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阻拦

　　在波风水门很小的时候，他是饱受欺凌的对象。

　　木叶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乌托邦，应该有的欺凌和各种各样的可恶现象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而当时不喜欢运动，反而喜欢读书的波风水门就是那些孩子们欺负的对象。

　　相比较身为插班生但是巾帼不让须眉，一早就和别人物理打成一片，好像无敌一样的玖辛奈，波风水门看着她内心之中满是期许和羡慕。因为他没有玖辛奈那样天然的体力和能力,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羡慕的看着玖辛奈。

　　幼年的波风水门是不幸的，虽然他并没有哀叹自己的命运，也没有感觉到必然的痛苦或者折磨，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不对的。他想要努力融入到村子中，想要成为村子里认可的对象。比如说，火影。只要成为火影，这样的话就能够站在所有人面前,被所有人承认了吧。

　　只是，自己躲在角落里这么想着，这么写着的时候，从身边却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好么？’

　　‘诶？可是跟大家不一样……’

　　‘这世界没有谁是一样的，哪怕是亲生的兄弟，也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在波风水门有些诧异的注视下，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大了几岁，一脸温和的少年正拿着一本查克拉提炼术的书籍站在了波风水门的面前。

　　当时是在下午,午后有着温暖的阳光，那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在树荫的遮盖下破碎斑斓，却又在最后形成了略显温暖的宽泛的光线,照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而在那和煦的阳光之中，仿佛友善的化身一样高大的年轻人，微笑着对着一脸胆怯与不自信的波风水门伸出了手掌。那宽容厚实的面容上没有半点歧视与不满,有的只是微笑与鼓励。

　　‘我是蓝染惣右介,学校的图书馆管理员。你是？’

　　‘波风，波风水门。’

　　‘水门君么？那要不要一起来看看书？如果是这个年龄段喜欢书的忍者，我姑且还是能推荐几本的。’

　　‘那就拜托您了……’

　　跟蓝染惣右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就连蓝染大哥这个名头也是波风水门自顾自认的。

　　因为在那个黑暗的时光之中,玖辛奈虽然依旧在天空中闪耀,但是对于已经坠入谷底的他来说，玖辛奈的存在更像是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光辉。

　　而蓝染伸出的手掌，则是将他真正拔出深渊的英雄。让他有了自信，有了能力，有了决心，就算是被人嘲笑，也能够直言不讳的顶撞回去，面对打架也可以不比缩手缩脚发挥自己的能力。

　　是那一天之后，他才变成了如今自信而又温暖的波风水门。是蓝染把他从深渊之中拽了出来。

　　不论多久，波风水门都不会忘记那天蓝染那温和的笑容与伸出的手掌。

　　对了，自己为什么要想起来这些呢？

　　因为蓝染大哥死了。

　　他死了啊。

　　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字画，波风水门仿佛幻觉之中看到了那温和的身影又在自己面前。

　　距离发现他的尸体为止，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残酷的尸体检查，器官的保存，还有对瞳孔和眼球的验证，都历历在目。

　　因为是亲近的人员的原因，而且蓝染惣右介的身份在木叶内部崇高无比,他必须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哥被肢解,拆分,解离成血肉模糊的碎块。

　　他们已经保持了最大的克制，甚至就连那个一向跟蓝染惣右介交好的宇智波家族的预备族长宇智波富岳已经看的血泪满面，瞳孔彻底看不清是什么浑浊的模样，大家也在等待着，期望着火影大人能够给出一个答复。

　　而如今，三天过去了，大家在煎熬之中等了足足的三天的时间。但是三代目火影却没有任何表达的意思。

　　他逃避了。就跟当初面对家族忍者的时候一样。

　　应该做些什么了。

　　“水门，三天了，你应该吃点东西了。”

　　“……必须有人要付出代价。”

　　“……水门？”

　　“玖辛奈，你知道的，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跪坐在蓝染分给自己的字画面前，波风水门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从妻子那有些惊讶的瞳孔中，波风水门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长久没睡而凹陷的瞳孔，因为没有洗澡和保护而变得干枯的头发，还有那已经陷入了麻木和痛苦之中，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光亮的瞳孔。

