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大了

叶落沙溪不知处，春草无缘染满裳。

邪月踏云无影踪，万灵忘川依水旁。

...

命运之神在前世对肖寒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现如今又给万灵泽的众生开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玩笑。

距离诅咒般的邪月出现，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但是往常发生的灭族事件像是过眼云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十年的时间短暂而又漫长...

对于五大部族来说，这个结果不知是喜还是忧。

等死的人没有等来死亡，不过依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们依旧在等...

等待希望的人貌似等来了一丝燃起的希望之火，但又怕那丝火苗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熄灭了...

一切如常的人，依旧一切如常，爱咋地咋地的心态使得他们欢快的生活在原地。

十年来，五大部族之间的探子和首领隔三差五的相互往来甚是紧密，从未有过的景象，就像是新婚回门的小媳妇一般，尽管每个人心里都是无比的纠结，只是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还在，只是想看看这次被抹去的是不是他们一族。

一来二去，每次都是带着复杂的心情，十年之期从未改变过。他们也曾不停的试探着万灵泽外围的那股莫名的禁制，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风采依旧！

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万灵泽之内的风雪天气明显减少减弱了许多，遮掩于山下的厚冰积雪竟然有了些许的融化之象，拨开树杈上的积雪，更是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嫩叶的痕迹，而那些魔兽活动的频率和数量也在逐渐的增加...

虽然禁制还是固若金汤进出不得，但万物复苏的时候好像到了，好像又到了该那啥那啥的季节了...

大祭司狐萌萌受命做过不下五次占卜和预言之术，但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不可知不可言！也就是说一切都有变数，一切也都是命数，全然一片空白。

就像偶尔一次私下里狐萌萌偷偷为啸寒占卜的结果一样，迷雾重重，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全部出现的都是雾蒙蒙一片白，更让狐萌萌惊恐的是，为了给啸寒占卜，自己竟然硬生生丢掉了一层修为，直接降到了妖王阶层，更恐怖的是如果不是她及时收回术法，恐怕小命都会丢掉一半。

对于啸寒的占卜，狐萌萌后怕之余从没有向第二个人提起过，首先是因自己一时好奇私自占卜，其次便是他隐约感觉到这是一个大恐怖，绝不可说！至于自己修为下滑，对外只是说因为自己修炼时出现差错而导致。

“母亲，我要出去一趟！”

一个少年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够听得到。

“出去？”一个温雅的女声紧接着出现，然后又继续问道：“难道你想到族地外面去？那可不成！天寒地冻的小心把你脚丫子冻僵了！”

“不！我就要出去！如今我也长大了，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天天呆在族地我都快浑身长毛了，族地虽然还算宽广，但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摸十个来回，哼！”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略显精壮的少年此刻也出现在了门口，只见他此时嘴里叼着一根茅草，抱着膀子懒散的倚在门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恨不得上去打他两巴掌，上身穿着一件露着半个胸肌的灰色兽皮坎肩，下身是一件很像虎皮的斑斓长裤，当然，这长裤是他软磨硬泡了三天才从大姨娘那里改出来的。

没错，这个倚靠在门上的少年正是啸寒！

别看他今年只有十岁（或者说十三岁），但他那身板和长相倒真是随了父亲啸云天，与之不同的便是一头姿色的寸头和微微发紫的瞳孔。

值得一提的是，别看现在啸寒接近两米的身高，但站在母亲以及啸羽然、啸霏霏面前还是矮了半头，在二姨娘跟前更是矮了足足一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站在狐萌萌面前，也是一般高了，再比父亲...

额，一米多的身高差，还需要仰望的存在.

不急不急，猛吃猛喝很快就能追上的！正应了那句话：革命还在继续，同志仍需努力！！！

“长大？你看你哪里长大了？论个头不如为娘！论文化不如大祭司！论修为更不如你父亲！论乖巧不如你妹妹！我怎么越看你越不顺眼呢？！你看你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过来！让娘亲打你屁股！”

啸清歌佯装盛怒的瞪着还杵在那里晃晃悠悠的啸寒，然后挥舞着巴掌，但是身体却动也不动，眼神里更是流露着浓浓的慈爱和笑意。

“哎呀！”

啸寒吐掉了嘴里的茅草，然后一脸苦相的一边向里面走着一边说道：“我说母亲啊，我的亲亲母亲啊！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打死我吧！快点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就再也找不到这么乖巧聪明帅气的好儿子了！哼！还有啊，刚才你那几句话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当啸寒走到啸清歌身边时，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抓着啸清歌刚要举起的手掌继续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儿子我当初可是把母亲大人你好一顿夸赞，怎么今天到了你的嘴里就完全相反了？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母亲啊，儿子好伤心啊，我要去找姨娘了...”

“闭嘴！”

啸清歌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啸寒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然后翻着白眼嗔道：“早就发现你这小子贫嘴，没想到现在更变本加厉了！你怎么不敢在你父亲面前贫嘴呢？还好意思说当初？你这臭小子完全把心思都放在了狐萌萌身上，别以为为娘的不知道！”

“哎哟哟！我的母亲啊，您真的是冤枉儿子了呀！”

啸寒心中尴尬，却也不曾表现出来，他将半个脑袋靠在啸清歌的肩膀上，然后继续说道：“儿子那时候多小，那件事我都快忘了呢，别提父亲了，他整天忙的我连影子都找不到！您就答应儿子吧！就三天！不！两天！”

“哎哟！母亲松手啊！疼疼疼！！！”

啸寒前面的话刚说完，便被啸清歌拧住了耳朵，“疼？疼死活该！哼！”

虽然啸清歌口气显得强硬，但是拧着啸寒的那只手却轻轻地松开了，“你这小子啊，真是让为娘的没办法，我看你是从小被几个姨娘宠坏了！唉？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往狐萌萌那里跑？你这臭小子难不成真的想泡人家狐萌萌？”

“额.”

