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祸乱根源

几名长者分别介绍北庄的其它基本情况。北庄共有77户人家，人口431人。梯水田620亩，旱地840亩。平均每户梯水田8亩，旱地10亩。

另外30岁以上的匠人中，打铁匠3人、木匠11人、泥瓦匠12人、弹匠13人、竹匠7人、石匠18人、缝衣匠4人、医匠1人、酒匠1人共70人，几乎每家都有一个匠人。

夏牧接过来说：“我参照现在的官军编制，初拟了我们屏山村兵队的初稿，请你们看看行不行。”说完，拿出自己写的五张纸给族长等人，上面抄写了兵制、军令如下：

一、兵制：

1.设长枪兵：五人为伍，立伍长；两伍为什，单立一名什长，共11人；

2.设大刀兵：五人为伍，设伍长；两伍为队，单立一名什长，共11人；

3.设弓箭兵：五人为伍，设伍长；两伍为队，单立一名什长，共11人；

4.设斥侯兵：五人为伍，设伍长，共5人。

5.设伙头兵，三人为伍，设伙长，共3人。

6.设医冶兵，二人为伍，共2人。

7.设辎重兵，共1人。

8.设赏罚兵，共1人。

具体人数，可根据后面训练出来的村兵人数适当进行调整。

二、军令：1、听令而行、闻令而动；2、有功重赏、有过重罚；3、不偷不窃、不抢不掠。4、不辱残弱、不欺妇嬬；5、杜绝私取，缴获归公。

三、军号：领军饷、吃军粮，扛长枪，保家乡。

~~~~~

几人看着纸面上内容半天，问道，怎么没有训练法子？

夏牧笑着说，办法是有，但一时也讲不清楚。我的想法是这样：将符合条件的全集中起来，然后统一训练，采取边训练边挑选的办法，再安排他们到合适的队伍中去。经过我的专门训练，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形成战斗力。

他们问，这斥侯队是什么意思？

斥侯的意思就是打探消息的。

伙头兵？

就是专门给士兵做饭吃的。

辎重兵呢？

就是打造和修理武器的。

赏罚兵呢？

就是记录战功和过错的。

那医护兵就是郎中吧，医病的？

嗯！

几人又问，谁来负责领兵呢？

这个简单，谁最聪明、武力最高，又最服众的是领兵者。

族长问道，东庄、西庄、南庄可说了，他们三庄必须有一人当领兵者，如果达不到你的条件，是不是不能领兵？

夏牧说，他派个傻子来领兵，你能安心吗？

众人无语，感觉这事有点难办。北庄还好，其它三个庄，怕有意见。

无粮不养兵。夏牧很好奇的问道：如果说，按我们北庄来计算，一亩好田种水稻产出是多少？一亩好地种小麦产出是多少，一亩好田好地一年的收成大概是多少？

族长夏文孝回应说，一亩好田种水稻，一年综合亩产400斤左右，折银2.0两（一斤谷子按5文计算、一斤大米按7文计算，出米率按7成折为280斤）；

一亩好地种小麦，一年综合亩产约250斤左右，折银1.5两（一斤小麦按6文计算，一斤精面按7.5文计算，出面率按8成折为200斤）。一亩好田地一年总收成约3.5两银子。

又问：一人一年吃多少斤粮食？折算多少亩产量？

答：一人一年最少吃米370斤(一天一斤)。换成水稻530斤，折成田一亩三分五左右；换成小麦470斤，折算成地一亩八分八左右。

又问：五口人家，一年能吃多少亩田地产量？

答：五口一家一年少说吃水稻2500斤，折成田6.25亩；小麦2350斤，折算成地9.40亩。

问：我家种了8亩田，10亩地，要交多少税？

答：8亩田，产水稻3200斤，折银16两；10亩地，产小麦2500斤，折银15两。一年下来总收成约为31两。按照去年税赋比例，8亩田上交七成税共11.2两，折算田5.6亩；10亩地上交六成税9两，折算地6亩。

问：如果折算成田交七成税、地交六成税后，我家一年只剩下2.4亩田、4亩地产出，合计水稻960斤、小麦1000斤。大概还下差3.85亩田、下差3.4亩地产出的粮食。就算交税后所剩下的水稻、小麦合计也才1960斤，一家五口人也明显不够吃吧？

四人无言！

辛苦种一年，不但没挣钱，还要倒贴钱，叫人怎么活？不去当土匪，还真没办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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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记得夏县周边城市里的米价至少在50文一斤以上，为什么你们按5文一斤谷子算帐？”

“五文一斤，是按二十年前太平时节官府拟定的谷价。而且，官府一直按5文一斤谷子折价收取各种税赋。”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官府每年仍按至少20年前的谷价5文一斤税收水稻，然后转眼就以至少米价50文一斤将收取的农民税交水稻再出售出来？”

