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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冬至过后日子照常进行,卫溱不知道大将军那晚急匆匆出去是去做什么,只知道那之后他似乎变得更忙了,听下人道,大将军好几次白日出府,直至月升之时才归,召部下进府叙事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私塾日,卫溱遵照时辰背着备好的讲义回村,熟门熟路朝着祠堂方向走去,跨进内堂后,却瞧见堂内有一人。

        那人穿一身鼠灰色棉袄,身形微墩,黑色软顶幞头裹起半鬓银丝,外带两撇标志性的八字髭,不是吕明仁又是谁。

        他被学生们围在中央,弓腰低头在案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孩子们围在两侧,头挨头聚精会神地注目。最后一笔落下,吕明仁满意地直起身子,右手捻笔,左手习惯性卷一揪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看孩子们对着他的画作唧唧喳喳。

        卫溱走进教室,“你们在做什么?”

        瞧见她,吕明仁嘴上笑容一收,闪过一丝窘然,佯作无意道:“给他们演示一幅画罢了。”

        “吕老板今日如何得空过来?”她笑问。

        “到河边采风,回去路上顺道经过这儿,听到里边儿吵吵闹闹的,便进来瞧瞧怎么回事儿,他们闹着要看画,左右没事儿就画了几幅。”他解释道,眼神带着两分不自然。

        从河边来祠堂和去村口回城是两个方向,中间少说隔了两里路,怎么着都不会顺道,卫溱没有拆穿他,心中暗笑一声,捧着包裹走近。

        “那真是太巧了!今日正好要讲解新的内容,有几处地方我不是很明了,您在的话正巧可以帮看看有无何处错漏。”

        她不由分说将讲义教材塞进吕明仁怀里,没等他发言,便口角生风交待着课上内容,边让学生们打开自己的课本,说遇到不懂的就请教吕先生。

        一番动作一气呵成,吕明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了进去,一面盯着书纸上内容,一面竖起一只耳朵听她讲话,另一边还得间或回答学生疑问。

        等他口干舌燥地放下书卷,孩子们自去课间休息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一堂解文课已经稀里糊涂地上完了。

        他拖着一张黑脸怒瞪卫溱,鼻孔呼呼喷着气,卫溱佯装未睹,笑盈盈地捧着一杯热茶递上。

        “吕先生快喝口茶润润嗓吧,说了那么久口舌一定干渴了,快坐下歇歇,”她拉过椅子拍拍坐垫,又接着道:“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头一回讲课便能如此通俗易懂,妙趣横生,我在一旁听着也是意犹未尽呢。”

        吕明仁瞋她一眼,不理会她的“阿谀奉承”,轻嗤道:“少来那一套,今日是我不察被你骗了去,下回可定会留心了。难怪古人言女子多狡不可轻信,今日可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怎么能怪女子呢,不过是我才疏学浅,无奈之下只能请先生助一臂之力罢了。总归孩子们今日学得很开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了。”

        杏脸桃腮,笑语嫣然,明明是温温柔柔的一张粉面,却叫人看得牙痒痒。

        吕明仁懒得再回驳,视线左右打量一圈,哼一声道:“还想开课育人呢,这破学堂,连个名儿都没有。”

        卫溱一愣,眼睛眨了眨。

        是哦,这话说得有理,学堂好像还没有名字呢。

        因为初开始时规模不大,学生也不固定,她也只是抱着业余家教补习的性质看待这个小私塾,没想过名字不名字的。可如今课堂规模渐渐成形,地方和人数扩张,人员和时间也趋于稳定,似乎是可以给学堂起一个像样的名字了。

        如此一想,她略有几分兴奋,转头问吕明仁:“依先生之见,可以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吕明仁轻飘飘睇她一眼:“你的事情,问我作甚。”

        她扭头思忖,脑海里飞快进行着头脑风暴。

        如果说夫子是园丁,那么学生们就是树苗,辛勤浇灌下,小树苗会长成参天大树,二木成林,三木成森,许许多多的树木在一起,就会变成苍茫茂密的森林,林木盘根错节,坚不可摧,能抵挡一切风雨,滋养世间万物。

        “成千上万的树木万千林木千林千林学堂”

        她喃喃咀嚼,忽然脱口而道:“我知道了,就叫千林学堂!”

        她双目如炬,眸光炽热明亮,凝望着吕明仁的眼眸道:“我想让孩子们都能得到知识的灌溉,我想让他们看到更大、更广阔的世界,就算未来家国动荡,他们也能靠着一技之长,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能力。我想将树种培育成参天大树,我希望今日播下的一颗颗种子,将来能长成一片片无坚不摧的森林,守护着脚下这片土地!”

        她语气昂奋雀跃,脸上因激动浮起几缕红晕,眸子里的光一闪一闪,宛若夜空里指引着希望方向的北斗星。

        吕明仁浑身一震,心内如有明火翻涌,眼前这张脸好似与多年前的场景重合——他想起了那时的自己,想起了与友人对酒当歌恣意潇洒的时光,想起了五角亭下的挥斥方遒与豪情万丈,想起了那时的胸腔内,那因理想充斥而灼灼沸腾的热血。

        多么熟悉啊,也不过过去了短短十来年,怎么一切就变了呢

        望着眼前这张年轻姣好的脸庞,他眼中情绪交织,心内似有千言万语欲吐,可最终,也只于心底旋回一圈,化作了唇边一笑——

        “好名字。”

        自那之后,吕明仁得空便时常往学堂跑,小小的学堂一下子有了三名夫子。吕明仁主教文字绘画,秦朝之传授诗文经书,卫溱讲解基本术数,外加偶尔组织课外活动,给孩子们讲故事。

