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孟灵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情走出了教室，和原书男女主一起乖乖的靠墙站好，等待着老徐“语重心长”的教导。

        可老徐什么也没说，双手交叠在胸前，嘴里时不时发出吸气声，像是在斟酌用词。孟灵不敢直视老徐，眼睛全程盯地面，并不停回想自己今天除了早读睡觉还做了什么能够引发老徐关注的事情。

        就在孟灵快思索完的时候，老徐开口了，“孟灵、朱颜，你们俩这次考试是怎么回事？大部分都是基础题，怎么能考不及格呢？尤其是你朱颜，就算这场考试是走个形式，你也不能交白卷啊！”

        孟灵被不及格三个字砸得脑袋发懵，根本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旁边的朱颜笑嘻嘻地和老徐打着哈哈：“老师，您不也说了是走个形式。因为我那天学习学到了两点半，太困了，所以考试的时候就没忍住。对不起啊，老师。”

        老徐瞪了朱颜一眼没说话，“孟灵，你呢？你也是因为学到了两点半？”

        孟灵还没从刚才的成绩冲击中回过神来，听到老徐的问话，只是张了张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毕竟她根本没有考这场试，毕竟她根本不是“孟灵”。紧张之余，她突然想起来忘了问系统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被发现此孟灵不是彼孟灵，会有什么后果？是被抹杀还是被抹杀？在孟灵开始畅想自己被抹杀的一百零八种死法的时候，朱颜又开口说话了。

        “天呐！老师！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俩就是一起学的！本来我十点半就想睡觉的，可是孟灵非要拉着我和我一起学……”她的语气十分夸张、十分做作，但描述的十分有细节，让人很难相信这不是真的。

        “真的？”果然老徐望向她们俩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朱颜用胳膊肘捅了捅孟灵，“女生之间的感情就是来的这么突然呀！是吧，孟灵？”

        接收到暗示的孟灵，立马疯狂点头，使劲应和，表情呆愣，仿佛一个没有感情只会赞同的机器人，“对呀，对呀！”

        见她俩一唱一和，老徐无奈叹了口气；“叫你们出来也不是为了训你们，老师知道你们都是好学生，但是高二是个分水岭，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不可……”

        老徐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孟灵和朱颜便一个劲儿的点头应和，嘴里嘟嘟囔囔着“是，嗯，我们知道”。

        而在一旁的安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旁边敷衍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终归是顶了他人的身子，所以才活得这么漫不经心，随随便便。

        老徐也瞧出二人只是在应和他，伸出手摆了摆，“行吧，你们进去吧，别不当回事。”两人匆匆应了声好，然后赶忙回教室。

        进教室的时候，孟灵往安西那儿偷瞥了一眼，脚步故意放慢了一些，但也只听见老徐对安西说了句，“能适应吗？身体还好吧？”

        安西是生病了吗？他在这时候生过病？小说里没提呀。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机械音，“尊贵的会员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这该死的系统总算上线了。她也总算有了可以问的人了。

        孟灵把红色感叹号和剧情貌似出错了的事情都跟系统说了说，系统也一一解答了她的这些疑惑。

        红色感叹号的事情，和孟灵猜得差不多，就是因为和书中人物的互动度不够。但她只猜对了一半，这个互动不能由她先发起，而是应该由书中人物先发起。

        算是一种被动触发的条件，在书中人物没有向孟灵发起互动之前，她需要维持原书人设，不得做出任何违反原主人设的行为。主要是为了防止新人在适应探索阶段，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问了些不该问的人。

        不过由于孟灵已经被老徐约谈了，所以不必再担心红色感叹号的问题。往后即使有崩人设的举止，只要合情合理即可。

        至于是否穿错书的问题，系统表示，不存在的。当前的剧情混乱可以理解为蝴蝶效应，但对孟灵的任务影响不大，因为该情节算是个很重要的关键情节，她还是需要把情书按时交给安西。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被发现不是孟灵本人，会被抹杀吗？”

        “不会的，尊贵的会员大人，我们是不会做出任何危机会员生命的事情——滋滋——”似乎因为连接问题，机械音稍微有些卡顿，“比起被系统抹杀，会员大人更应该考虑的是周围的人会怎么做。”

        “还请会员大人今晚务必能够准时完成任务。”说完这句话之后，系统便又匆匆离开了。离开之前，系统还留下句，“001号祝会员大人好运，一切顺利。”

        这句祝福是真心的，001号已经好久没有遇见这么听话的会员了。不哭不闹不耍小聪明，不仗着会员身份压系统，最关键的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它居心叵测。

        虽然它一直希望能够遇见一个听话省事的会员，可是真正遇到了，又希望她可以不那么相信自己。

        “希望会员大人，往后可以聪明一些，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是001号没有说出来的话。

