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擦亮眼睛

民间组织接到了官方申请援助的信息之后也立刻启动了各自的清网工具，杜子轩刚从外面晨跑回来就收到消息提醒：黑壮士，请求方圆五百里无差别扫网支援！

        他弹了弹对话框，回复：收到，指令？

        消息回复：恶意攻击q大生化博士陈，sm，涉及视频编辑，图文。

        传播范围，内外网。

        密度，30min。

        收网待定。

        这段联络语指明了防范范围涉及各大视频网站，各大门户网站，要求每半个小时汇报一次进展，至于何时结束，还没收到明确指示。

        杜子轩顾不上换衣服洗澡，扑到电脑桌前，熟练打开网页，关键字输入，果然，篇幅不小，花费不少啊，再仔细一看，这涉事主人公颇有点眼熟，再细细端详，这不是那0号病人-陈初么！

        夭寿呦，攻击谁不好，攻击我们摩那的模型。

        杜子轩调出rysx增强副本，把网上的视频素材用生动直观的语言标记出各处尾巴，比如污蔑陈博士多次享受虐的过程，通过骨相图分析，眉宽，鼻梁斜线投影，头肩比列，腰线，股骨长，正视图，左视图，俯视图，详细指数对比，给出结论，视频里的人有的是抠图，有的是伪装，并进行占比分析，画像质量分析，人力物力投资分析，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编写完成。

        聚精会神工作的男人最帅！此刻的杜子轩就是。

        他把成果分享到群里，作为统战的高质量素材经过多重加工改良后，迅速上升占据了大盘。

        要说信息站，网络战线，谁比得过我天朝网战经验丰富，不说表情包，动图这些世纪初就玩熟的特技，最新衍生的民俗说唱，那更是攻坚利器。

        最基本的陕普画风、格调如下：

        一，一不爱吹牛，二听不得喧，都说陈初上了天，说他是流氓发了癫，照了些照片光个蛋，说他上学是谝闲传，本事没得丢先人脸，上学就是谝闲传，没学本事丢先人脸。额今儿上街端个碗，不讨吃来不淘穿，看不惯这哈怂讨人厌，呸呸，吐他一老碗，等到跟前了，泼他一脸。

        走，先叫额瞅一哈，这瓜娃是谁！是谁呀？

        这娃长得是不一般，圆圆盘子瘦瘦的脸，脖（po二声）朗长，脊背宽，不像是给给核桃日弄人眼；看娃，眼窝长得端，哈是个丹凤眼，哎呀，叔得是年纪大了，心有些软，见不得乖娃日塌啦。调查才有发言权，包管旁人咋看，听话不能听一端，看人不能见一面。

        类似这样的调调还算中规中矩，还有那更夸张搞笑反讽的，让人笑着吐出三升血。

        若说起映射引战，有那功力高强的，四两拨千斤，仅从‘利益’两字着手，就把是非断个分明。

        看不分明的都是一知半解或者不懂装懂的。

        杜子轩熟练的调出小程序，开始围攻外网里的中文论坛，把一干牛鬼蛇神斗到无话可刷，只能口吐芬芳，乱码乱骂一气。

        正要收拾去洗个战斗澡，看到黎望舒打来电话。

        “轩轩，你注意到网上的消息没？”黎望舒语气着急，“关于陈初的！”

        “看到了，”杜子轩不免疑惑，“你还认识他？”

        “见过，算是认识，主要他是白杨男朋友，”黎望舒不记得自己告没告诉杜子轩，“出了这种新闻，我替小白着急！”

        “啊，”还真被周哥猜中，杜子轩好久不见白杨来公司，知道她忙着新课题，没料到真的和陈初在一起了，“你别担心，网上的信息都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哎，你别忘了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天天做模型认证，这种低端的嫁接，用系统一查就看出来了，到处都是漏洞满屏都是筛子。”

        “咱们相信有什么用啊，现在网上好多信息，有造谣的也有辟谣的，吃瓜群众谁会分辨？”

        “你们校内网也在论战吗？”

        “是人都有颗八卦的心，更何况陈初本就有名，好在校内同学们没那么弱，智商都还在线，我看现在观战的分了几组，有专业分析、有拓扑推演的，最火热的还是少女流的，校外网就不好了。”

        “别急，再过一两个小时，这阵子数据重新刷完，网上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了，你和白杨在一起？”

        “没啊，”黎望舒刚刚给白杨打电话，对方没接，“周末一大早说是要面试兼职，你们公司最近没给她派任务？”

        “她倒是闲不住，这俩礼拜没有，不过我看周哥已经在更新任务流，估计下周一就有安排了！”

        摩那的新产品上市之前总会先放一波周边小软件热身，为后面正式露脸的大系统寻找用户，积攒人气。

        也类似于产品开发的用户调研，只不过多了引流的作用。

        这类小软件要么交给兼职，要么上榜挂任务进行开发，因为主要作用就是收集数据，系统简单，两三个月就能完成测试上线。

        rysx系列年中要参展，年底正式上市的话，前哨试用版也要陆续开了，所以杜子轩才会说兼职会忙起来的话。

        “也不知道网上这阵妖风什么时候才能过去，”黎黎嘟着嘴说，“爆料的人图什么呢？陈初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就在科研圈子里名气大一点，”冷静下来之后，试着分析，“难道是得罪谁了？”

        “怕是碍人眼了，”杜子轩随着黎望舒的口风说，“白杨不会相信网上这些吧？”

        “当局者迷，就怕她当真了。”黎望舒细细一琢磨，“也说不好，她一向聪明，连你都能看得出有假，她应该不比你差！”

