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联庄自保

四月二十一，应下源村邀请，屏山村兵在夏牧的率领下，带着归队的村兵队伍四十八人，来到下源村与张庄交界的地方驻扎，防止张庄里面的土匪借机下村抢粮。

侄儿周兴晖跟随姐夫、姐姐回到老家周家洼去了；哥哥夏纲要帮家里干点农活，以及协助老父亲处理北庄庄务。

前来送行的五位庄长和村正，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感慨万分。

东庄夏文昭问他们还会回来吗？因为自己的儿子夏骏也在队伍中。

“不会回来了。”夏文孝回应说。

“为什么？”西庄夏文慵追问。因为他的宝贝女儿，正在生闷气，因为本次下山队伍，没带着少训队。

“屏山太小。”

“屏山太小，张庄够大？”

“你觉得呢？”

“比起夏县来讲，张庄也太小。”

“你这不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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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牧根据徐伦、史彪前来攻打屏山的战事成败得失，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有针对性的加强了训练。

四月初二、初四、初五三战告捷，屏山村兵一战成名，再加上张庄前段时期的横征暴敛，激起了民变。其它几个村子为了自保，开始组建自己的村兵队伍。

同时为了学习，纷纷派人前来下源村受训。

夏牧也不拒绝，只是要求他们自带粮食前来即可。一时间，下源村驻训地小柳坪人满为患。

夏牧一边抽调各个小队的伍长、什长对其它村的村兵进行训练，自己带着三十余名村兵时不时到张庄的西迟桥旁转悠，威胁张庄的史彪不要出庄惹事。

下源村大姓中，王姓最多，其它如周姓、李姓、杨姓、夏姓等各居一庄。

下源村本次虽没受到张庄的强力侵害，但为了自保，与屏山达成协议，屏山带人马下来驻扎帮助防御张庄土匪，所有军饷粮草等开支由下源村负责。同时由各庄选来的村兵训练费用单独计算。

曾有人建议屏山、下源村兵趁张庄土匪主力外调，可以借机打进张庄，解了悬在众人头上的利剑。

夏牧拒绝了，屏源联合村兵组建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屏山、下源村。何况村兵训练时短，经验不足，再加上兵少将寡，缺少进攻武器装备，去也是去白白送命。

虽然留在张庄的那群土匪多是老弱病残，但多是五六年以上的惯匪，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没必要拿鸡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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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村兵一天天强大。

转眼就到了五月，张庄的土匪不敢出桥，调去县城剿匪的主力也没回来。

夏牧难得清闲，继续干起上午回屏山教书，下午到小柳坪训练村兵。

经过层层挑选，夏纲这个屏山村总兵长终于名符其实，联合军兵队伍扩充到172人。

总兵长夏纲。

总教头夏牧。

枪兵伙长夏栋，辖三什共52人。夏梁为壹什长，辖三伍共15人；夏鸣为贰什长，辖三伍共15人；夏阳为叁什长，辖三伍15人。另配伙食兵3人。

刀兵伙长夏纶，辖两什共25人。夏强为壹什长，辖二伍共10人；夏磊为贰什长，辖二伍共10人；另配伙食兵2人。

弓兵伙长夏羽，辖两什共25人。夏航为壹什长，辖二伍共10人；夏飞为贰什长，辖二伍共10人；另配伙食兵2人。

营造什长夏锐，辖两伍共11人，负责营造房屋、筑垒、设障、浚壕、架桥等军务。

辎重什长夏清，辖两伍共11人，负责打造车辆、军械、粮草、被服、修械等军务。

监军什长夏忠，辖两伍共11人，负责掌军纪监察、军纪制定、及军纪刑罚等军务。

谍报什长夏聪，辖两伍共11人。夏磊、夏纬任伍长，负责军情哨探、谍报收集等军务。

伙食什长夏娘子，辖两伍共11人，负责军营里煮饭等军务。

传令伍长夏捷，辖一伍共5人，有夏敏、夏骏、夏畅等人。负责上传下达各种传递军令。

选兵伍长夏验，辖一伍共5人，负责招兵、选兵等军务。

医药伍长夏文杏，辖一伍共5人，负责军内伤兵救治等军务。

队伍一壮大，所需的军队物资就越庞大。

光凭下源村、屏山村已无力解决。为此，夏牧隔三岔五的拉着队伍沿着土匪入驻的张庄走上一圈，一来壮大自己的声势，二来树立与张庄土匪势不两立的决心，三来将《屏山夏氏村治盟约书》以不同形式给宣传出去扩大影响力。

同时与张庄其它六个村进行商量，以屏源村兵为骨干，可以派人对各村自建的村兵进行训练，也可以由各村派人来下源村小柳坪进行训练。相应的粮食军饷按每人100斤粮食，以三个月为期进行计算，有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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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庄的土匪军对近在眼前的屏源兵不理不睬、放任自流。夏牧就发动各村坚决不向张庄交钱交粮。要交也交给屏源村兵，屏源村兵负责保护愿意交粮交钱的村庄。

