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权柄

　　“苦难会让人成长，会告诉他一切的！当他面对到一些真正的、难以对付的敌人时，他就瞬间明白手中有一把好刀的重要性。严峻的局势并不会自己亲自开口告诫，而是会在暗处默默地改造属于你的一切！”

　　“帮助你作出正确的选择！”

　　“这么说来，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是如此啊？被某些东西所左右…身不由己！”昂热校长眯了眯眼睛，意有所指地说。

　　“的确，时间会教会我们一切！即使我们再无知，在痛苦的不断驱使下，也会快速成长！因为…我们不得不如此！”

　　曼斯教授深深吸着一口雪茄，强烈的辛辣味就那么直白地灌入肺中，记忆中那个她…

　　她的身影似乎由此更加清晰了…

　　“咳咳咳！”

　　“曼斯，你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要悠着点！时间还长呢！”

　　昂热校长轻轻拍打着曼斯教授的后背，帮他舒缓下剧烈颤抖的身体。

　　“谢...谢谢，校长，我现在好多了。”

　　“曼斯，人老了就不要再学年轻人那一套，对自己好点。我活了130多岁，曾经也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想着自己的身体也不差，妄想与老天争辩写什么…”

　　“但是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搞得自己遍体鳞伤、一无所得，这真的值得吗？”昂热校长就那么直白地盯着曼斯教授的眼睛，似乎可以就由此窥探到他内心的深处。

　　“自己好好想想，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和那群老家伙喝喝早茶了。太迟的话，会被他们嫌弃架子太大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当年的味道有没有变…”

　　望着渐渐远去的校长昂热，曼斯教授缓缓开口，“你真的看开了吗？”

　　不知是问自己，还是校长，亦或者两者都有吧...

　　...

　　房间内，赵信细细磨拭着手中的离印，像着千年前王座上的那道黑色身影一般。用心去感受它龙文的优美曲线，每一次的扭动都充满了美感，最后汇聚在一起，成为专属于王的信物！

　　“离印如愿以偿地拿到手了，任务顺利完成！就是不知道它还能在我手里待多久，就会被那个可恶的赵欣抢走！然后随便给我来点补偿，美其名曰：心疼哥哥。”

　　“唉！我就是一个赤裸裸的工具人啊！”

　　这是来自赵工具人的内心独白。

　　不知是不是被东方大陆的几千年文化底蕴的熏陶，赵信对这种浑身透着古色古香的小东西尤为喜欢。

　　离印！

　　信也，权也！

　　寥寥几字，默默念出，心中便有股向往之情油然而生！

　　把玩了一会，赵信缓缓放下手中的离印，拿起那把乌金色的小刀，重新打量起来。

　　它长约一尺有余，刀身直而不挺，刀尖微微弯曲成弧状，刀背缀有龙饰花纹，远远望去像一根猛兽的利爪。

　　匕首？

　　赵信试了试手感，对着空气划了几刀，总感觉有点别扭。

　　这种刀尖前弯的鸟嘴刀尖的小刀去做一把用于刺杀的匕首，总是给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在里面。

　　不过反过来想想，龙王诺顿也没必要去打造一把还没他巨龙状态下一颗牙齿长的匕首，他能指望这个去刺杀什么？

　　还不如直接上爪子或者牙齿，这不更简单省事？质量和杀伤力还更加可靠！

　　那它？

　　赵信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从那几颗从龙王书桌前顺手带出的白玉石中随意挑选出了一颗...

　　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轻轻一划，便轻易带走玉石上的几处赘余，可谓削玉如泥！随后寥寥几笔的勾勒，一头雄狮的神韵便初露峥嵘。

　　这就有意思了！

　　一位炼金王者也喜欢这种悠闲生活的调调？

　　还是说，它不止于此？

　　还能加刻点别的东西？

　　...

