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肉爆弹与离开

　　‘在应对涅茧利的时候，同情心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他也是能够给你展现尸魂界特点的人。’

　　在蓝染给出的资料之中，着重提到过涅茧利的存在。

　　并不是因为其聪明才智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或者战斗力，那种东西对于蓝染惣右介和黑崎一护和浦原喜助来说根本都是无所谓的东西。真正提到他原因是因为像是这样的恶人也能够在尸魂界存在的理由。

　　他是浦原喜助亲自从关押罪人的蛆虫之巢中提出来的犯罪者，他是百无禁忌的疯狂科学家。或许熟悉了之后还能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可爱，或者从他站在尸魂界的角度出发，也能够明白他的行动确实是在尸魂界中没有问题,但是理解这方面的行动本身，就意味着已经被尸魂界的那种腐败而又丑陋的气息侵蚀了。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算是明白斩魄刀本质的人之一，对斩魄刀进行了生物化改造，并且对很多死神和游魂采取了活体实验。从中创造了人造人，并且通过种种生物技术创造出了无数让人作呕但却极其有效的道具。正是看中这一点,涅茧利才能继续坐稳技术开发局的局长位置。

　　因为在尸魂界的人眼中，涅茧利的行为只不过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觉得涅茧利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甚至蓝染为了锻造崩玉所牺牲的死神和游魂，都不如涅茧利和浦原喜助手中的亡魂来得多。

　　更不用说,很多游魂和虚的实验，在蓝染那边是死神主动要求变化而成，用以报复瀞灵廷的。

　　其中就包括前代五番队队长，朱司波征源。

　　两相对比之下，就能够看出来尸魂界真正丑恶，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方了。

　　‘市丸银和更木剑八因为你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的原因，所以体现不出来尸魂界中很多的特色。前者随意砍断护庭几百年的死神的手臂,身为死神,手臂的存在重要性是超乎你的想象的，一护。因为灵子使用器官之一就在手腕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市丸银看起来很轻松的处理,是断掉了护庭几百年的忠心死神的道路。’

　　‘而这,甚至是市丸银的仁慈。因为很多队长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是直接杀死。因为他确实没有完成自己的责任，还让游魂从外界跑了进来。这对于死神来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更木剑八同理,他会找人死斗,偶尔不死不休。’

　　‘有人会在乎这些背景板的存在么？很少，他们会称呼这些强者为个性,称呼他们的霸凌和虐杀为权利。’

　　‘这就是尸魂界。而涅茧利,是将这一切都具现化的存在。你很快就明白了。’

　　“这，这位小哥，我们队长就是这样的人，有些对不住了。”

　　“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按照命令行事……”

　　几个队士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来，试图要围困住眼前的敌人。

　　蓝染惣右介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黑崎一护怜悯的看着那些挣扎着扑上来的队士们，径直释放了一個个框体。

　　那些淡蓝色的框体迎风而涨，迅速的凝聚成了一个个看起来巨大的半透明空间，试图将那些试图阻拦自己的队士们困在空间之中。

　　但是还没等那框体完全成长起来，涅茧利就打了个哈欠，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赤红色的遥控器。然后在诸多队士们惊恐的表情下，直接按下了按钮。

　　下一瞬间，那些队士们顿时露出了扭曲的表情，整个身体急速膨胀起来。

　　‘轰！！！’

　　伴随着数声沉闷的轰鸣声，瀞灵廷内部再次传来了巨大的响音。

　　而看着那无数烟尘之中似乎毫发无损的身影，涅茧利很是不愉快的啧了一声。

　　“就算是作为肉爆弹，那几个家伙也没能对你造成伤害，还真是不值一提的废物们。”

　　“……”

　　在烟尘之中,黑崎一护看着周围泼洒开来的灵子,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手中逐渐溃散的能量体。

　　肉爆弹是涅茧利的独门技术，可以在死神体内安置灵子转换炸弹，将所有来犯者直接通过爆炸炸死，基本上可以被当做人肉炸弹来看待。因为其效果的完美，甚至很难找到什么短肢残骸。

　　刚刚还努力的围上来的试图劝说自己的死神们，黑崎一护还记得他们的面容。一个是看起来跟自己老爸年纪差不多，有着一把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看起来畏畏缩缩，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有些胆怯的女性死神。

　　然后就在他的眼前，这些死神们的形体迅速的扭曲，膨胀，然后携带着无数灵子爆炸的乱流吹过他的身影，让他的长发微微飘动着。除了地面上那些逐渐化作光点开始消散的死霸装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们存在的痕迹。而看着面前似乎有些恼火的涅茧利，黑崎一护的神色越发的冷漠淡然起来。

　　“就这样让你忠心的部下消耗着，试图来打败我吗？而且直接用人当做炸弹使用，不觉得过于残忍了么？”

