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夫人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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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年纪大了,脑子里便全是过往的回忆了,当下的事情能塞下的越来越少。我似乎看到了我阿娘病逝,看到我父亲战死,看到你们父亲病逝。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又一个的离我而去,我现在唯一的执念便只有儿女了,你们莫要哭了。”沈老夫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卓然,他只身一人,孤苦伶仃的。我还盼着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可惜现在见不到了。”沈老夫人恍惚的目光从人群中搜索。“卓然回来没有,卓然……”话还没说完,人便没了气。
“母亲!”
“老夫人!”
声音混着泪水,连言语都带着咸湿。风起,雷动,豆大的雨水砸在沈卓然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衣裳全湿透的,僵直的站在外头,不敢进去。一众老爷、太太、孩子、仆人跪地哭泣,室内塞满了人,没有能落脚的地。
床榻边,大老爷擦干眼泪发现站在室外久立不动的沈卓然,拉着他就挤到床边。将他的手按在沈老夫人尚有余温的手上。“娘,卓然回来啦,卓然回来看您啦。”沈卓然紧握住沈老夫人的手,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年,他就未曾在家久住过,陪沈老夫人的时间越来越少,如今去了北平半年,回来只见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去世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哭不出来,甚至有些难以相信,只觉得这是场恐怖的梦,醒来就好。
他脑袋恍恍惚惚,看着那些匍匐在地痛哭的人,听着那些破碎的言语,一时站不住脚,踉跄的冲了出去。
若兮站在廊道里,隔着雨幕看向屋内乌压压的人,心里并不好受。见沈卓然神色恍惚,步履凌乱的离开。她轻叫了声:“小叔。”他竟全然未听见,若兮有些担心的跟过去。
沈卓然浑身潮湿,裤腿还滴着水。他一个人坐在小亭里,呆呆的望着一池湖水和一眼望不到头的雨。
若兮只觉得沉痛,去年今日,沈老夫人还在世,去年今日,沈府大老爷还在热热闹闹的举行五十大寿。到底往昔不堪回首,年年与岁岁,花相似,人却不同了。
若兮拿着伞走过去,静坐在另一处。许久,她道:“小叔,老夫人临走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可要挺住。”
知道他不会回应,她道:“小叔,你别自责。沈老夫人若是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她道:“小叔,若是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沈卓然侧倚在一旁,脖子烧红。若兮察觉到不对劲,用手轻碰他的额头,却被他滚烫的手一把抓住。他呓语道:“母亲,母亲……”粗糙的手让若兮心软,他眼角有滑落的泪水,若兮给他轻轻拭去,她没想到沈卓然会这般脆弱无助。若兮感到心疼,他又丧妻又丧母,孤苦一人在这个世界上,难怪老夫人到死都不放心他。若兮忍不住轻拂他的头发,抱着他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小叔。”
沈卓然终于哭了出来,像一个孩子,将自己内心的烦闷与憋屈发泄出来。若兮不再说什么,只轻拍他的肩膀,慢慢的拍着,直到他哭晕过去。
他的身体烫的吓人,沈府的丫鬟仆人都聚集在老夫人屋里,她找不到法子解决。只好将他叫醒。“小叔,你不能睡过去,你发烧了,我带你回房间,你房间在哪儿?”
沈卓然脑袋昏昏沉沉,看什么都有叠影。若兮冰凉的手,托起他的面颊,继续劝道:“小叔,千万别睡。”
沈卓然似乎清醒了一点,若兮扶起他。“你告诉我,我带你过去。”
若兮将沈卓然送回房间,浑身已经湿透了,早已分不清哪处是雨水哪处是汗水。沈卓然比若兮高出一个头多,扶着他上楼是最吃力的,若兮喘着粗气,将沈卓然在床上放平,用干燥的毛巾给沈卓然擦拭着头发。见他浑身潮湿,并不敢给他换衣裳。又害怕他高烧不退,从柜子里找了棉被给他盖上。沈卓然似乎舒服了一点,若兮这才找府里的医生过来。
沈大太太忙着老夫人的丧事,大老爷也抽不开身。唯有二老爷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给弟弟换了身衣裳。他出门拉住医生。“润州,卓然这是怎么了?”
“高烧不断,开几副药就好了。”见沈二老爷还不放心,又道:“沈上将身体硬朗,又时常锻炼。只不过老夫人去世打击太大了。身体没多大问题,二老爷放心吧。”
沈二老爷接过徐润州手里的药。“西药?”
