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到了李姨家，李姨和姨夫正在翻箱倒柜地找借条。看见陈星和覃凯走进屋，他俩慌乱地收拾桌上的各式票据。

        李姨扫了眼覃凯手里的银行取款袋，知道他们是来还钱的。

        “星星，你露露姐要结婚了，说好陪送一辆车。姨确实急着用钱。”

        “知道。要不然也不能一天打37个电话。怕您着急，赶紧送来了。借条呢？”

        李姨：“老郑，借条呢？”

        姨夫急得满头汗，“可能是小孙子拿着玩了，我再找找，再找找。”

        “等你们找着之后，再给我们打电话。”覃凯起身，拉着陈星就要走。

        陈星轻轻拽住他，示意他坐下。

        陈星：“给我写一张收据吧。”

        李姨和姨夫喜出望外，同时对之前的催债行为感到十分歉疚。

        陈星：“李姨，利息是多少？”

        “6个月22天，一天五十,一千一，一共是一万零一百。给一万就行，那一百不要了。”

        覃凯掏出十一万零一百，一分不少。

        李姨脸上有点挂不住，“星星啊，前几天姨催款有点急了。告诉你妈别生气啊。”

        陈星：“不生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姨被堵得没话说。

        覃凯勾勾唇角，露出宠溺的笑。他就喜欢看她这样，毫不掩饰地显露锋芒。

        回家路上，陈星叹息一声：“后屋卖你吧。”

        覃凯不由一怔：“你说什么？”

        “你现在替我还的钱，买下后屋应该也差不多了。等我租到房子，就和我妈搬出去。”

        覃凯一个急刹，不悦地：“我催你了吗？你就是不拿我当朋友。给别人一分五的利，给我三分。如果是高利贷，三分不够。”

        他说的是实话，陈星无言以对。

        覃凯：“你继续住着，等开发，到时候一切都解决了。现在卖我，你不亏了吗？我不占你便宜，放心。”

        一语双关，再加上他的眼神。陈星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心慌。

        “谢谢。”虽然这两个字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感激，但陈星除了谢谢，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为什么谢我？”

        陈星知道他不愿意谈钱：“为你救了我妈。”

        覃凯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怎么谢我？”

        “请你吃烧烤。”

        夜市里，热闹非凡。

        陈星走到烧烤摊，刚要点串儿。不承想旁边的一桌人刷地起身让座。

        “凯哥，嫂子好。”

        他们声音有点大，惹得不少人侧目。

        陈星有点心慌。她只想悄悄吃完赶紧离开，很怕再节外生枝。

        覃凯看她愣神，轻轻揽着她往前走。

        陈星有点做贼心虚。想到上次被苗姗姗抓包，她警觉地四处看。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想吃烤年糕吗？”

        陈星点了点头。就在覃凯点餐的时候，陈星手机响了。她看着屏幕，犹豫了半天，“喂？”

        “在哪呢？”

        “夜市。”

        “等我。”

        覃凯看出陈星有心事，但他假装没发觉。他拿着烤年糕，递到陈星嘴边。

        陈星下意识咬了一口。

        “好吃吗？”覃凯就着她咬过的地方，把剩下的年糕一口吞下。他微笑看着她，发现她耳朵被冻得通红。他立即解下围巾，给她围上。

        “怎么了？”他像是才发现她的异样。

        “我对象要来。”

        “正好，我有点事得先走。有他陪你我就放心了。”

        陈星看着覃凯离去的背影，满脸愧色。

        她以为韩志飞是来和好的。没想到他冷着脸，像是来找茬的。

        韩志飞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她的围巾。陈星忽然意识到他误会了。她刚要解释，韩志飞快步上前，粗暴地撕扯围巾，不小心伤到了她的脖子。

        暴怒让韩志飞失去了理智，他把围巾摔在地上，愤愤地踩了几脚，然后扬长而去。

        陈星一走进大门，覃凯就发现不对劲。他立即迎上前，一眼看见她脖子的伤。

        “他活腻了。”覃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他转身就要走，被陈星一把拽住：“我和他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行不行？”

        覃凯僵立了好一会儿，最后不情愿地回了屋。不过第二天，他还是去学校找了韩志飞的麻烦。

        放学后，人走得差不多了。韩志飞出了校门，被四个人堵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几人不由分说，对他拳打脚踢。

        覃凯靠坐在车头，点燃一支烟：“别打脸。”

        “住手！”

        几个人全都一愣，通常这样的情形是没人敢拦的。只见李小曼飞奔过来，用力推开众人：“你们凭什么打人？”她因为过于气愤，激动得满脸通红。

        覃凯饶有意味地打量了李小曼几眼，随后坐进车。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上了车。

        看轿车远去，李小曼拿出手机就要报警，被韩志飞一把制止。

        “你伤成这样，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

        “我没事。”韩志飞站起身，踉跄着往前走。

        李小曼赶紧扶住他：“我送你去医院吧。”

        韩志飞听见“医院”，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真没事。谢谢。”他说着，吃力地扶起电动车。

        “你不报警，是因为星星吗？”

        韩志飞没有回答。他骑上电动车，加速离去。

        李小曼等在医院门口，看见陈星和苗姗姗走出来，她立即迎上前：“你和志飞怎么了？”

        苗姗姗不等陈星开口，抢先道：“分了。”

        李小曼一惊：“为什么？”

        苗姗姗懒得多说，直接扯下陈星的衣领。李小曼大为错愕，她万万想不到，韩志飞竟然对陈星动手。她愣了半天，喃喃道：“难怪……”

        苗姗姗不解：“难怪什么？”

        “覃凯把志飞打了。”

        苗姗姗：“他活该。告诉他，等他碰见我，还有一顿打。”

        李小曼呆滞地看着陈星：“真的没有缓和余地了吗？”

        苗姗姗抢白道：“没了，都动手了还缓和什么？”

        李小曼：“你让星星说行不行？”

        苗姗姗：“让她说也是一样。难道你希望他们缓和？缓和就是打得轻，那就是她活该。”

        陈星：“没可能了。其实早该分了。勉强维持这么久，大家都累了。”

        李小曼：“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陈星：“不重要了。”

        苗姗姗斜了李小曼一眼：“行了，别劝了。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我是觉得这么久的感情说分就分，实在太可惜了。”

        苗姗姗：“可惜吗？我不觉得。感情到了分的时候就应该分。勉强维持才是真正的伤害。这不就是吗？伤了脖子了。”

        李小曼极力不被姗姗影响，她继续规劝：“你们先冷静一阵子吧。”

        苗姗姗：“又不是离婚，还要什么冷静期啊？”

        李小曼急了：“姗姗，你就不能……”

        苗姗姗不等她说完，截口道：“不能！原则问题就是不能妥协。都动手了你还劝什么啊？”

        “志飞肯定是无心的，而且星星伤得也不重。”

        苗姗姗：“性质一样。”

        “志飞的为人……”

        “他为人有问题。之前没发现，现在暴露了。”李小曼说一句，苗姗姗怼一句。

        李小曼实在无可奈何：“星星，先冷静一下。就算分开，也得两个人当面说清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

        苗姗姗：“如果他愿意，会让他清楚的。会分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李小曼没法再劝了。有苗姗姗在，她实在说不过。她决定等星星消了气，再找机会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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