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心

正笑着，若茵忽地来了一手，一枚白字就那么按在了棋盘之上。
  一声清脆。
  面前之人才反应过来，看着棋盘之上原本稳操胜券的的黑子一下落了下风，很是无语，把手中的黑子往盒子里一扔。
  “殷大夫，你赢了！”一句话说的很是咬牙切齿。
  云澹的棋风中正，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大气恢弘，而若茵的棋风却很是奇诡，她走的每一步看似杂乱，实则步步为营，难以捉摸。
  东流逝水，落叶纷纷。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匆匆而过，这湖心亭中见过了春日的新芽，秋日的黄花。
  恍然间也在这人间停留了五年。
  五年对于若茵而言不过匆匆，这期间若茵不是没想过，这次将会经历什么劫难，人世间七情六欲，若茵大部分都曾经历过。
  看着眼前的少年人，从初见时的瘦弱模样，到现在的风雅俊秀；少年眼中的温柔缱绻，灼灼温度似是烫到了她，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正午的阳光最是毒辣，一个叫听雨的小斯来到了湖心亭，这人正是云澹的贴身小厮。
  听雨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少爷，殷大夫改用午膳了？可要让厨房送来！”
  “好呀！就送到这里来吧，这夏日炎炎的，这湖心亭凉爽，就这风吃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若茵饶有兴致的说道。
  厨房上菜的速度很快，两人就在这湖心亭中，赏花喝酒了，期间若茵有意无意的说道，云家父母想为云澹说亲的事。
  “云澹，听说今天，街上王家的大小姐王清儿又准备抛绣球招亲了”
  这王家是益州郡的士绅大族，王家大小姐又是王家十分受宠的女儿，但这几年年纪也不小了，王家已经办了两次招亲了，想要为这个女儿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第一次招亲，参加的人可多了，毕竟这王清儿是王家受宠的女儿，又有大笔的嫁妆，和王家的帮衬，但是招亲会上，抢到绣球的男子，没有通过王清儿的考验，这考验嘛，自然就是琴棋书画了。
  第二次，抢到绣球的乃是一个习武的壮汉，这第二次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若茵想到这里，饶有兴趣的微微探出身子，将脸稍稍凑到了云澹面前，“云澹你想不想去试试呀，以你的棋艺，肯定能赢过这王家小姐的，听说这王家小姐可是这益州郡有名的才女和美人呢！”
  “再说你父母不是早就想为你说亲了吗？我觉得这王家大小姐也挺不错的嘛！”若茵自顾自的说着。
  面前的云澹看着眼前说个不停的美丽女子，看着她眼中明显八卦和看好戏的表情，脸上也带上了似笑非笑地表情，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想让我去吗？”
  听到少年的声音，若茵有也不明所以，一抬头就看见了，少年略带认真的表情，下意识的回了句：“什么？”
  少年又凑近了些，看着面前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你想让我娶她吗？”
  若茵眼神闪躲，没有看到少年眼中的一丝笑意“我怎么知道，你娶不娶她是你的事，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少年还要再说什么，若茵唰的一下起身，快速离开了。
  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少年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眼眸中的更深了些，只因若茵离开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该有的，还有少女一年四季的单薄衣衫……
  若茵此时的脑子有些乱，快速进了屋子，坐在蒲团上，口中念着清心决，脑中一点点梳理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时间从烈日高悬到月明星稀。
  一丝明悟出现在心头，原来此劫竟是情劫！
  也是了，若茵所修的大道，太上忘情道：太上忘情，大道有成，非是无情，拿得起放得下，方为忘情。
  若茵坐在蒲团上，翻手拿出一枚玉符，这时，灵力运转，一道消息发了出去，得到一句“等着”后，若茵也就拿着玉符一副思索的样子。
  两个时辰之后，天边晨光熹微，手中的玉符在这煎熬的等待中，终于亮起来盈盈柔光。
  玉符上浮现出这样一段话：古籍有载，“太上忘情”者，早早渡河的人，曾经有情，方能忘情，过往一切挥随风散。
  红尘炼心，纵横人生路，不管我们驶向何方，最终都会朝一条河转向。
  这条河名叫忘川，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位老妇人在舀孟婆汤，孟婆汤又称为忘情水，喝之后就会忘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而遗忘得干干净净。
  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一切都化做飘渺云烟，淡然散去。
  就在若茵一阵头脑风暴之时，玉符又一次亮了起来，但这次只有一句话：虚空有变，速归。
  看到这句话，若茵倐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良久之后，拿起手中的玉符，回了一个字：好。
  心中想到：看来的尽快了。
  此时的天色已然大亮了。洗漱之后，便起身出门了。
  昨日起，若茵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东西了，也不扭捏，自然的如同前些日子一般去找云澹了，情爱之事，虽然若茵不曾经历过，但也不会可以回避，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来到云澹这里，两人一起坐在院子中间的是桌边，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两人一同用了早膳后，若茵又一次给云澹检查了身体。
  “你这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喝两个月的药，就差不多了，日后你可便如常人一般生活了。”
  听着眼前人有别于平常的话，轻声说道“你要走了吗？你，你还会来吗？”
  沉默良久，两人对坐于石桌边：“家中传来消息，出了些事，我得回去处理一下，之后有空我会回来得。”
  “好！”
  云澹沉沉吐出这个字。云澹心中思绪纷杂，他知道眼前之人这两日从没去过递铺，这两日也没有什么传消息的信鸽来过，但他知道她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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