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准备许久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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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羡鱼的嘴角微妙地抽了抽,绿珠像是有些疑惑,问道:“小姐,为什么您的膳食要让小侯爷点呀?难道是最近奴婢给您点的不合胃口么?”
可是她点的也是小姐喜欢的呀,绿珠这么一想,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物上,随即惊讶地发现,萧正拿来的早膳,居然也都是小姐平日里爱吃的!
她眼中疑惑更甚,镇北侯府的小侯爷,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羡鱼按捺住起伏的心绪,捂唇咳嗽了声,“没有。”
然后转身朝萧正道:“好。”
绿珠瞪大眼。
萧正也惊了一瞬,他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用来说服白五小姐呢。
不过他迅速反应过来,笑容越发大:“是,那属下这就去回复公子!”
吃完早膳,白羡鱼有点撑,绿珠令人把剩下的盘子拿下去,这时,白离抱着剑上前行礼,“小姐,属下已经命人打探清楚了!”
她眼神微凝,“带来,再派人找谢行蕴和我哥哥来。”
白离点头。
他走出门,和一个侍卫装扮的男人吩咐几句,后者迅速去寻了这两人,接着他把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男人找了来。
“小姐,这人名唤李德,是瑞州朝阳人,正是江大人的同乡。”
李德还以为自己要被带去见断案的大人,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小姑娘坐在檀木椅上,不施粉黛,眉目如画,两只手安安静静地搭在腿上,腰背挺直,一身冰肌玉骨,唇与眼睛就更为夺目,眸似点漆,嘴若含丹。
隐隐令人不敢逼视,他有些窘迫地抓了抓袍子的下摆,正要下跪,这貌美的惊人的姑娘就让他旁边的这个大人扶住了他。
“不必行礼,我找你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声音也是清澈灵动,带着点与生俱来的轻软。
李德忙送不迭地站稳,抱拳道:“是是,小姐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白羡鱼笑了笑,刚要说话,谢行蕴和白景渊就同时赶到,她心跳徒然加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谢行蕴扯了下唇,泰然自若地走进,白羡鱼觉得那股惑人的檀香迎面而来,清雅至极,又掩藏了些心照不宣的暧昧,他腰间挂着的锦囊微微荡漾,轻摩挲过她的肩膀,轻薄的夏裙透气,而他的锦囊也像是染上了他的气息一般,温热。
白羡鱼的腰背绷地更直了,好在白景渊并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
谢行蕴最后坐在了白羡鱼的身后,桌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她都不用回头都知道,男人肯定将手肘放了上去,他人高腿长,这样从背后看,倒像是她坐在他怀里一般,白羡鱼甚至觉得后颈被他悠长而微烫的气息拂过,从后颈到手臂,逐渐酥软。
“你继续问吧。”白景渊率先开口,给白羡鱼添了杯茶。
这样的妹妹让他陌生,但更让他惊喜,白景渊看了眼自家妹妹圆圆的脑袋,他和大哥他们从小就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也曾有有人以长辈的名义告诫他们,不要太过骄纵幺妹,可都被他们当成了耳边风。
吹一吹就过了耳,好在小鱼儿也没有长歪,乖巧又善解人意,聪明可爱,白景渊头一回有了,妹妹真的长大了的感觉。
白羡鱼朝白景渊嗯了一声,接过茶水笑道:“好,谢谢哥哥。”
白景渊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发。
李德在下方一一给谢行蕴和白景渊行了礼,然后规规矩矩地跪着,表情有些惶恐。
白羡鱼命人去打探的时候,并没有透露案子的事情,只说了想要去瑞州游玩,因此找个当地人了解了解那的情况。
昨日白离已经将话套了出来,现在白羡鱼只管问:“瑞州同样临江,想来这些志异之事,该不会比梁州少吧,你一一说与我们听。”
李德点了下头,打了个腹稿,道:“小人家乡临着的江比梁州这一块临着的江还要壮阔些,近乎有三分之一的百姓都是靠捕鱼为生,因此对于这些神仙和溺死之人的安置,都十分谨慎,要是处理不好,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怕是会殃及下一代。”
白羡鱼仔细听着,李德继续道:“若是寻常水涝,或是决堤这样死去的,只需要请来法师,为他们超度七日,便可下葬,若是为人所害,那便得请法师,安抚死者七七四十九日,然后寻一阴气浓重的地方,再将其送走,否则的话,怕是有些不吉利。”
“阴气充足的地方。”白羡鱼想了想,叫来了白离,“白离,你去请个风水师来,看看这梁州城的风水。”
白离点点头,“是!”