　　“咚咚咚！”

　　门外传来几下沉闷的敲门声。

　　“谁？”赵信连忙收拾起来。

　　“是我，曼斯！”

　　“曼斯教授？”赵信微微一愣，这老家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但是不管怎样，门依旧是开了。

　　“让让！让让！”

　　赵信一开门，就见曼斯教授背着一个黑色大包要往房间里面挤，而且教授表情严肃，似是有什么正事在身，赵信也就顺势侧着身子放他进来。

　　“门关上！”

　　一进门，曼斯教授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大黑包，面带紧张的让赵信赶紧关门，好似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啥子事？”

　　“有两样东西，校长让问交给你暂时保管一下。”

　　“我？”

　　“对！”

　　得了！自己又成工具人了，在哪都躲不过...赵信心中叫苦。

　　曼斯教授略带紧张的大手缓缓拉开了黑色大包的一角，神秘兮兮给赵信看来一眼。

　　“就你们昨天从龙王寝宫带回的两样东西！”曼斯教授贴近赵信耳边小声地说，“一个已经被校长证实是龙王诺顿的骨殖瓶，另一个是炼金术的巅峰之作——七宗罪！”

　　“我早就知道了啊！”

　　“你早就知道了？”曼斯教授眼里闪过一道金光。

　　“嗯！否则我干什么就只带着这两件东西出来？不带一些别的？要是把它们换成金银器带出来，随便再倒个手，我日子还会过得像现在这样苦巴巴的？”赵信耸耸肩，话语间带着一丝懊恼的语气，似乎在痛恨昨晚的时运不济。

　　曼斯教授顿了顿，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波。

　　“就你小子的日子还苦巴巴？那别人的日子算什么？水深火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啥！”曼斯教授目光锐利地瞪了赵信一眼，“软饭好吃吗？”

　　“好…好吃！当然好吃了！哈哈哈！”望着曼斯教授像想一口吞掉自己的眼神，赵信连忙陪笑。

　　“教授，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告退？你往哪告退？”曼斯教授指着那张有些杂乱的床说，“我看你是想让我识相点，赶紧告退吧？”

　　“那哪能啊！教授你请坐，请坐！我们一起唠唠家常？”赵信殷勤地抽出一把椅子，放在曼斯教授的身后。

　　“这还差不多！”曼斯教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屁股坐下，揉了揉肩膀说，“人老了，身体不行了！背着这点东西走这么一截小路，肩膀就酸的不行了！唉！不服老不行啊！”

　　赤裸裸的暗示！

　　不！明示了！

　　赵信只能苦逼地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施展出江湖失传已久的绝学--葵花揉穴手！

　　“赵信啊！你知道吗？那个金属盒子里代表的是什么吗？”曼斯教授缓了一会，仿佛是无意一般，神色间却带着几分深以为然。

　　“什么？”早已神游太虚的赵信，仅留下一丝清明，下意识地顺着曼斯教授的话说下去。

　　“代表着某种意义上的终极！”

　　“终极？”

　　“对！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位炼金大师想要窥探一下七宗罪里的锻造手法，以此来达到更高的境界。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无论他们以何种手段去铸造，都触碰不到那种巅峰。”

　　“那肯定啊！我要是龙王诺顿也会把好东XZ起来，不示于人！”赵信直接说道。

　　明显两方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会有奇怪的资敌行为呢？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要知道人类虽然看起来天生柔弱，但是天生血脉中流淌的暴戾一点都不比，那些向往着纯粹暴力的龙族少！”

　　“翻看一下人类这几千年的进化史，满篇书写着战争！用无数血和泪谱写出的进化史，每一步都是踩着同类的尸骨在缓步向前。”

　　“战争，永远是催动社会生产和进步的第一要素！”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赵信一副老师的好学生派头，在积极给予老师正面的反馈，免得他手抖，由此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来。

　　“嗯！”曼斯教授满意地点点头，抬抬手，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赵信闻琴声，知雅意，连忙奉上一杯热茶。

　　曼斯教授小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大多数时候战争的胜负关系到种族存亡与否，所以要怎么尽力去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就显得尤为重要！”

　　“随后各种兵书就盛行于世，东方的古贤人认为胜利与否有三点至关重要的因素，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赵信脱口而出。

　　曼斯教授点点头，“而到了现代社会，曾经有过一场旷日持久的辩论，什么是战争的绝对性因素？”