        三人私下课余时辰亦会聚在一起交流教习经验,分享学生的学习情况,大多时候几人的看法多能保持一致,但是也有遇到意见相左的时候,这个时候也会不拘形迹,辩论一二。

        当然,基本上是卫溱同吕明仁争辩,秦朝之对她做的任何决定与看法向来持赞成支持态度,不会有任何意见。

        偶尔两人激烈探辩时,他便在一旁微笑旁听,望向少女滔滔不绝的红唇,葱白的指尖点着书上的文字,白玉无瑕的两颊因长时间说话而泛起薄红,他的胸口不知缘何也涨得满满的。

        玉风楼内。

        三楼天字一号房的厢门牢牢紧闭,门外两名护卫站岗看守,门内陆翾与司马琰相对而坐,中间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茶水划下的字迹正慢慢隐去,留下星点水渍。

        “朝堂如今几乎半数为魏党之人,余下一半,一部分跟随西南属地一派,以西南王为首,另有几派持中立观望之态,至今未见明显偏向。殿下如今首要之务,便是暗中收拢人马,壮大自己的势力。”

        当年后宫之中,以陈皇后为首的陈氏一族与以魏贵妃为首的魏氏一族在宫中分庭抗礼,先帝彼时病体初显,暗自看着两家你争我夺却分身乏术。陈皇后被废后,陈家一时辙乱旗靡,渐渐退出斗争中心,魏家趁胜追击,在先帝病重之时一步步吞噬朝野势力,直至二皇子司马昶上位登基,魏氏已是一家独大。

        不过,也并非所有在朝之人都愿追随魏党,一部分效忠先帝的老臣一面声讨着魏贼,一面拥护着其他几个有即位资格的皇子亲王。司马琰目前手中的势力就有这样的几派,包括他外祖陈氏一族。

        “如今未表态度的还有几家背景实力显赫的世家望族,恩平侯府、淮南王府、以及与上任内阁大学士卫鸿召交好的江岳柳家和西山王家,这些文臣世家在卫府出事后似乎也渐渐不问朝事了,上回递了帖子拜访,均以家主外出不在为由被退了回来,”司马琰皱眉道,“另外几大势力也在打几家的主意,若能得其中一家相助,想来必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前任内阁大学士卫鸿召一家出事时陆翾尚在沙场与孜弩胶着拼杀,回来后对此事只有所听闻,据说是在卫府内发现了伪造的宝钞及来历不明的银两,被魏丞相下令满门抄斩,女眷流放边疆,一夕之间,偌大的内阁学士府十室九空、家破人亡。

        对此事缘由,陆翾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内阁大学士卫鸿召曾是先帝伴读,与先帝隆情厚谊,他为官数十载,以廉洁奉公、两袖清风闻名朝野,坊间百姓亦诸多称赞。陆翾在宫中进学时,曾与其碰过几次面浅浅交谈过几回,是个襟怀坦白、清风朗月的君子人物,实在无法把他与贪污造银等事联系起来。再加上查抄一事是由魏世威亲自带人下令施行,陆翾心中的怀疑不免更深一层。

        他正想到此处,便听司马琰开口了,语气莫名道:“你可知魏世威为何突然搜查卫府?”

        “为何?”

        “他在找一个东西——一个或许可以把当今座上之人直接拉下来,让魏家永无翻身之地的东西。”

        陆翾撩起眼皮,心知他后头还有话。

        司马琰幽幽继续:“世人皆知先帝驾崩后,魏丞相领着圣诏宣告先帝传位于二皇子司马昶,迫于他的威势,无人敢提出异议,事情顺理成章就此定下。可后来有一日,我下朝后途经紫竹林,无意听到几个太监躲在假山后议论,说先帝临终前曾私下召见了卫鸿召,二人在宣明殿内密谈了半个时辰,魏丞相得知此事后将先帝身边的大太监郭海抓来问话,以家人性命相胁,从他嘴里得知了先帝那日曾交给卫鸿召一物,告诉他时机成熟了可公之于众。”

        “魏世威后来将听到此事风声的人全都斩了活口,包括郭海。碍于卫鸿召的地位和威望,他没立即动作,此后却不时找各种空子,给卫府下绊子,半年前,便以贪污藏银之罪将其抄家斩首,府邸也翻了个空。只是,他好似并没有找到那物,卫鸿召不知将它藏到了哪儿。”

        “一个让魏家,让座上那人都忌惮的东西,你说会是什么?”

        两人同时抬眼对视,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个明悉的眼神。

        “可惜卫家人丁都没了,那物如今销声匿迹,线索难寻,”话音刚落,司马琰忽然顿住,想起什么,张口道,“不对,并非一人不剩,卫鸿召还有一个女儿,他发妻在阖府被抄家后不久便重病身亡了,剩唯一的嫡女独自流放边疆,如果没记错的话,去的便是西北这处方向,你在此可有听说任何消息?”

        陆翾摇摇头,戎城这边并未收到任何接收到罪犯家属的信息。

        如果能找到卫鸿召女儿,或许能从中找到某些线索,虽然一个被下放的闺阁女子知道此事的可能性不大,但或许能顺藤摸瓜摸到一二。只不过流放路途遥远,路上栉风沐雨,一个香闺绣阁里娇养大的女儿家不知能否挺到安然抵达,况且他们能想到的事情,魏世威想必早已想到,中途会横生何种枝节也未能得知。

        还是赶紧派人查探一下卫家嫡女的消息。

        “我明日便去邻城打探一下,殿下在此留至何时?”

        “快了,出来已月余,恐那边的人已察觉,明日我同你一道,咱们快马加鞭。”

        陆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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