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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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蒙谢让牵着我的手，诚恳道歉：
  「为了拔除内鬼，我想了册封仪式这个馊主意。可是刀箭无眼，我总是要花点时间保证万无一失，才没能陪你和康儿吃晚饭。你能原谅我吗？」
  我知道，他想让我原谅的，不是没有陪我们吃晚饭。
  有些话，他怕说出来，我会对他失望。
  虽然他说过，他离不开我，他想娶的人非我不可；但是为了拔除内鬼、巩固王权，我则是可以随时被牺牲的那个。
  即便他了花很多时间，保证我的安全；但是我知道，如果有哪一天，他不得不在王权和我之间二选一的话，我大约会是被抛弃的那个。
  我其实不难过，这些都是正常的。
  毕竟，我对他也并没有抱太大奢望。
  这一会儿功夫，大殿外的尸体都被收拾干净了。
  我望着石阶下面，那个被杀掉的官员的血，觉得他死得很冤枉。
  若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说了两句话就被杀，也会觉得很冤。
  我望向他，并没有过多表情：「朝堂杀机重重，还有什么威胁，你最好早点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
  牧蒙谢让双手握住我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好！」
  回到留云殿，一进门，康儿就抱着我哭：「娘！」
  我赶紧蹲下来给他擦眼泪。
  冬灵赶快抱起康儿，雪芝扶着我往后院走。
  刚才她们一直在大门外，直到牧蒙逊祥被拖出去，她们才知道出了事。
  取下繁重的头饰和衣服，我泡在净房的浴池里，回想着今日种种。
  后怕还是有的。
  如果当时，旦凡牧蒙谢让躲避稍微慢一点点，我或者他都会受伤。
  那些短箭的箭头上是黑的，像是淬了毒，如果被伤到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对身经百战的牧蒙谢让来说，这只是个小场面吧。
  这王宫真不太平。
  牧蒙谢让叫辜渠真把牧蒙逊祥吊在誉王府门口，想必是想威慑誉王。
  这个誉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应该是牧蒙谢让登基之后封的。
  不知有什么过节，让牧蒙谢让不能杀他，但又必须威慑他。
  我猜来猜去头疼，不如等他回殿的时候，再一个一个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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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蒙谢让很早就回留云殿。
  我躺在床上补眠，他也没有叫醒我。
  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牧蒙逊祥得逞了，牧蒙谢让中了箭，而我扶他的瞬间，一支箭朝我眉心飞来。
  我惊叫出声，睁眼看到头顶的床帘。
  「云姝！」
  牧蒙谢让坐在床边担心地看着我。
  梦里的惊吓还没有过去，我喘着气，意识到只是一个梦，呼吸终于平复下来。
  我坐起来问他：「康儿呢？」
  牧蒙谢让搂着我的肩：「康儿回院子练字。」
  他声音有点颤抖：「对不起。我不应该利用你，引牧蒙逊祥上钩。」
  他还在内疚让不知晓内情的我身陷危险。
  我对封后大典上发生的事确实有后怕，但是我真的不怪他。
  一是因为我没有指望他会有多重视我；
  二是设身处地想，换成是我，我可能做得还不如他。
  他一直在过着比这次的暗杀还要危险的日子，而我则在他的庇护下一直安居乐业。
  想来也可笑，我之前还说过不当王后，我的性命没人惦记。
  今日牧蒙逊祥离开时说的那些诅咒，让我明白，就算不当王后，我的性命也会被人惦记，随时可能因为和牧蒙谢让的关系，被他的仇家盯上。
  他之前问得很对，不做王后就安全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他儿子的母亲，做不做王后，想杀他的人，自然会盯上我。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今后有什么事需要一起面对的，你别瞒着我就行。」
  我下床穿好便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问他：
  「你肚子饿不饿？一早起来到现在没吃东西，我去弄点吃的。」
  牧蒙谢让走到我身边：
  「饿了。让冬灵他们弄点吃的去前厅，徐廉和辜渠真他们都在书房议事，叫上他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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