　　这种目光波风水门曾经经常见到，那是在听闻自己的至交好友或者亲朋爱人死去之后，那些听到消息的人们所呈现出来的模样。曾经波风水门以为，自己立志成为火影，不论如何都不会坠入这种仇恨的深渊之中。

　　但是现在，他错了。

　　大错特错。

　　“三天时间已过，互助会那边已经和木叶长老会决裂了。”

　　看着身边那憔悴不少，表情有些破碎的玖辛奈，波风水门跪坐在蓝染的字帖面前，沉声说道：

　　“我们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真相。我们必须要找到真相。蓝染大哥绝对不能这么白白死去，我不可能这样让大哥白白死去。你知道的，玖辛奈。在大哥死的时候，我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还是有的！”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从水门的庭院之中响起。

　　听着这熟悉的音色，水门看了一眼有些愧疚的玖辛奈，又将麻木的视线投向了庭院之中。

　　而在那小小的院落之中正盘腿坐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头戴油字绑带，穿着红色的大衣，一头白色的乱发，豪杰自来也正一脸坚毅的看向了水门的双眼。

　　“……是自来也师傅啊。”

　　“我是专门来阻拦你，防止你走入魔道的。小水门。”

　　自来也双手抱胸踩着木屐，看向了面前低垂着头颅的波风水门。

　　“水门，你已经陷入了疑神疑鬼的深渊了。现在的你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理性的判断。”

　　“……理性的判断？什么是理性的判断？自来也师傅？”

　　看向面前的三忍，波风水门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张本应该温暖笑着的面容如今却满是支离破碎的愤怒与悲伤。

　　“像是蓝染大哥那样，一心为了村子，每天工作到半夜，然后被人活生生的钉杀在火影岩上吗？！如果这是冷静的结果的话，那我宁可不要！”

　　“水门！你怎么能这么说！”

　　“请不要拦着我，自来也师傅。互助会还有会议要召开，我作为蓝染大哥的仰慕者，我有必要去参加那个会议。”

　　“……我知道了。”

　　额头上戴着一副‘油’的头带，自来也沉默的张开双臂，拦在了波风水门的面前。

　　微风吹拂，自来也的红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将波风水门的家门罩了一个严严实实，表达了自来也的决心。

　　这么做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忍者只需要条约就可以随意翻过墙壁，自来也只是用这种行动来表达他对于水门这次行为的拒绝与否定。

　　波风水门自然也是很清楚这样做的象征性的含义。他沉默的注视着面前这个亦师亦父的男人半晌，已经干枯的脸颊颤动了一下，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低声质问道：

　　“……您一定要这么做么？自来也师傅？”

　　“啊。一定要。”

　　将波风宅的大门拦了一个严严实实，自来也看着面前神色和气势越发危险的波风水门，沉声说道：

　　“为了防止你们堕入仇恨的深渊之中，我必须要打醒你们。现在的你们已经不是那个为了木叶的繁荣而到处努力的组织，你们只是一群堕入仇恨的阴影之中，想要摧毁一切的狂鬼而已。”

　　“蓝染的死疑点颇多，三代目大人也在暗中不断的调查，再加上诸多家族忍者的表态不同，你们这些年轻人们有能做些什么呢？你们这么做只会让蓝染伤心而已。”

　　“想想蓝染一直教育你们的话吧，水门。他一直教导你们的就是不要陷入仇恨的怪圈中，不要被仇恨吞噬，水门。”

　　看着面前那个支离破碎的身影，自来也一脸诚恳，苦苦哀求道。

　　但是，这种真挚的哀求换来的只是医生耻笑。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好了。”

　　“什——”

　　就好像是时间在那一刹那停滞了转动，波风水门的身躯模糊而又清晰，眨眼间挪移到了自来也的面前。

　　那张可以说是清秀的面容上满是空洞的模样，手掌中的查克拉手术刀对准了自来也静血装的穴位，轻而易举的将这位三忍拿捏在了掌心之中。

　　静血装的防御甚至根本没有办法阻拦波风水门那构造奇怪的查克拉手术刀，那几乎透明的利器瞬间穿透了静血装的护盾，抵在了自来也的大穴之上。而在自来也的身侧，波风水门像是梦呓一般，眼帘低垂，柔声说道：

　　“如果我真的是那种，能够将您揍一顿就解气的狂鬼，那就好了。自来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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