夏牧又频繁抽调各村村兵，在下源村小柳坪进行简单演练后，聚集了约300人后，于五月初一那天包围张庄。

原则只有一个，不让张庄的土匪出来。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双杀一双。

同时派谍报队的人，向夏县城打探情报，以查明张庄土匪主力何时回来。

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过后，大体农忙结束，张庄已被八村村兵联合包围得水泄不通，庄外各种兵力高达500人以上。

张庄留守的地义将军史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时，他早已后悔为何不选择跟随徐伦，出兵县城帮助官府打东南土匪，哪有今日这局面？张庄主力早已抽走，留下的百人都是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任何战力，眼下惶惶不可终日，哪还有守住张庄的希望。

关键是屏山的夏牧和那个掌旗的，不就是年前腊月二十九洗劫青狼山那两人吗？自己打不过不说，而且庄里的粮食也不多。原有的粮食随着徐伦他们东进县城调走了。本来还可以进村抢粮解决，现在只看外面包围情势已不可能。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只能是茫然无措、坐困围城。

早前还可以的内外联系早已切断，大头领他们生死未知，而眼下张庄却处于灭亡前夜。

张庄外的中军帐里，夏牧、夏纲，下源村村正、牛家坡村正、赵沟村村正、周家洼村正、李家村村正、何坝村村正、杨池村村正聚集在这里，商讨作战计划。

目前有两个意见。一个是先打张庄。意思是先把这帮土匪给解决了，再以逸待劳，坐等徐伦回来。二是先围张庄。打探徐伦动向，让他们回来，一并解决。

八个村子意见各占一半，屏山、下源、牛家坡、和周家洼四家站一起，支持先围。意思是张庄的土匪看似被围，但事关生死之下拼命反扑，会给进攻一方造成重大伤亡。而且联军的训练没跟上，给他一把枪也只是当烧火棍用，白白送死这事不能干。

其它四个村不这样看，他们觉得先把这群土匪给干了，早日消除土匪隐患才是正事。至于外出的徐伦他们，带走100土匪兵，回来肯定不满员，现在八个村联合兵力超过500人，还怕打不过他们？

要说来，何坝村、杨池村、赵沟村、李家村离张庄最近，在张家主政及徐伦占据时，他们的损失最大，仇恨最深，复仇的心里最重。

夏纲看着夏牧，问询办法。

夏牧想了想，问几位村正：“进攻张庄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里面的土匪该如何处置？”

“他们的手中血债累累，必须全部处死方解其恨。”

“打下张庄后，张庄归谁？”

“这个……”众人哑言。

于是八个村又因打下张庄归谁的问题，扯了两天也没扯清。

下源村的村正，姓王，叫王家耀。王家在下源村算大族，两人沿着庄河散步，夏牧请教：“王村正，如果打下张庄，消灭了土匪，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吗？”

“什么村正不村正的，我年长几岁，厚着脸皮占你便宜，叫我声王大哥，显得我们两家不生分。”

夏牧谦虚了几下，没能纠正过来，只好再问道：“好吧，王大哥，还是刚才的问题，张庄打下来后，老百姓的日子能变好吗？”

“我看难！”

“难在何处？”

“难就难在，死了张钺，来了徐伦。打跑了土匪，还有县官府盯着。世道如此乱，没有安宁乡。就说今天大帐里，下面几个村都把张庄当成肥肉盯着。不管谁占了张庄，到了乡正那个位置，跟张钺、徐伦也无太大差别。除非……”

“除非什么？”

“要是你夏老弟来坐张庄，我第一个支持。”

“王大哥真会开玩笑。我们屏山村兵的初衷是保护自己父母亲友，免受土匪之害，又不是为了占领张庄。”

“夏老弟，别的话不敢说，但我的眼睛不会骗我，你老弟岂是那水池子里的小王八？这张庄如果你取了，按照《屏山夏氏村治盟约书》这么搞，整个夏县何处去不得？夏老弟，看你年纪也不大，你成亲……”

夏牧满头黑线，连忙说道：“王大哥，王大哥，你想得太多太远太不现实了。对了你们下源村也准备参照屏山搞村治盟约吗？”

“这个，给各庄各族说过了。支持的多，反对的也不少。”

“支持的人是哪些，反对的人又是哪些？”

“支持的人就是穷人，反对的人就是富人。”

“明白了，手中田地多的第一个反对，手中无田地的第一个支持。”

“差不对是这样。对了夏老弟你成亲没有，我家兄弟的小孙女，今年刚十六岁，女红样样……哎哎哎，夏老弟你别忙走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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