“快速退烧,用这个比较好。”
早在康熙年间,西药就传到中国。皇帝的疟疾就是西药治好的,沈二老爷不排斥西药,但并不推崇。他认为中药在中国具有上千年的价值,凝聚着老祖宗的智慧。徐家世代是中医,如今也开始使用西药,沈二老爷难免惊讶。
“润州,我记得你前几年在欧洲留学,学的是心脏外科吧。”
徐润州刚刚给沈卓然喂了药,这会儿坐在床边收拾东西。“嗯,沈上将说洋务运动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并没有错,只不过把西方的制度直接拿过来生搬硬套,不符合当下现实。他资助我学习西医,说中医停滞不前,需要中国医者打开见识,中西结合。”
沈二老爷点头,这句话说的在理。“卓然整日在枪林弹雨中行走,有你在身边,我也放心了。”
“二老爷,大老爷请你过去商议老夫人的丧事。”
沈老夫人去世并非突然,年过七十古来稀,老夫人平时看的精神足,其实一直用药吊着。如今也算喜丧,这喜丧办的可得规规矩矩的,不能让外头人看了笑话。沈家在海外留学的孩子该回国就得回国,便是自己不守规矩的女儿,也得贴着老脸喊回来。沈府的亲戚又多,经过几场战乱,散落全国各处,有些不重要的,赶不过来的便也作罢。沈二老爷是个规矩人,将自己的想法和大老爷一说,大老爷觉的在理。接着二人又商议了停灵、守灵、哭丧等后续事宜。沈老夫人的棺材是在生前就定制好的,如今这些倒不是最着急的。家中仆役又多,大太太做事也有章有法,部分事情安排给她,大家都放心。这些事情商讨完了,天都亮了。沈大老爷喝了口茶,道:“二弟,你去小睡一会儿吧。”
大夫人梳妆好,给沈卓毅宽衣休息。他垂头问去:“三弟今早醒了没?”
“今天一早便醒了,你莫要担心。”沈大太太给他擦手。
暴雨从昨天晚上一直下到今天,俨然没有要停的架势。沈家上上下下已经换好丧服,灵堂内白茫茫的一片。香案上放着香炉,袅袅白烟从炉顶升起。院落里很重的香火味,但不刺鼻。若兮一身黑色旗袍,朴实保守。她远观室内,看到沈卓然笔挺着上半身跪在铺上,沉重的磕下几个响头。雨幕遮住了大部分视线,堂内光线又昏暗,半明半暗间他的脸色和头上的孝布融为一体,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他起身时,步伐还有些不稳。
沈卓然感受到背后的视线,他穿过雨幕回望过去。若兮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好像有千言万语,他终究还是别过头去。
雨水携风飘到室内,将里面的花圈吹的晃动。白幡随风荡漾,有凄风苦雨之态。
沈家的子子孙孙按照辈分给沈老夫人磕了头,更有不少亲朋好友过来行礼,这些事情做完已经到了中午。沈清竹出去讨了口水喝,看到若兮在庭院内帮忙,一时也没有和她搭什么话。经过沈老夫人的去世,他似乎内心感受颇深,人也成熟许多。
沈清池还是小孩子脾气,对他来说,沈老夫人的离世,只是他记忆里很浅的一部分。不过,这孩子还是明事理的,在沈老夫人的丧礼上规规矩矩的。只不过年纪小坐不住,目光时不时朝外瞟。
若兮这几天又认识了沈家其他人,沈家大老爷的大儿子沈清允和二儿子沈清诺,他们各自携妻带子过来拜会,神色沉痛。如果她没记错,沈清诺并不是大太太所生,是沈大老爷纳的姨太太的孩子,难怪两个儿子回家,沈大太太的态度相差甚远。三小姐和四少爷还在赶回来的路上,而远嫁他国的沈家二房的大小姐已经赶了回来,这让若兮很惊讶。大小姐长得像曾玥茹,气质却和二夫人截然不同。她身旁站着一个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在整个灵堂的人群中,显得突兀很。
沈二老爷看着这个洋女婿,心头血气翻涌。要不是在沈老夫人的灵堂内,都能破口大骂。沈清竹多年未见自己亲姐姐,心里倒是很高兴,清池更是脱开沈二夫人的手扑过去。沈二夫人隔着人群和女儿对视,默默无言。沈老夫人的离世,倒是让沈家所有人团聚一堂,也算是圆了老夫人子孙满堂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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