“可以这样说。”

“黑，真黑啊，官府果然是吃人连皮也不吐。不用自己出力出汗，只需一封征粮令，就将农民辛苦一年种田的收入，强行给剥夺而去，然后又以十倍高价出售，只说这中间的十倍利润价差，也太吓人了。难怪农民越种越亏，最后亏得都没法生存下去，只好当土匪做强盗了。天下岂有不乱之道理？”

“是啊，农民又有什么办法呢？”

又问：如果是匠人，一年能挣多少钱，给人做工一年能挣多少钱？

再答：太平年月时，正常情况下，手艺匠人辛苦一年能有十五两收入，帮长年有十两左右收入，帮短工一年有五两收入。但现在世道乱，手艺匠人根本就没有收入。目前听说有收入的，是在县里当差役，一年约二十两收入；在民团当差，一年约有十两收入。

问：按刚才算的收入帐，每家每年都要倒贴老底子给官府，怎么我感觉村上每户人家还有饭吃？

答：世道乱，土匪蹿，官府不敢下来收，民团只在张庄转。再者，我们北庄家家户户还会织布，用织的锦绣文布抵部分税赋。

再问：那你们可以不交吗？

再答：不交不得行，不然民团明天就上门。我们村因为远，条件不太方便，去年我们北庄大约收成上缴了五成，故而勉强还有稀饭吃。但下面的村子就不一定了，民团可以天天上门，你觉得他们还有稀饭吃吗？

原来如此，今天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穷，穷的是种田种地的老百姓，苦的也是种田种地的老百姓，最终，起来反抗压迫的，也是种田种地的老百姓。

夏牧想了想，又提了个石破天惊的意见：我们北庄的村民，如果从今以后，不再给官府、民团交任何赋税徭役。假设，每家每户每年，只给负责保护本村的村兵队，缴纳一亩田产出和两亩地产出，行不行得通？

几人一愣，说道，你这是要造反？万一官府知道后派兵围剿我们怎么办？

夏牧说：村兵队最先死，死完了你们就投降。然后又补充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新建的村兵队只专事战斗，而不再是一会种田一会当兵的那种散兵游勇。

这个问题太大，大得超出众人的想象和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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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觉得兹事非常重大，必须慎重考虑，还得要村民他们自己去做选择和决定。

众人又细说了一会，并照原来的分工，分别下去摸底，并约定正月初五再次讨论。

初四没事干，叫上路昶，拿着锄头，扶着老爹，在屋后找了块相对平整的三块地，分别埋了三十棵桃种。说这是神仙才能吃的仙桃种子，也不知能不能发芽，反正就是试。然后又到房屋周围，将自己无聊时收集吃过的水果种子，分别埋在土里。

下午，来了三个死里逃生的人来寻夏牧，是夏栋、夏梁、夏鸣他们。初一晚上逃了出来，回家后躲了两天。

三人前来的理由很简单，是来感谢夏牧的救命之恩和照顾家人之情。

夏栋、夏梁是俩亲兄弟，去年父亲患了大病，久治不好，家里日子过得相当拮据。夏鸣家中情况也很差，母亲没有劳力。不然三人也不会冒死前往张庄求财。之前三家人来求夏牧救人，夏牧让母亲分别给他们送了点粮食，自己还单独前去看望过，拿了一点药给他们。

三人执意下山前往张庄，夏牧将张庄夏老汉茶楼后面有个地窖的事，悄悄告诉了夏栋，如果觉得有生命危险可以藏在里面很安全。

三十晚上，三人见张庄势败，青狼山土匪已经从东升桥和南街突破进来了。趁着人多场面混乱，摸到早已看好的夏老汉茶楼，打着搬运物资的借口，找到夏牧所说的地洞，并藏在里面没人发现。

一直藏到正月初一晚上，外面再无杀声、也无人走动后才悄悄跑出来，顺着南街水面上的浮船逃脱了。其它二十七人不知道有没有他们三人这般幸运，反正三十那天庄破之日，死的多少人，更没人数过。

据他们三人讲，土匪这次死这么多人，与张庄暗中藏着的张家祠堂有关。庄破那天，祠堂突然冒出一股邪气，附在民团兵身上，可以说刀枪不入，不知疼痛，打得土匪差得全军覆灭。

也许是徐伦命不该死，最终那股邪气被一只狼影吞了，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被新年第一缕风给吹散了。

而青狼山土匪，只要没死的，也跟死了差不多，全身无力，精神涣散，神情倦困。

这很明显，要么受了张家邪神的入侵，要么被天狼魂给附身。总之，全身精血被两邪神给吸走了，只留下空壳一样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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