        而孟灵在系统走后，才惊觉自己从来都没有问过系统的名字，真是太疏忽了，竟然让系统亲自来告诉自己。

        其实她还有很多的疑惑，比如蝴蝶效应威力大到男主人设完全变了个样吗，为什么非要走这个剧情不可，她为什么一定要待到走完剧情才可以走。她也可以不配合，也可以威胁一下001号。但是她的亲身经历告诉自己，最好不要那么做。有时候只有手和脚反而会更好。

        孟灵一边看着安西走进教室的身影，一边在桌洞里摸索。那封情书很好找，就放在几本书的最上边。信封不是粉粉嫩嫩的颜色，而是很普通的白色。做工也不是很精致，倒像是随便拿张白纸自制的。

        现在都流行这种自制信封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礼轻情意重？也是，贵在心意。不过以防万一，孟灵还是再次搜索了一遍桌洞，确实只有这一封。

        现在距离晚自习放学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孟灵计划着等放学人都走光了，再把情书放进安西的桌洞里。

        因为脑袋里装着的都是安西的事情，所以她也就忽略了朱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颜看着孟灵，犹豫着该不该说。她真的不知道下一个人竟然会是孟灵。虽然两人平时关系并不好，但她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她真的很想平平安安的度过高中时光，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安西那个人扯上半点关系。可是她能有勇气眼睁睁地看着孟灵……死吗？即使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原来的孟灵了。

        下自习的铃声响起，早已准备就绪的学生，一窝蜂的冲出教室，不带半点留恋。朱颜向慢悠悠收拾东西的孟灵靠近了一点，那句提醒孟灵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感知到了身后人的靠近。

        恐惧在心底迅速蔓延，朱颜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人也是这样靠近她，毫不留情的收割她的生命。

        大脑因为过度害怕一片空白，那天的事情仿佛在今天重演，她只能这样静待死亡的到来。

        “朱颜，你不走吗？”安西的声音中虽然带着点笑意，可在朱颜听来却更像一种警告或者说胁迫。

        她微微向后侧身，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更自然，“这就走啦，孟灵，拜拜了，还有……安西，再见。”

        孟灵感觉朱颜有点奇怪，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突然走到她身边的安西吓了一大跳。

        “孟灵，我可以问你几道数学题吗？”

        她忽然有些头疼，想拒绝。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安西立马脱口而出，有些迫切，“要不，你看看也行，可以开学给我答案，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孟灵想了想，隔了个周末，两天时间，她应该能做出来，实在不行还能求助度娘。最关键的是她要今天就把情书送出去。

        在得到她同意后，安西立马拿来了习题册，“这题，这题，还有这题。”安西拿着铅笔将自己不会的题目勾了出来，“还有哪题呢？”

        “我记得还有一题，在哪呢？”

        安西来回的翻动习题册，似乎在故意的拖延时间。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她们俩人。

        “好了，就这些，你带回去帮我看看吧。”安西把习题册推到孟灵面前，“那为了感谢你，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

        礼尚往来？孟灵有点不懂安西的意思，她只想他赶紧问完题走人，她好放情书。

        安西笑了笑，一伸手就拿出来桌洞里露出半截身子的情书，“就是这个。”

        情书被对方当场拿走是什么感受？

        孟灵表示没什么感受，因为下一秒对方就当着她的面拆开了。

        被安西一连串操作惊到的孟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又接收到了对方的死亡提问。

        安西拆开之后，看到上面的字有一瞬间的愣怔，但转瞬即逝，“这算什么情书，好短，才三个字。”

        那语气略带些抱怨。“还不如亲自说呢？要不你现在对我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孟灵是想以害羞为理由拒绝的，这种肯定会露馅的事情，她才不做。

        可是安西逼得太紧了，他眼里探究的意味已经明显到孟灵都感觉出来了，“该不会你不是……”

        “喜欢你，这是我想对你说的。”她说的是三个字，但没说是情书上写的三个字。反正原主的本意就是表白，应该差的不是太离谱。

        说完之后，她就火速逃离现场。走的时候听到安西在身后说，“开学给你答案。”

        果然礼尚往来。

        虽然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表白，但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此孟灵非彼孟灵。

        安西等孟灵彻底走后，又打开了那封情书，看了好久。等保安大爷赶人时，他才将情书仔细折好，放进了书包里。

        等他刚踏出校门时，身后的校园一下子陷入沉寂，宛如一头陷入沉睡的黑色巨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喜欢我？果然是冒牌货啊！

        但想起情书上的内容，又不免感到好笑，救救我？那又有谁来救我呢？

        安西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校园，迈步走向另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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