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二天姜予栀还要上学，他们没有回去太晚。

        而陆时煜则回了一趟m市。

        他不需要再回学校上课，回去等成绩就行了。

        一中马上就要期末考，姜予栀在紧张的复习中度过六月剩下的日子。

        月底，高考出了成绩。

        他们那天要上课，她还没反应过来，老张下课的时候就激动地跟他们说了陆时煜被a大录取这一消息。

        那一瞬间，姜予栀一直悬着的心放下。

        她下课偷偷打开手机，发现半小时前陆时煜给她发了一张成绩截图。

        姜予栀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扩大。

        她立马回了一条信息给他。

        她捧着手机。

        心想，那现在，就只剩下她了。

        她要和陆时煜，在a大见。

        ==

        马上要升高三的学生们没有寒暑假，他们就放了十来天，便开学了。

        而且说是放十几天，实际上就是换个地方写作业。

        陆时煜去报道的那天，姜予栀已经在学校上了一个月的课。

        班里重新调了座位，现在变成了单人单桌，她和陆时煜也不再是前后桌。

        明明去年两个人还在同一个班里上课，现在却分隔在了两个市。

        姜予栀的成绩比高一时稳定了不少，但有时候还是会掉出a大的线。

        她为了方便学习，申请了住宿。

        虽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可是时间却过得异常的快。

        每天都在极其高压的环境下，连休息时间都成了奢侈。

        一中对高三学生带手机的问题查得特别严，姜予栀两个星期才回一次家，趁着休息和他打一次电话。

        只有过年那八天假期，她才有机会和他见了一面。

        是陆时煜特地回了z市。

        他们一起跨了年，一起在楼顶看烟花。

        跨完年的第一件事，她竟然是问了他一道物理题。

        姜予栀拉着他下楼，把一张寒假试卷给他看：“对了，陆时煜，今天早上我有一道题没有做出来，好难。”

        语气委屈巴巴的。

        陆时煜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下。

        他的女孩，是真的很努力。

        他接过来扫了一眼，是道小球运动的力学题。

        题目出得比较复杂，有两个问，要求小球过某点的速度大小和两点之间传感器的压力差。

        她马上递了一支笔过来。

        陆时煜接过，在小球的运动轨迹的几个点标好英文字母。

        “分析到哪里不懂？”陆时煜问。

        “压力差不知道怎么算。”姜予栀有些丧气地拖着下巴。

        陆时煜看了一会儿，顺着她下面写好的思路讲：“思路没错，不过第二问要先列一个机械能守恒的式子，再分别在a点和d点用牛顿第二定律。”

        他讲完看着她，女生还是微微蹙着眉。

        他直接把式子写到题目下面，笔记清隽，又道：“然后可以试试后面两个式子做差，再代入图像里给出的数据，就可以了。”

        姜予栀盯着他的步骤，忽然间像是思路被打开一样。

        恍然大悟。

        原来图像里给出的数据是要用在这里的。

        “有没有哪里没讲清楚。”陆时煜问。

        “没有，很清楚。”姜予栀赶紧摇摇头，把笔从陆时煜的掌心接过来。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让她忍不住问：“陆时煜，我真的能考上a大么。”

        “相信自己。”他摸了摸她的头。

        “那，万一没考上呢，”姜予栀唇角向下：“我们可能会离得很远，可能见一面就像现在这样”

        “那我就努力努力。”陆时煜平静地看着她。

        “让你想见我的时候随时出现。”

        ==

        很快就到了高考前的前一百天，看着教室里红色的倒数数字一天一天减少，似乎每个人都发现了时间不够用。

        一考试就发现好像总是会有遗漏了的知识点没复习到，怎么都弥补不够。

        学校考虑到他们压力比较大，便强制要求高三学生每天晚上要去操场跑两圈。

        不知不觉，便到了高考前的日子。

        明明去年高考好像才过了不久，这一年学习的时候那些努力和痛苦都那么清晰，但是好像就都是一眨眼的事情了。

        高考前几天，学校的饭堂伙食都好了起来，学习压力反而也没那么重了，没有了做不完的试卷习题。

        连老师也为了让他们放松些，时不时开些玩笑。

        虽然考试的前一天还那么紧张，可是当拿起笔的那一刻，好像心神立刻就定了下来。

        姜予栀高中三年就没有这么从容地做过一套题。

        明明有些题也不是很确定，可是她脑子里就像形成了反射一样，立刻能寻找出拿分的最大策略。

        考最后一科英语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些，整个教室异常明亮。

        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马上最后一科英语就要开始了，我想，这时候大家可以好好感受当下这一刻，这样以后你们回忆起来，对高考一定不会是模糊空白的，至少对现在这一瞬间，记忆犹新。”