　　“赵信，你认为是什么呢？”

　　“当然是人啊！”赵信不假思索地说。

　　在红旗下长大的他，谁要是和他说人民不重要，他绝对要跳起来敲对方的脑门！

　　“没错！人！”曼斯教授一拍大腿道。

　　“人的主观能动性才是这个社会不断向前发展的不竭动力！无论是古代贤人的著作还是近现代的战争实践，都把人的作用摆在了首位！”

　　“说到这，就又回到刚刚那个问题，为什么说七宗罪代表着某种意义上的终极。”曼斯教授微微一笑，“既然都说人的主观能动性那么强，尤其是在那些可以运用到军事领域的方面，那种全民性的苦心孤诣再带着千百万人内心的愿景，这种内心世界所蕴含的力量是无穷的！都这样了，为什么还到不了那个代表着终极的位置呢？”

　　“反应慢了？少了点催化剂？”赵信试着说。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时间的积累还是不够用，量变还没到引起质变的程度上来。

　　“是少了一样东西，一种至关重要的东西，一种可以区分出神与人之间云泥之别的东西！”

　　“这么夸张吗？难道是天生的？就像我们身怀的龙血一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你的比方勉强可以算上半个，我们少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权柄！”曼斯教授说。

　　“权柄？”

　　“对！权柄！赵信，你还记得混血种的由来吗？”

　　“嗯...肮脏而血腥！”赵信简单而明了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的确很肮脏，但是也不能否认它的功绩。混血种的出现直接改变了人与龙族战争的走向，从此以后纯血人类和混血种的互相分工也就由此产生。分工明确之后，等世界再次出现纯血龙族苏醒的时候，所造成的人员伤亡情况就大大减少了。”

　　“专业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赵信随即来了个小总结。

　　“但是为什么混血种就是你所说的专业的人呢？有什么依据吗？”曼斯教授问。

　　“依据？”赵信略作思考后说，“更高、更快、更强？”

　　“哈哈哈！那只是外在表现，依据当然是身怀龙血了！”曼斯教授目光幽幽地说，“先人从纯血龙族那里窃取了龙血的力量权柄，至此以后，柔弱的人体内也能爆发出不下于纯血龙族的力量！”

　　“这种改变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

　　“说到底，我们还不是一群被特意制造出来的战争机械吗？”

　　不同于曼斯教授的热情高涨，赵信明显有点兴趣乏乏。

　　“赵信！世间的所有不是非黑即白的，还有很多灰色地带，甚至这种灰色地带还能有一千种不同程度的灰。任何事都要分两面去看，这是作为一名成熟的男人应该去培养的能力。”曼斯教授默然片刻，缓缓说道。

　　“好吧！”

　　又是熟悉的说教环节，赵信无奈地点头称是。

　　“嗯！”曼斯教授微眯了眯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继续扩展交流的想法。

　　他微微起身，从大黑包内把那件沉重的金属匣子拎了出来，拖到一旁的书桌上，扣下暗扣。

　　七把为屠龙而生的刀剑重现人间，瞬间整个房间内气氛一变，凌厉之气刺得人都有点睁不开眼睛。

　　“龙血的力量权柄相较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让人窃取的。这只在乎于话事人的想法，只要用心去做，以人类这种一旦集合起来就变成恐怖的战争机械来说，混血种的出现似乎也就在弹指一挥间。”

　　“但是铸造它们的工艺就完完全全是两码事！其实绝大多数的炼金大师都知道怎么去到达那一步，但是这一步就宛如天堑一样，连迈开脚的那一步都不知道如何去伸！”

　　曼斯教授随意抽出其中的一把斩马刀，试着挥舞着几下，带出几阵呼啸的风声。

　　“独属于青铜与火之王一人的权柄，掌控极致的火元素！”

　　“也就是说单纯的温度不够？”赵信有点诧异。

　　他回想起武器的进化史，从最早的石器时代到青铜器时代，再到后来铁器时代。

　　这似乎就是在另一种层面上，在标注着人类对火焰的运用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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