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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贺寻承认自己自恋,因为他长得好,几乎是被人爱着长大的,成长环境注定了贺寻性格里的傲慢和自信。

        眼前的梁致不是,比起贺寻的锋利,他更像水,长相和气质都很温柔,温柔的有些平庸。

        但几乎是一瞬间,贺寻就想到了“白月光”三个字,梁致这样的人太适合作为白月光存在了。

        梁致是时星池的白月光,无论是两年、五年、十年,他永远会在时星池心里最干净的地方留存。

        边上的时星池眼睛红了,两人短暂相处的时间里,时星池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平和,生气和笑都很寡淡。

        几分钟前的贺寻,甚至觉得时星池也很平庸。

        可此时的时星池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像是眨一眨眼,里头盛着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贺寻的眼睛也红了,他是被气的,而且气的不轻。

        “你们俩……?”这场面给梁致整笑了,“别看我了,我脸上有花啊,一个两个眼睛和兔子似的,我得给你俩喂点青菜呗?”

        时星池的手在两年间码了三四百万字,一直在键盘里找寻梁致的指尖这会儿摸到了梁致手臂上。

        梁致也穿着短袖,但他手臂的皮肤很热,坚实的肌肉是时星池记忆深处的不曾忘却的触感。

        时星池哆哆嗦嗦摸到梁致的脸,却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被贺寻又快又狠地扔了回去,“别摸他。”

        “???”

        竟然敢这么对你爸爸?

        “贺寻你干什么!”上一秒伤春悲秋的时星池,在确认梁致暂时可能是真的后,和小时候一样,一只手抓着梁致的胳膊,一只手往贺寻身上拍,他一边往前揍人,一边往梁致身后躲。

        梁致觉得自己像个护着鸡仔的老母鸡,惆怅的只剩叹气。

        “等会儿!”配合时星池玩了一会儿的贺寻,突然找到了重点。

        贺寻朝梁致扬了扬下巴,“你?梁致?这位小学鸡的去世的白月光?”

        白月光这个词,代表的可不是友情,梁致不知是明白还是没明白,点头便回应了贺寻的话。

        贺寻冷笑,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贺寻,这位小学鸡的暗恋对象。”

        “我暗恋你大爷暗恋!”

        小学鸡已经是时星池的极限了,暗恋,贺寻也配?

        “哦,你大概不知道吧。”贺寻铁了心拆时星池台阶,“这位小学鸡喜欢你喜欢的不行,在二次元时间可劲造人,最后造了个真正完美无缺的,我。”

        贺寻强调了最后一个字。

        他挑了挑眉,“梁致,你觉得你能不能比得上我?”

        时星池抓梁致的手很用力,就怕人跑了,梁致的手上有五个拇指印,却没有一点被指甲刮擦的痕迹。

        梁致笑了笑,把时星池从自己身后抓出来,问他,“你自己说,你喜欢谁?”

        “……”

        时星池从来没有对梁致表白过,他俩小时候就认识,中间分开了一段时间,17岁那年,时星池和梁致相遇,最后的两年,两人虽然从来没有断过联系,但时星池也从来没对梁致说过任何和感情有关的话。

        时星池一直觉得梁致挺直的,不能算钢铁直,起码也得算铁直。

        这一天的梁致……

        时星池左边是梁致,右边是贺寻,他咽了咽口水,往前就是一个跪滑,跪天跪地,他不丢人!

        时星池猛得闭上了眼,一副甘心赴死的模样,“我可以解释!”

        贺寻和梁致一人架着时星池的一边胳膊,把人拎起来,贺寻气坏了,“小学鸡,你能解释朵花出来吗?”

        “你别这样叫我。”时星池瞪他,“我有高中毕业。”

        “哦,你大学没毕业?”

        时星池闭嘴了,这话题讨论不得。他闷闷的,情绪不高地回答贺寻,“我叫时星池。”

        贺寻把人摁回椅子上,无视梁致的目光,半蹲着身体,把时星池身上的外套拉链拉上了。

        贺寻起身,不冷不热地说:“你看起来还不到大学毕业的年纪,时星池。”

        短短十秒钟,时星池忘记了反抗。

        事实上,时星池曾经做过这样的想象,在贺寻身上,对象可能是时星池,也可能是文中指代时星池的那个人。

        梁致很温柔,在时星池的想象里,贺寻也是温柔的。

        然而现实很残忍,贺寻用了几分钟粉碎了时星池的梦。这会儿梦境却和现实莫名重合起来,时星池一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贺寻。

        但贺寻,不可能再是梁致了。

        梁致还活着,这个想法让时星池雀跃,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对贺寻说了谢谢。

        时星池转而看向梁致,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时星池的手掌大部分都藏在了衣袖里,他伸手,掌心触着贺寻的衣服摸梁致的脸,“梁致哥。”

        时星池觉得像在做梦,“你真的活过来了吗?”

        梁致其实是个无趣的人,他年轻,却喜欢养花这种过分安静的爱好,他也养胡子,好好的一张脸被自己弄丑了几分。

        梁致去世的时候,时星池不在,他没法面对昏迷的梁致一点点失去生气的画面。

        十九岁的时星池在医院的楼梯间抽了很多很多烟,然后他听见了隔壁病房里传来的恸哭声。

        时星池指尖的烟烫到了手腕上。

        时星池低头,装作无意地看了下,烟疤在两条脉络的正中间,两年过去了,它还在。

        “阿星。”梁致确实是个温柔的人,说出口的每句话都低沉的醉人,“对不起,没能陪你久一点。”

        这句话梁致一直想说,可当年的时星池怕急了梁致的离开,梁致活着的时候,不敢说这样的话,死了以后又没了说这话的机会。

        时星池刚想摇头,那只摸在梁致脸上的手就被贺寻抓着按到了自己脸上,“小……”贺寻清了清嗓子,“时星池,你看看我,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

        时星池眼眶里忍住没掉的眼泪被贺寻气的掉了下来,他气的肺都要炸了,偏偏脸上还挂着泪。时星池毫不留情地捏了把贺寻的脸,“当初可没把你写的这么没眼力见,你没觉得自己打扰我了吗?”

        “你在说废话?”贺寻也气急败坏,“我有必要让你们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吗?”

        “他可是我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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