　　“忠心的部下？消耗？只不过使用道具来测试你的战斗力而已，你是不是错认了什么？”

　　“是吗。对你来说，死神和同伴，只不过是道具么。”

　　看着那最后消散一空的灵子，黑崎一护看着面前的涅茧利，表情冷漠。

　　蓝染惣右介曾经跟他说过，被设置成肉人弹的死神是救不回来的。刚刚他用自己的查克拉测试过，发现确实是如此。

　　涅茧利的手法是纯粹的效率至上，既然能够有效率的话，那么不论多么恶心邪恶的感觉，他都能去做，而且做的非常好。死神的身躯几乎被全部转化成了灵子的爆弹，一瞬间的冲击甚至接近了浦原喜助在特训时模拟的队长级别的攻击。

　　但是，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这对于涅茧利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测试的道具。

　　他们的身体被完全改造成了肉爆弹的模式，已经没有了未来可言，他们自身本身的灵子构成就是那个样子。

　　拿着自己队员的生命，拿着队士的命，用来测试敌人战斗力的道具而已。那两个死神的面容还在黑崎一护的脑海之中徘徊。

　　而其他的队员们虽然惊恐而又绝望，但却没有任何人对这种行为提出反对或者试图逃跑。蓝染惣右介确实没有骗他，尸魂界就是这样一个腐朽而又绝望的世界。越是想到这里，就越是觉得忏罪宫中的朽木露琪亚当初的言论是多么的碍眼。

　　尸魂界是一个轻松的地方。

　　现在这么看，尸魂界到底哪里是一个轻松的地方了？

　　“我曾经听说过，尸魂界应该是一个轻松的地方。但是我一路走来，看到的不是敌意，就是这样的残酷。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趣么？涅茧利队长？”

　　看着最后死霸装的灵子的消散，黑崎一护看着面前的涅茧利，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你来说明明有更多的方法来测试我的存在，为什么还用自己队士的牺牲？是为了检测我对你们的同情？”

　　“……真有趣，你这幅高高在上的说话口气让我想起了某个让我很不愉快的男人。”

　　对着仿佛外星人般的两个突出的金色长角捏了捏，涅茧利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让他不愉快的年轻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决定了，我不会杀了你，毕竟你看起来掌握这一种非常独特的，跟灵子完全不一样的力量。我决定要把你打造成一个我最完美的道具，我要让你看看尸魂界如今最先进技术的结晶。”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依旧平淡的看着面前的涅茧利，黑崎一护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而已，就让涅茧利心中的邪火蹭蹭的往上冒。

　　涅茧利最为憎恨的就是看不起自己的行为，要么就是拿着浦原喜助跟他进行比较，而后者跟前者差不多是同样的。他一直都以自己的研究开发骄傲自满，但是却因为头顶上总是挂着一个浦原喜助让他非常的难以接受。

　　而现在，看着那冷静而又淡漠的目光，他好像又回想起来了自己身为技术开发局副局长的那段日子。虽然并没有什么人一直瞧不起他，但是被浦原喜助捞出来，一直在浦原喜助身下的生活，对于他来说甚至要比蛆虫之巢的生活还要恶心。前者只不过是让自己物理上的受到限制，而后者甚至让自己的精神都饱受折磨。

　　副局长，言里言外是说明他比不过浦原喜助吗？

　　那个时候浦原喜助在笑谈之余，一些队员和他的眼神就像是现在这样，平静，淡漠，平等的看待。

　　“……我稍微有点改变主意了。”

　　从挂在裆部的刀鞘内缓缓的抽出了斩魄刀，涅茧利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的力量确实是很让人在意，但是你的眼神我非常不喜欢，就把你眼球和脏器挖出来，然后测试一下你的生命循环的能力吧。生命的存在是很特殊的，断掉四肢也不会死去，剥夺皮肤也不会死去，我会让你亲自感受一下我的药物给你带来的惊喜。”

　　看着那依旧默不作声，像是看待小丑一样看着自己的黑崎一护，涅茧利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邪火，将刀尖对准了黑崎一护。

　　一股庞大的灵压瞬间席卷了整个瀞灵廷，甚至旁边的队士都有些支撑不住，纷纷惨叫着跪在了地面上。

　　“卍解！张开你的爪子吧，金色疋杀地藏！”

　　伴随着一道昏黄色的闪光，那柄斩魄刀在光芒之中眨眼间扭曲成长，异变成了一个让人作呕的姿态。

　　在无尽的紫色迷雾之中，一个巨大的金色婴孩的头部缓缓的从迷雾中抬起了头。

　　巨大的灰色眼球呆滞的注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无数爬虫般的足柱在婴儿头颅下蔓延生长，还披着一个红色的披风，也不知道究竟原本是什么样子，被涅茧利变形成了如今恐怖怪诞的模样。

