道:“你们在我的学堂上这样闹腾，今日的课也没法上了。两位姐儿随我去大娘子屋里讨个说法吧。”

        刘嬷嬷本也是富贵人家的正头大娘子，因家主宠妾灭妻，她无儿无女，才在家主病逝时被宠妾的儿女赶出户，后多亏遇到幼年相识的大娘子，才得以在陆府讨口饭吃。

        想到这里，她对陆娆烟的厌恶也多了几分。

        刘嬷嬷带着二位小姐到大娘子院的厅堂时，正巧陆卿玄还未离开。

        陆卿菀看到自己亲哥哥也在，顿时心里有了底气。

        而陆娆烟也不惧，她知这位大娘子里子是黑的，陆府两位庶子的早夭跟她脱不了关系还，但她也知这大娘子最在意面子，为了维持她大度得体的形象，定不会过分处罚自己，免得外人说她偏心苛责庶女。

        至于那位嫡出哥哥，为人公正，也从不插手后宅的事。

        “母亲，哥哥。”陆卿菀果然第一时间声色委屈的扑到大娘子和陆卿玄身边。

        陆娆烟则是落落大方的给二人福身行礼。

        大娘子收起对儿子亲切关怀的模样，面上严肃的把陆卿菀推开道:“你去和烟儿站在一起，我且先听嬷嬷把事件原委道来。”

        陆卿菀听闻，不满的撇撇嘴，却也顺从的和陆娆烟站在不远处。

        “今日我一进学堂，就听见二位小姐的大声争吵，至于争吵何事，老奴还未得知。”刘嬷嬷双手恭敬的放在身前，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听了此话，都能听出她在偏袒陆卿菀。

        果然，陆娆烟的侍女红柳一听，也顾不上规矩，当即出言道不平:“刘嬷嬷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明明是大姐儿辱骂我们姐儿，还说我们姐儿的名字像勾栏所出的货色。”

        “红柳，母亲面前不得无礼！”陆娆烟等她说完，才故作焦急的训斥道。

        “你，分明是你先……”陆卿菀听闻急了，却支支吾吾又不敢说出原委，这样一想，确实是陆娆烟读书时，她先出口招惹了陆娆烟。

        大娘子是看着陆卿菀长大的，见她这样，心里也明白了这次又是陆卿菀挑事在先，正在心里暗骂这个女儿头脑简单时，却听见自己的儿子开口了。

        “三妹妹她先什么？菀儿可说个明白。”陆卿玄缓缓开口，语气冷静可以听出他并无任何偏袒的意思。

        听他这般说，陆卿菀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理亏，偏她这个哥哥永远是一副清廉公正，要主持正义的模样。

        陆娆烟也有些慌了，她的史书还藏在书笈中，若是真从源头道来，怕是陆卿玄还会做出大哥哥模样，关心她看的是什么书。

        “母亲，大哥哥。这件事我也有错，一家姐妹，本就该和气相处。二姐姐，对不起。”陆娆烟说着，侧身对陆卿菀福身行礼道歉。

        正在陆卿菀疑惑之时，门外又传来楚湘雪高扬的声音。

        “烟儿，你有何错？难道你是庶女就该被自己的姐姐辱骂吗？”

        楚湘雪一身玫红衣裙，扭着细腰走进厅堂后，甚是敷衍的对大娘子福身行礼。

        陆娆烟听到母亲的声音，心道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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