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必须给我装哑巴

“秀珍！”

田好进和老七婶连忙去搀扶秀珍。

田老七看到野黑猫，情不自禁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总觉得这猫就是自家孙子的克星。

拿起扫帚就追出去，边追边骂，“竟敢伤我田家人！我打死你个野畜生！”

野黑猫跑得快，一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田老七累得要死都没追到猫，只得悻悻而归。

此时的秀珍，侧坐在椅子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疼……好疼……”

老七婶紧抓着秀珍手安慰，“乖，忍忍，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孩子生下来就不疼了……”

“这是要生了吧？”田老七说，“我这就去村东头喊接生婆！”

“不用喊接生婆，上卫生院！秀珍怀的是双胞胎呢！”老七婶斩钉截铁的说。

此时，田好进已经将拖拉机开到院子里。

老七婶见状，麻利的跑进儿子房间，抱了两床棉被，厚实的铺到拖拉机篓子里。

“老七，拿个枕头来！好进，快把秀珍抱上拖拉机！”

一家人有条不紊的忙完，刚准备出发时，天空“轰隆”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

“完了完了，雷雨这么大，去不成卫生院了！”田老七连忙指挥老婆和儿子，“快把秀珍抱屋里躺下，别让她着凉，我去喊接生婆！”

说着就冒雨跑开，伞都来不及打。

轰隆几声雷响，吓坏了老七婶。

担心未出世的大孙子有危险，连忙打开伞，为秀珍的肚子挡雨。

秀珍被大雨淋的睁不开眼，想提醒婆婆，伞打歪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田好进抱着秀珍，马不停蹄送进房里。

秀珍进屋后，老七婶立马去拖拉机上抱被子，然而此时的被子已经被大雨淋透，就算抱回家也没用了。

老七婶气得直跺脚。

想到大儿子家就在隔壁，匆忙前往大儿子家。

田好来家。

此时香气四溢。

素梅在厨房哼着小曲儿烙饼子。

而田好来，则盘坐在堂屋的草席上，陪着九个月大的女儿田小花玩扑克牌。

只见他变魔术般，将牌洗的哗哗响，洗完之后，将牌举高，“看好了，爸爸要飞牌了……”

田小花睁大了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放射着兴奋的光芒。

“飞——”

田好来手指一弹，扑克牌齐刷刷弹向空中。

田小花看着漫天飞舞的牌，眼睛都直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奇怪的画面：

一个粉衣飘飘的女孩，在荷花池的水面上跳舞，随着身体不停旋转，粉色的荷花瓣漫天飞舞，如同眼前的纸牌一样。

可眨眼间的功夫，纸牌坠落了，田小花脑海中的神奇画面也没有了。

她好想继续看那样的画面啊。

“飞……飞牌……爸爸，飞牌……”

田小花抓了几张扑克牌，急切的请求。

“天呐，小花会说话了！会喊爸爸了！素梅，你快听听，小花会说话了！”

田好来激动的抱起女儿，径直冲到厨房。

“会说话？”素梅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流露出一丝不满。

“你不相信？”田好来连忙哄女儿，“快说句话给妈妈听听！”

田小花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门口传出激烈的拍门声。

“好来，快开门，你弟媳妇儿要生了！”

素梅刚和婆婆吵过，并不想开门，可一想到自己还有秘密事情要处理，只得吩咐田好来，“去开门吧，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欸！我老婆真好！”田好来把女儿塞给素梅，高高兴兴去开门。

听说二弟家的被子都湿了，立马到衣柜里抱了两床崭新的棉被，用带胆的蛇皮口袋装着，跟着母亲去了二弟家。

田好来离开后，素梅咬牙嘀咕，“打了我一巴掌，还好意思来讨棉被，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抱孙子是吧？我倒要看看，她吃了我下的药，又喝了你的偏方，还能生出什么样的大孙子！”

田小花怔怔地看着素梅，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虽然她才九个月大，但她听得懂母亲的每一句话。

“你看我干什么？”素梅恶狠狠的瞪着田小花。

“我知道你很聪明，听得懂我说的话，毕竟你七个月的时候就能喊妈妈了！但我警告你，身在咱们家，不允许这么聪明，从今往后，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装哑巴，一个字都不许吐出来！”

田小花委屈的泪花闪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素梅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可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你要是个男孩子，那个老不死的不知道有多高兴！自打你生下来，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你要还想在这个家呆着，就必须给我装聋作哑，当一个聋哑残疾人，等你的残疾证办下来，我就可以申请生二胎！”

“等你有了弟弟，等咱家条件变好，我就以给你治病的名义，把你带到大城市转一圈。从大城市回来后，你才能开口讲话！明白不？”

田小花没有表态，委屈的看着素梅。

素梅怒指，“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听得懂！你要是不配合我，我现在就把你打残，让你成为真正的残疾人，一样会得到生二胎的机会，到时候，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田小花害怕的拼命挣扎，想要逃离母亲。

“想走是吧？”素梅看穿了心思，直接把田小花放到地上，“走啊！有本事现在就走！回头遇到要饭花子，也会把你打残，利用你讨饭吃！”

九个月大的田小花，根本不会走路，只能勉强站着，知道自己不是素梅的对手，不得不乖乖服软。

伸出两只小手，眼泪汪汪的求素梅抱。

素梅道，“愿意当哑巴了？”

田小花拼命点头。

“这才是个乖孩子嘛！”素梅高高兴兴的抱起田小花，拿起一块糖饼，吹了又吹，递给田小花吃。

自己也抓了一块饼，一边吃一边说，“不是你妈我心狠，是现实就这么残忍，给我记住了，只要乖乖听我话，就能在咱家吃香喝辣……”

田好进家。

接生婆在秀珍房里，尽心尽力的教导秀珍如何分娩。

卧房门关着，其他人都焦急的守候在外面。

田好进听着秀珍撕心裂肺的哭喊，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在心里默默发誓：老婆为我生孩子太不容易了，今后一定要加倍对老婆好。

老七婶双手合十，跪在门槛边，对着雷雨不断祈祷，“求老天保佑，保佑我的双胞胎大孙子平安出世……”

田老七和田好来父子俩，像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一人一根烟，淡定的等待着。

随着“轰隆”一声雷响，屋子里传出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我大孙子生了！”老七婶激动的开门。

“别进来，还有一个，等她生完再进！”接生婆大喊。

老七婶连忙关上门，继续跪在门口，一脸虔诚的祈祷，“老天保佑，保佑我二孙子平安出世……”

“轰隆，咔嚓”，一连串响雷炸起，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骤起。

秀珍“啊”的一声叫喊，使出全部力气，生出一个透明的软蛋后，昏睡了过去。

“这什么情况？不会是怪胎吧……”

接生婆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发现软蛋里有白色的躯体蠕动，认为是小婴儿在里面，连忙拿起剪刀，剪开软蛋。

“呲——”

一条大白蛇灵活的钻出，伸出长长的蛇信子。

“啊……蛇！老二是条蛇！妈呀……”

接生婆打开房门，跌跌撞撞的冲进雷雨中。

就在这时，“喵”的一声尖叫，一只野黑猫倏地窜进秀珍房间。

“不好！这猫要吃我孙子！”田老七抓起门边的铁锹，不顾一切的冲进秀珍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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