啸寒顿时哑口无言，这母亲和几个姨娘当真把自己的那些新潮词汇学了个透彻，就连二姨娘她生下的小自己三岁的妹妹，因为整天跟在自己身边，竟也掌握了大量的新词。

“母亲母亲，咱别转移话题好不？”啸寒捂着半边脸尴尬的说道：“是，我承认，我是喜欢狐萌萌，但是终归是你儿子我一厢情愿不是？他都两百多岁了，我才十岁！怎么可能？！您可别瞎想！

说正事说正事哈！我就想出去玩两天，绝对不走远，何况我现在的能力足够自保了，毕竟周边也没有什么高等魔兽...”

啸清歌那边却好像依旧咬着狐萌萌的话茬不松口，不过神色倒是放缓了不少，她环过手拦着啸寒的脑袋轻声说道：“寒儿，虽然我们妖族没有规定与异族通婚，但她毕竟是灵狐族，而我们是啸天狮族，你能明白吗？

是，母亲的话前后有些矛盾，年龄抛开不说，你俩真的不适合...如果你着急成婚的话，再等几年你再长长身体，然后为娘或者你的姨娘们都会给你操心找个合适的，再不济就让你父亲亲自出面，你看如何？”

“哎呀，我今天真的才确定，您真的是我亲娘！天底下最最最亲的亲娘！！”

啸寒神色颓然的嘟囔了一句，然后直了直身子一脸正色的继续说道：“母亲，您别说这个了，这件事让儿子自己做主如何？您也知道，儿子啥都懂，我不会做越轨的事情的！我保证！”

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母亲，今天我就是想让您答应我出去玩两天，这样吧，一天！一天总可以吧！？您不能一直让儿子当一个温室的小鸟吧？也许不久的将来儿子还会走出万灵泽，走出沧澜大陆，我还要带领我们妖族闯出一番天地呢！”

“唉.”

啸清歌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轻叹一声，而后便是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啸寒，“寒儿，母亲知道你长大了，也知道懂事，可是外面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安全，听母亲的话，咱不出去好不好？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母亲.”啸寒望着母亲眼中的那股浓浓关切，竟一时之间忘了该如何开口了。

“寒儿，要不这样吧，再过几天你就满十周岁了，就可以参与觉醒试炼了，到了那时候我去找你父亲说说，让他带你出去转转，好吗？”啸清歌思虑一番之后再次开口说道。

“这，好...”

“寒儿！寒儿在这吗？”

啸寒还有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便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很熟悉，是二姨娘啸兰兰。

“啊！？兰姨，我在！”啸寒转头大声的回答。

“拜见妖后姐姐！”

啸兰兰进来之后先是笑着对啸清歌行了一礼，然后继续说道：“姐姐怎么没出去走走？不闷呀？”

“呵呵，妹妹来了？我这都习惯了，转来转去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还好有寒儿经常陪着我，倒也不觉得闷，你找寒儿有事？”啸清歌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说道。

啸兰兰浅浅一笑，然后坐到了一边，“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嫣儿嚷着要找寒儿玩。你看寒儿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也越来越懂事，想来姐姐天天都能笑醒吧？呵呵...不像我那丫头，哎哟，真是头疼啊.”

“哼，这臭小子就知道天天气我，我看还是嫣儿乖巧。你这臭小子看什么？没听到嫣儿在找你吗？赶紧给老娘滚出去！省的在这碍眼！”啸清歌努着嘴瞥了一眼啸寒，然后推搡着他赶紧离开。

“唉...母亲不爱我了，好生伤心呢，走了走了！”啸寒装作哭像的摸了摸自己没有一点泪水的眼睛，然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你看看你看看！什么样子？！小时候觉得还是那么回事，怎么越大越没个正行了，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我看非要云天打他几下老实...”啸清歌白了一眼正在离去的啸寒。

刚走到门口的啸寒更是背着身子举起右手使劲的晃了晃...

“滚！”啸清歌再次笑骂道。

“呵呵...姐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看现在寒儿外表有些...有些不着调，但是他心里却是孝顺呢。”啸兰兰刚想说吊儿郎当，但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合适。

“我那嫣儿哪怕有寒儿一半我也省心了，整天闹腾的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呀。也就是在寒儿身边还算听话，对了，姐姐刚才和寒儿说什么呢？”啸兰兰问道。

啸清歌看了一眼已经没了啸寒的门口，然后转头苦笑了一下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寒儿想自己出去玩两天，我没答应。还有就是狐萌萌那边...呵呵...”

“自己出去玩？这可不行！就算想出去也要多带几个侍卫！狐萌萌怎么了？”

啸兰兰刚说完上一句，立刻就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寒儿对狐萌萌...？？呵呵...这小子，从小就对狐萌萌有些意思，我们就别去管这件事了，毕竟他也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

啸清歌目光又再次转向了门口，嘴里也低声说道：“真希望他永远不要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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