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是晚了

方语夏强忍着泪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对不起，奶奶病重，我赶着回去，忘记和你说了……”
  “没事，你不用道歉，我都明白。”叶立晨怪自己这个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没法将她拥入怀中。
  “路上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我已经和子豪说了让他多照顾你，有事就找他，不要怕麻烦。”
  “还有，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手机24小时开机。”
  ……
  叶立晨一再叮嘱她，只希望此刻自己虽然身处远方，仍能给到她一点安慰。
  无声的泪流淌过她的脸庞，方语夏如鲠在喉，嘴里只能吐出一个字“嗯”，不断地点头回应着，仿佛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挂了电话，方语夏去了趟洗手间，好好洗了一把脸。
  她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而是像之前一样，站在车厢的连接处，面对着车门的窗户，呆呆地望着外面。
  车窗外的风景已经渐渐有了变化，铁路两边的山峰开始多了起来，火车穿过的隧道也逐渐增多。方语夏知道，列车已经开始进入南方，而她也离家越来越近了。
  许久，王子豪发现方语夏久久不回座位，就过来找到了她。
  “方语夏，你又一个人乱跑，害得我好找啊。”王子豪一上来就发起牢骚。
  “里面又闷又热，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方语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她是真的不想麻烦他，总不能一直霸占着他的座位吧。
  “走了，透气这么久也够了，回去坐吧。”王子豪朝方语夏摆摆手。
  方语夏连连拒绝：“没事啊，我一点也不累，而且很快就到站了，你先回去。”
  “你想啥呢，离终点站还有两个小时呢，走走走，坐下休息一会儿。”王子豪不由分说用手扯她的衣袖，试图拉她走。
  “哎呀，真不用麻烦——”
  方语夏还想拒绝，偏偏王子豪就是不给她机会。
  “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我有责任照顾好你。再说了，刚刚老大还发信息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呢，我可不能放着你一个人不管。”
  “叶学长他……还跟你说什么了？”方语夏从王子豪口中提到叶立晨，有些吃惊。
  叶立晨居然会发信息叮嘱王子豪好好照顾她，那他和她的关系……王子豪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他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照顾你之类的，毕竟一个女孩子坐那么远的车，这还需要他说啊，切。”王子豪对叶立晨的叮嘱表示强烈抗议。
  原来他还不知道……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方语夏以为叶立晨已经跟他兄弟说了，她是他女朋友，所以才要他好好照顾呢。
  不过，谁让自己说要保密呢，他也是遵守了和她的约定，守口如瓶。
  想到这，方语夏心里五味杂陈。既然这样，只能继续保密下去了。
  方语夏苦笑一番，终于在王子豪的开路下，挤破人群回到了座位上。
  终于熬过了两个小时，方语夏和王子豪到达了中转城市——南城。
  下车后，两人直奔售票大厅进行签票。
  二人也算幸运，签到了最晚的那一趟车，晚上八点钟发车，坐一夜就可以到达A市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南方的天气又闷又热，方语夏一时间居然有些不适应了，很少出汗的她，却已经开始满头大汗了。
  王子豪提议晚饭时间，出去找个饭馆好好吃顿饭，毕竟坐了大半天的车，应该犒劳犒劳自己。而且晚上坐车更累，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继续奋战。
  但是方语夏婉拒了，她是没什么心思出去下馆子的，不想太折腾，只想在车站附近简单吃点就好。
  王子豪最后也妥协了，反正一个人去吃饭也没意思，更何况他是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在这边待着的。
  简单吃完饭，两人就回到了候车厅，算算时间还早，方语夏拿出了书，戴上耳机，边听着歌边看书。
  而王子豪也不能这么干耗着，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
  时间也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检票时间。
  两人拿着行李，一同上了火车。
  从南城到A市也只有两趟列车，这趟是最后一趟车，幸运的是签票时还有座位票，只是两人没有签到连在一起的两个座位。
  还好，不至于站着，那简直太受罪了。
  方语夏依旧沉默少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书听音乐。
  王子豪也很识趣，不再打扰她，自个儿玩着游戏。
  夜渐渐深了，车厢内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熬不住开始进入了梦乡。
  方语夏中途睡着过两次，但很快就会被各种声音吵醒，比如时不时有人说话的声音，又或者火车报站的声音。
  火车上的这一夜安然度过，天刚蒙蒙亮，列车也即将到达终点站了。
  方语夏叫醒了在另一排座位的王子豪，收拾行李，一同下了车。
  “我们一起打辆车吧，先送你到家。”王子豪转头对方语夏说。
  “好啊。”方语夏这次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他们俩的家只隔一条街，一辆车也够了。
  和王子豪匆匆告别，方语夏说得最多的就是感谢的话，最后还礼节性地邀请他以后来家里做客。
  王子豪倒也豪爽，一点也不客气，反正两家离得那么近，平常多走动走动是应该的。
  到小区楼下，方语夏远远就看到在等着她的大表哥。
  大表哥是姑姑的大儿子，家里人都回乡下老家了，姑姑让大表哥留下来等方语夏一起回去。
  “语夏，快上车，我们直接回老家。”大表哥一上来就帮方语夏把行李箱装上车，嘴上催促着。
  “奶奶呢，奶奶怎么样了？”方语夏急忙问道。
  “你先上车，我们路上再慢慢说。”大表哥一脸凝重。
  方语夏没再多问，只能先乖乖上车。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她真的回来晚了？
  从大表哥的口中得知，奶奶在昨天晚上已经走了，没有痛苦，很安详。她是在老房子走的，也算落叶归根了。
  汽车一路飞驰，离得越近，方语夏的不安感就愈加强烈。
  她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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