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飞机失事

我做了个梦。

        梦里牵着前女友的手，在人声鼎沸的游乐园里坐过山车，过山车开到顶峰，陡然下坠，我惊呼一声，醒了过来。

        飞机剧烈抖动了一下。

        机舱里传来一片惊呼，还有小孩子的受到惊吓的哭喊。

        我看到坐在我隔壁的美女同事也一脸懵懂茫然，显然也在梦中被吓醒了。

        “尊敬的各位旅客，十分抱歉，刚刚飞机遇上扰流，请大家保持镇静，不要慌张，呆在自己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安抚着众人慌张的情绪，女同事长吁一口气，明显安定下来。

        我却不由皱起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

        飞机不是在平流层吗？怎么会遇见扰流？

        我急忙打开安全带，皱眉探身望向窗外。

        因为女同事坐在靠窗位置，我这个俯身动作，颇有轻薄她的嫌疑。

        “李战，你干嘛？！”

        在我身上廉价的西装上瞥过，她嫌恶皱眉，抬起雪臂护住，身体后仰躲避我。

        我没时间理会她。

        目光锁定有些不正常颤抖的机翼，右翼引擎不时冒出两颗火星，在烈日之下，若不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顿时让我身体一僵，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窟。

        引擎故障了？！显然刚刚的抖动不是什么扰流。

        “啪~”

        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脸上，“李战，你个臭屌丝，居然敢占我便宜？！”

        李雪怒喝着推了我一把，却没有推动我常年训练出的强健体魄。

        我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膝盖顶在了她套着黑丝的圆润美腿上，触感紧致结实，弹性十足。

        “对不起。”

        我忙退开，立即道歉。

        “这位先生，请您不必惊慌，系好安全带，以免受到伤害。”

        一个长相甜美的空姐急忙上前，笑着想要安抚我。

        马上就要死了，还不必慌张？

        得益于部队的魔鬼训练，越是危机关头，我的心思越是清明。

        我急忙打开飞机急救包，将救生衣取出，套在身上按下自动充气按钮。

        救生衣急忙充气臌胀时，我将李雪座位旁的救生包也打开，拿起来救生衣就要往她身上套。

        “你干嘛！离我远点！”

        李雪一把推开我的手，周围乘客看我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让她坐立不安，羞于与我为伍。

        “这哥们第一次坐飞机吧？看激动那样……”

        “嘁，乡巴佬。”

        各种闲言碎语，让李雪瞥过头，装作不认识我。

        我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瞥见还站在一旁没有任何防护的空姐，不由分说擒住她的腋窝，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按在自己大腿上。

        系好安全带，又给她套上救生衣。

        能救一条是一条吧。

        “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您真的有些太紧张了，试着深呼吸放松一些。”

        空姐仍旧不忘尽职尽责履行着自己的责任，温柔笑着想要安抚我。

        我没理会她，起身冲着机舱高声大喊。

        “飞机引擎故障，马上就要坠毁了，所有人都穿上救生衣！救生衣不仅能缓冲撞击，而且下面就是太平洋，如果侥幸不死掉进水里，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回应我的是一阵刺耳的哄笑。

        “不是，这哥们戏也太多了吧？”

        “扰流而已，大惊小怪。”

        除了寥寥几个人穿上了救生衣，大部分人都看猴一样看着我。

        李雪更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晦气，老总怎么会让我和这个奇葩一起出差！”

        面对嘲讽，我心中无奈叹息一声。

        急忙找了个无人的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带，主动取出呼吸面罩带好，双臂紧紧抵在前座后椅背上，形成防撞击动作，竭力为自己的脑袋撑出一片安全空间。

        引擎报废的速度比我想象中来的更快。

        一蓬火光自机翼一闪而逝，飞机剧烈震颤起来。

        这次可不是震一下就完事，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飞机陡然向右倾斜。

        头顶上，无数呼吸面罩，全部落下。

        机翼处火花四溅，浓烟滚滚，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妈的，引擎坏了！这是要坠机了！”

        有人望着窗外，惊恐大喊。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打开安全带就开始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