白景渊叫住他,“不用,昨日我已经找了个风水师来,就在府上住着,你直接去右厢房找他便可。”
“是,公子!”
谢行蕴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屈起,抬起又扣下。
李德小心翼翼问:“那小人现在可以走了吗?”
谢行蕴道:“慢着。”
白羡鱼和白景渊同时看向他,不解的时候,谢行蕴薄唇轻启,“这是镇压之法吧?”
李德不明所以,“嗯嗯。”
“若是家人欲使被害之人放心离去,或是施以福泽,该当如何处置?”
白羡鱼眼神微微一亮。
李德思索了下,“那便需请法师请来神仙,念经超度,全家都得吃斋念佛半年,多多行善积德,最后葬在阴阳交界之地,这样的话,来世便可一生顺遂,无灾无忧。”
他说完不免有些好奇,这都是他们那的一些习俗,这些大人问这么详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了解他们那,然后去游玩吗?
谢行蕴问完了,便轻阖上了眼,眼睑下一圈淡淡的乌青,看上去是昨夜睡得不太安稳。
白羡鱼转头想要问他问题,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睫快速眨了眨。
白景渊也问道:“你是想,若是江淮瑜还有一丝良心的话,或许会将黄子戚超度了?”
闭眼的男人淡淡嗯了声。
白景渊接着问了李德几句,便让他先在郡守府住着,“若是有错漏的地方,再补救也为时不晚,你的家里人我会派人去告知一声。”
李德有些忐忑地点头了,他潜意识里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个个贵气斐然的,像是王侯将相之子一般,他莫敢不从。
很快,白离便领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来了,他约莫六十多岁,仙气十足的胡子长而顺,头戴玉冠,头发花白了一半,身形消瘦。
白羡鱼忽然想到了麓山书院的老夫子,她还是第一回离家这么远,也不知道四哥这些天在做什么,有没有被罚。
“公子,人已经带到!”
“嗯,退下吧。”
白离弯着腰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停在门口,和萧正一左一右形成了对峙之势。
萧正想到方才送早膳的事情,亲切地拍拍白离的肩膀,与他小声笑道:“好兄弟,咱们就要成亲家了!到时候咱们镇北侯府就要有两个统领了,这样吧,为表欢迎,我让你做正的,我做副的,怎么样?”
白离自然也是知道早膳的,他时刻守在小姐院子里,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纵然他觉得自家小姐嫁给谢侯爷有些委屈了,他要是有个像小姐这样的可爱妹妹,肯定舍不得她出嫁!
可小姐是甘愿的。
他撇了撇嘴,“不稀罕,再说了,就算我家小姐心里愿意,可嫁人一事还为时尚早吧。”
萧正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白离在白五小姐的院子里,自然是不知道公子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他那日早晨进公子房间送水时,可是看到了些不可言说的东西,“那就不一定了,我猜就在这三个月之间。”
白离略有些气愤,将萧正提去了院子中央,“三个月?我家小姐这样的金枝玉叶,三个月给她搜罗聘礼都不够,更何况还有三书六礼,怎么都得要半年吧?”