　　而那紫色的雾气吹过，黑崎一护倒是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反倒是那些在涅茧利背后的那些队士们纷纷惨叫着，抓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奔跑出涅茧利卍解的范围。但是还没有跑几步，就各自脸色青紫的倒在了地面上，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直接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而那巨大的金色怪物似乎打算回头吃掉那些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死神们，但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只是稍微扭动一下头，然后就继续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

　　“毒雾没有效果吗？看起来你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过来的旅祸啊。”

　　看着身处在紫色迷雾之中，却完全没有半点变化的黑崎一护，涅茧利有些诧异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的呼吸系统是怎么回事？还是说用你这奇怪的能力来解除了我的毒雾的感染？亦或者只是因为你的身体内部存在着要比任何已知生命都要来的旺盛的生理循环系统？你这旅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斩魄刀，也是这么让人不快啊。”

　　身处在紫色的雾气之中，黑崎一护完全没有解答涅茧利疑问的意思，只是眼神冷漠的看着那巨大的怪婴卍解，微微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我决定了，就让他这样安息吧。他看起来也是这么的痛苦，我是不打算让这样的个体继续痛苦的生活下去的。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折磨和灾难。”

　　“狂妄的小鬼，你还不知道莪卍解的真正能力吧？不过也好，看着你满是痛苦的样子才能让我真正的感到快乐——”

　　“有点累了，那就用这招作为结束吧。”

　　“金轮转生爆。”

　　毫无波动，毫无动作，就好像是时间被截断了一部分似的，黑崎一护瞬间站在了金色疋杀地藏的前方。

　　数枚黑色的求道玉眨眼间破空而来，瞬间在黑崎一护的面前凝聚成了一抹淡蓝色的光影。而原本插在风衣内衬的手掌缓缓的抽了出来，并指如刀，对着涅茧利和那巨大的金色疋杀地藏做出了一个横贯的切割的动作。

　　一刹那，一抹金色的光晕从黑崎一护的手刀前蔓延开来。那金色的光晕眨眼间横贯了数里的瀞灵廷，将无数的建筑，花草，树木，还有其他的杂物之类的东西悄然划过，然后在诸多死神惊恐的注视下，那金色的波动在抵达宫殿门口的一刹那，像是人为的一样悄无声息的溃散成了无数的光晕。

　　下一秒钟，被金光划过的所有事物。

　　不论是金色疋杀地藏也好，涅茧利的身躯也好，亦或者是无数的建筑，花草，树木，还是那些阻碍的墙壁和假山，都在下一刻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在地面上。

　　淡蓝色的光影再次化作了黑色的球体，漂浮在了黑崎一护的身后。黑崎一护冷漠的看着被横向切割成两半，在地面上流淌着紫色鲜血的巨大身躯，还有涅茧利腰斩的模样，抬起头看向了宫殿的远方。

　　而在宫殿的门口处，盘腿坐在大门上的穿着花和服的男人正看着那被削平了的瀞灵廷，似乎能够跨越数里的距离似的，和那平淡的黑崎一护对视了一眼。而站在原地的黑崎一护则是看了一眼宫殿的方向后，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依旧看着那腰斩了后似乎了无声息的涅茧利。

　　“……看起来你的卍解和你的能力，并没有办法救下你。”

　　黑崎一护看了一眼那些被麻痹的死神们，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我累了。露琪亚说尸魂界是一个好地方，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起身越过拦腰斩断的那巨大的怪婴，还有跌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的涅茧利，黑崎一护看向宫殿的镇守者，神色淡然的伸出手指对着身侧的空间微微一点。

　　就好像空间秩序内部出现了某种指令一样，黑色的方块悄无声息的在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展露出了一人大小的空间后，黑崎一护拉了拉身上的风衣，平淡的看了一眼地面上分成两节的涅茧利，随后走入到黑色的空间中。

　　伴随着一阵交错的光影，世界自然抚平了那波动的皱褶。而黑崎一护的身姿也消失在了瀞灵廷中。只留下了被横切成了两半的涅茧利，还有他的巨大的卍解，金色疋杀地藏的尸骸。

　　只是，在黑崎一护离开之后不久，那看似应该死去的身影却微微动了动，很快的抬起了头，看着黑崎一护离开后的空地，瞳孔中迸发出了狂热的火焰。涅茧利的上半身顿时翻了起来，两只手撑着上半身飞快的在地面上攀爬着，爬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上。

　　不顾那鲜血满地的模样，脸色狂热的在自己的尸骸血肉之中掏了掏，很快从中掏出了一份血肉凝聚的小小的圆球。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跟灵子完全不一样的体系……不过，采集的样本虽然不多，但也应该够了。”

　　而那圆球内部，一抹淡金色的光影正在其中暗淡的闪烁。虽然看起来数量稀少到几乎没有，但是却将涅茧利的脸孔映照的一片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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