        “快打开舱门，老子要下机！降落伞呢，降落伞在哪，飞机上为什么没有降落伞？！”

        “妈妈，我好怕！”

        “天呐，我才19岁，我还不想死！”

        “快穿救生衣，那个大个子说过救生衣可以救命！”

        ……

        飞机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失去了右引擎，飞机不可避免地失衡，开始向右倾斜、旋转。

        哪怕机长及时关闭了左引擎让飞机自由滑翔，飞机仍不可避免的偏离了航向，不可控制地打着旋，直接一头扎下万米高空。

        像是被丢进了一个滚桶洗衣机里，我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颠倒缭乱。

        我努力撑着椅背，抵抗巨大的旋转惯性。

        不时有行李箱或者没系好安全带的乘客，尖啸着从我身边冲撞而过，撞在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剧烈的失重加速度，将我用力向上抛去，我耳鸣不止，脑子里一片混沌。

        不知道坠落了多久，只听轰一声巨响，凶狠的撞击袭来，剧烈地冲击让我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

        天色已是傍晚，飞机残骸飘荡在海面。

        全身上下酸痛欲绝，口鼻间满是腥咸的海水。

        我甩了甩发蒙的脑袋，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左肩脱臼并无大恙。

        心中瞬间安定下来，熟练地借助扶手，将错位的左肩掰正，举目四顾。

        整条飞机齐腰折裂，海水顺着巨大裂隙流进来，已经没过腰腹，仍在飞速上涨，估计不出一会儿，就会彻底沉没。

        机舱里悄无声息，所有人都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过道里漂浮着几具尸体。

        看上去，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死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急忙打开安全带，拍了拍身边一个大伯的脸颊。

        “醒醒！醒醒！”

        他的脖子无力耷拉着，明显颈椎已经被冲断。

        急忙在机舱里查看了一遍，有被铁皮当胸穿过的，有嘴角带着血迹内脏破裂的。

        没有一个活人。

        不过疑惑的是，李雪，和那个空姐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尸体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已经有人逃出去了？

        没什么时间伤感，海水漫延进机舱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找了一个大背包，开始翻箱倒柜搜刮生活物资。

        高热量的牛肉粒，巧克力，罐头，糖块，饼干等等，装了满满大一包。

        然后又倒腾出来一个大背包，装了一只跟暖水瓶一样的大号不锈钢水杯，一个机务人员吃饭用的铁饭盒，并且翻出来一只飞机上的急救箱也塞了进去。

        最后居然幸运地，翻出来一只充气式应急皮筏艇。

        我正想顺着缝隙逃出去，却忽然听到嘭嘭敲打机舱的声音远远传来。

        “还有人活着？！”

        我心头一喜，少有人能懂灾难之后发现还有其他幸存者那种感觉。

        一番寻找，目标锁定在头等舱。

        舱门紧锁，透过玻璃，依稀可见头等舱里同样一片狼藉，一个空姐倒在地上，小腿被酒柜紧紧压住，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而因为坐着，海水已经蔓延到她下巴附近，情势岌岌可危。

        隔着玻璃看到我，她带着绝望的美目中陡然绽放出灼人的光芒。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头等舱窗玻璃附近撕裂的一只大洞，示意她不要慌张。

        见她甩着泪花点点头，我顺着裂隙钻出飞机。

        将自动充气艇展开，我将收刮来的物资丢上去，人也跳上去，双手划水，直接来到头等舱窗外。

        “先生！快来救我！”

        看到我从大洞里钻了进来，她惊喜欢呼着，激动得险些落泪。

        我不敢耽搁，游上前去，掰住酒柜。

        得益于艰苦的训练，我的力量比常人两倍还多，左脚抵着墙壁借力，低吼一声，二三百斤重的酒柜瞬间被我搬开。

        “真是太谢谢你了先生。要不是你，我肯定死定了！”她感动地说着就要站起来。

        但刚一动脚步，就痛呼一声，直接栽进水里消失不见。

        我急忙上前，伸手抓向水中。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腿骨有可能骨裂或者骨折了。

        不过，预想中的胳膊没抓到，手掌却覆盖在一团极致的柔软之上，我心中顿时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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