本朝废除了前朝繁杂的流程,有些步骤能省则省,可三个月确实匆忙了些。
萧正却是看了眼自家公子,笑道:“谁说没有准备好的!我们家公子还未曾高中状元的时候,就已经命我开始准备聘礼了,后来即便发生了些误会,可公子也未让我停下过,现在准备给白五小姐的聘礼,可都在我家公子的私库里。”
婚书聘书什么的,萧正不信公子那里没有准备好,这些还只是正常流程,若是皇帝赐婚,那赐哪日,哪日便是良辰吉日,三书六礼自然抵不过皇命,总之,白五小姐若是嫁给了公子,怕是整座京都都得为公子的聘礼惊掉了下巴。
最近一次他列出来的礼单,已经快把整座镇北侯府都掏空了……
屋内。
白景渊找来的人,自然是他来介绍,“这是梁州城有名的风水大师,姓郭,诸多达官显贵请过他,不止梁州,其余各郡县也有慕名而来的,这座郡守府,便也是他选取的位置。”
郭大师笑容和蔼,微微点头,“大师不敢当,不过是术业有专攻,小有成绩罢了。”
白羡鱼也笑了笑,“大师谦虚了。”
她方才在喝茶,只露了一半侧脸,现在正脸露了出来,郭大师略有些怔愣,半眯起了眼。
这时,一道略显阴沉的目光,越过少女的头顶,有如实质般凝在他身上。
郭大师似有所感,往她身后看去,这一看,连手上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
白景渊不慌不忙地拾起,“大师为何手抖?”
郭大师故作镇定地低头,“……没有,各位大人有何吩咐?若是郭某能帮到各位,一定竭尽所能。”
白羡觉得有些奇怪,她和谢行蕴长得很吓人吗?
为何露出一副……类似于恐惧的神情。
白景渊主要询问了“梁州阴气重的位置”和“阴阳交界的位置”。
郭大师慈眉善目,他在梁州多年,对这些东西自是再清楚不过:
“梁州城西之地,早年有许多起盗匪杀人的案子,那群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怨气也常年不散,梁州城北,靠近古佛寺一边,那一处阴气与阳气融洽均匀,这两个地方,倒是颇为符合大人所说。”
白景渊记下了这两处,“多谢,还请大师在府上多留些时日,待我等寻得正确的位置,定有重谢。”
郭大师两道翘起来的八字胡抖了抖,笑道:“能为大人分忧解难,也算是做了善事了,重谢就不必了。”
两人在对话的时候,白羡鱼趁机转头看向谢行蕴,“你等会儿要一起去找吗?”
谢行蕴凑近了点,“什么?”
白羡鱼也凑过去了些,声音软和,“我说,你等会要不要和哥哥他一起去梁州城西,或者梁州城北?”
谢行蕴默不作声地扶住她的椅背,又将耳朵挪了过去,剑眉微蹙,“太远了,听不清。”
白羡鱼又把身子探出了些,有男人的手掌在后头稳着,她靠的再近,椅子再歪,都摔不下去。
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她轻声道:“我说……”
“……唔。”呼吸交缠,绵烫的气息重重印在了她的唇上。
一触即离。
谢行蕴似笑非笑地答:“去。”
白羡鱼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脸上热的厉害,薄薄的耳垂像是鸽血石。
他在干什么!
哥哥还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呢,还有外人!
要是他们一回头,肯定能看到他亲她,白羡鱼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心跳快的她有些微喘。
白景渊和郭大师说完话,转过身,温声道:“那我现在便令侍卫开路,那边有些混乱,小鱼儿你就待在府上吧。”
白羡鱼侧过了大半个脸,恰好遮住那抹动人的羞红,“嗯嗯。”
这倒是让身后的男人欣赏了个够。
白景渊也点头,往前迈了几步,正要离开房门之时,略微皱眉回身,“谢行蕴,这是我妹妹的房间。”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不走?
谢行蕴偷了美人香,眸底含着几分的令白羡鱼脸红耳热的餍足笑意,“走了。”
这话不像是对白景渊说的,倒像是对白羡鱼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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