        姜予栀端坐在椅子上。

        她刚好就被分在了五班，这个教室陪伴了她两年，她在这里学习上课，这间教室里有她的朋友，还有她喜欢的人。

        她还坐在这里，给自己的高中画上句号。

        英语考试结束铃声打响以后，监考老师把试卷收上去。

        清点完试卷以后，班里的学生陆陆续续站了起来，有认识的学生两两聊着天结伴出去。

        跟结束其他任何一个普通考试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姜予栀拿着文具袋站起来，回了趟放东西的阶梯教室。

        她回去的算晚，不少男生在教室里打闹，就像往常那样。

        叶晴晴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她：“栀子，吃东西吗？补充一下能量。”

        姜予栀愣了一下，接过来：“好呀，谢谢晴晴。”

        “不客气。”叶晴晴笑笑：“栀子，你什么时候回去？”

        “马上。”她说，“我就回来拿个书包，你呢？”

        “我等会吧，”叶晴晴说：“我爸说今天来接我。”

        姜予栀点点头，走上去抱了抱她，不舍道：“晴晴，那我走了。”

        叶晴晴忍不住笑了：“嗯，我们过段时间不是还要回来拿档案的么。”

        “行，”姜予栀把巧克力放进口中，说：“那我先回去啦。”

        ==

        跟叶晴晴道别以后，姜予栀穿过拥挤的人群，出了教学区，往大门那边走，脚步也越来越快。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

        她不能轻易出校，陆时煜从a市过来也不怎么方便，有时候通电话，谁也不会先挂。

        姜予栀没有带手机。

        她不知道陆时煜是几点到的。

        也不知道，他等久了没有。

        而且，她还记得两个人今天的约定。

        陆时煜今天会实现她那天说的那个愿望。

        一想到这，姜予栀的心跳逐渐加快。

        脚步也又加快几分。

        当她快走到操场附近，忽然听到了前面级长中气十足的声音。

        但姜予栀只匆匆一瞥。

        是有些同学在学校里撕书，被级长抓住批评了一顿。

        不过那几个同学仍旧嬉皮笑脸的，一点儿没有被批评的自觉。

        姜予栀忍不住笑了笑。

        并也不打算多留。

        她背着书包穿过他们，却忽然听到级长的声音。

        “诶那边那个同学！飞到你那了！”

        感受到鞋边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飘过，姜予栀脚步一停，视线看过去。

        是半页书飞到她这边来了。

        “同学，麻烦你帮忙捡一下。”

        姜予栀小步往前跑了几下，截住那片书页。

        但后面又有好几片碎页飞了过来。

        级长往她这儿走过来，弯着腰道：“同学，麻烦你也帮忙捡一下吧，这些书页飞得到处都是，被外面的家长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姜予栀：“”

        陆时煜还在校门口等她。

        她刚想说话：“级长，我”

        级长忽然走了回去，训斥那几个男生：“你们几个动作快点！收拾不完不准回去！别以为考完了我就管不了你们了！”

        “”

        姜予栀索性直接弯下腰，赶紧把飞过来的那些碎书页拦住，一片一片放进掌心里。

        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看了看时间，现在高考结束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

        姜予栀匆匆把手里的东西丢到后面的垃圾桶里，继续往校门外走。

        已经走到操场这边，很快就到校门口了。

        她的心都雀跃起来。

        以至旁边有不少人都在往她旁边看，她都没有注意。

        忽然间，姜予栀手腕被一个熟悉温热的感觉抓住。

        她愣了一下。

        一转头，视线里是那张她怎么都会心动的脸。

        他后面就是操场的看台，这边种了很多树，枝叶摇曳，傍晚的余晖映在他半张脸上，漆黑的睫毛在脸颊留下一小片阴影。

        那颗她一直很喜欢的小痣跟她距离好近。

        真好看。

        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那天下午的体育课

        他们站在操场的看台上，她叫住他，想和他搭话，又问他要不要背单词。

        只是这次调换了角色，被拉住的人，变成了她。

        姜予栀呆呆看了他几秒。

        直到他喊她：“姜予栀。”

        姜予栀这才回了神，一种复杂的情绪涌向她的胸腔。她主动追的第一个人，在那么像的场景，主动拉住了她。

        这个人，竟然真的要属于她了。

        明明更多的是喜悦和感动，可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却还有点儿酸。

        对视了几秒。

        她这次主动抱了他，将手搭在他的腰侧。

        男生僵了一下。

        半晌，姜予栀开口，声音有点儿闷闷的：“陆时煜，你怎么进来了。”

        “嗯。”

        他弯着腰，将她抱得很紧，把额头埋在她的肩上。

        他说：“这不是，赶着实现女朋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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