        有这样说自己男朋友的吗？杜子轩肩膀上搭了条毛巾边往浴室走，边说：“你再联系联系她，我得去冲个澡，刚从外面跑回来，待会儿找你，一起吃饭？”

        “行，老地方见。”黎望舒挂了电话，

        白杨到了医院门口，摸出手机还共享单车，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黎黎打来的。

        正想拨过去，电话又响了。

        “你在哪儿呢？”对方问。

        “医院门口呢，什么事儿十万火急，打了这么多电话，我刚刚骑车，没注意。”白杨纳闷。

        黎望舒不知道她为什么去医院，不是去面试了吗？

        “你去医院干什么？”

        “哦，找个朋友，您有何指教啊？”白杨把车子停到车位，听到‘哒’的落锁声才专心和她说话。

        “你找个安静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白杨看看四周，公交车站吵吵嚷嚷，医院的停车场人来人往，抱着哇哇大叫孩子的，拄着拐慢慢往前挪的，拎着ct大袋子招呼着落后两步的家人匆匆往门诊的，还有执勤的志愿者拿着大喇叭指挥交通：请预约的患者走右边通道，没有提前预约的患者走左边通道，急诊患者请直接去急诊大楼，急诊处也可以现场挂号。

        白杨见急诊的通道人流稀少，就顺着人往里走。

        门诊大楼和急诊楼之间有片花园，蔷薇花开得正好，肥肥的粉团压弯了枝条，白白的单瓣仰头朝天。找了没有蔷薇枝条光顾的台阶，白杨停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事，还需要清场！我这儿走到没人的地方了，说吧。”

        “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黎黎单刀直入，也不铺垫了。

        “什么消息？”

        嘎，居然都没看到，黎望舒心想，我这担心的有点早。要不要直接说了，先打个预防针，转念又琢磨，我如果不说的话，她是不是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流言蜚语，轩轩也预测过两三个小时这阵风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儿，黎望舒生硬的转过话题：“你不是去面试了，查过信息没？”

        “别提了，那个面试八成是假的，我刚打了一堆电话没人接，所以才过来找朋友了。”白杨边说边随意溜达，这园子里的花挺多的，可惜都叫不上名字。

        “我就说嘛，什么鬼公司会选在周末面试，就算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好机会，”黎望舒总结着，“你最近挺忙的，还有必要再面兼职吗？缺钱了？”

        “嗯，”白杨笑笑，“我知道了，也不是缺钱，邱教授不是说过嘛，产学研要形成闭环，我感觉在摩那兼职这几个月收获真的很多，所以想看看同类兼职，想和未来同行切磋切磋。”

        “哦，你倒是打算的挺早，”黎望舒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行动萎缩症啊，“之前的兼职是老师推荐的，找的都是靠谱的公司，你自己去找，不一定是什么水平呢。”

        “说的对，”白杨赞同，“摩那虽然不大，但确实能学到不少新技术，老师推荐我去的时候，我还稀里糊涂，对工作没什么概念，”说到这儿，想起老师慈祥可亲的脸。

        “邱老板真是个大好人，这么多导师里，他称得上是最伟大的奠基者了，看看你们那些师兄姐，一个个不是自己开公司，就是做深度研究，真是羡慕！”

        白杨望了望医院的大楼，老师就是在这里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自己都没来及见他最后一面。

        “老师太努力了，我们追都追不上。”

        “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怪伤感的，”黎黎想起来她还在医院，“你既然约了朋友，快去吧，别让人等着急了。”

        “好，”白杨痛快答应，“还有什么指示？”

        “见朋友聊天吃饭别总看手机，起码的尊重要有的，”黎望舒想了想，找出这么一句话。

        白杨望了望蓝蓝的天，暗自腹诽，这是说您自个儿吧！我可没这毛病。

        挂了电话，白杨走出小花园，望望前面的路，再望望后面的路，有一种，我在哪里的迷茫！

        急诊双车通道环绕着花园，中间还有一条人行通道，通道两侧就是花园。

        园子里的玉兰、胭脂桃繁花谢尽只剩一身绿装，无论是花树还是绿植此处都是对称布置，白杨只好望望路上行人，看着有那略微年纪的就凑上去问一句：“请问，住院部在哪儿？”

        连问了好几个，对方都摇头说不知道。

        正好，前面有个穿白大褂的过来了，白杨快走两步迎上去，问：“医生，请问住院部往哪儿走？”

        “住院部？你朝北走，过了这个通道，往西走，走一个路口，再朝南大概两三百米就是。”

        啊，这略显复杂，白杨话是听明白了，就这东南西北的方位，得在脑海里画一遍，“谢谢你，医生。”

        “是白杨吧？”

        “啊，”居然是熟人吗，白杨仔细辨别眼前的女医生，还是没什么印象。

        “我是李奈，上次你来医院找于医生，就是我带你去的。”

        “哦，想起来了，”白杨不好意思的说，“上次也是找不到人碰到你，你带我去见于医生的。太巧了，我今天也是来找他的。”

        李奈看了看她身后，并没有拎着上次的设备，“你没带上次的ai过来吗？”

        “没有，”白杨摇摇手，“我这次过来不是工作。”

        “我以为你是为了昏迷的陈初来的，”李奈眨巴着眼睛说，“于医生的这个朋友真奇怪，又是被抬进医院的。”

        白杨听到，陈初昏迷被送到医院了，惊得炸了毛，急急问道：“陈初在哪儿呢？”

        “住院部呢。”

        白杨听了拔腿就跑，怎么又晕倒了，他还这么年轻，不会，绝对不会，上次是个意外，这次也是，他会好好醒来。

        脑海里涌过许多念头，又想起邱老师也是突然晕倒，心里就疼起来，原本短短的路程，以为七拐八弯的会迷路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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