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你倒是死啊~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栖凤殿。”

        青衣姑姑的出现，让原本阳光灿烂的灼灼笑脸一僵，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呃......姑姑，我还要去参加宴会呢......”

        “娘娘已经派人向陛下说明了情况，请殿下放心。”

        说完，青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看着灼灼笑得一脸的和蔼可亲，看得灼灼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灼灼看了看四周，青衣带了二三十个人，大部分还是日常护卫栖凤殿的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抓人的。

        咋的，这是多怕她跑呐？!

        灼灼想了想，笑嘻嘻地走到青衣姑姑的身边，道：

        “姑姑，母后......生气了？”

        青衣看着一脸讨好模样儿的灼灼，有些无奈，皇后娘娘优雅端方，皇上也是进退有礼，公主这般古灵精怪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

        “公主进了殿可得乖巧些，今日大将军归朝，陛下宴请朝臣，皇后娘娘也是在栖凤殿设了宴的。如今三公子被您打了，打了也就打了，平常倒也没事，只是三公子一进门就说您还在欺负蓁蓁郡主和左相千金，众夫人都在，皇后娘奶也得给她们一个交代。”

        “东方蓁蓁和那个谁也去了栖凤殿？”

        “娘娘派人去寻了，动作快的话，估计会比您先到。殿下还是快些吧，莫给人占了先机......”

        “是要快些走，但不着急进殿。”

        灼灼刚刚还甚是着急的脸，突然就放松了下来，看得青衣有些不解。

        “姑姑，我平日便知道宫外对我的风评一向不好，只是各府的小姐们见了我自然是不会说真话的。今日正好就让她们说出来，说出来了，我才知道那些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呀。”

        知道怎么想的了，才好发挥她“小霸王”的手段呐~

        青衣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朝灼灼行了一礼。

        “殿下妆容有些乱了，奴婢先带殿下去偏殿更衣。”

        “那就有劳姑姑了。”

        灼灼说完，就见青衣朝身边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向灼灼行了一礼，转身朝栖凤殿方向快速地小跑过去。

        栖凤殿内。

        皇后顾欢颜看着殿下跪着的一干人等，一阵的头疼。

        还真是自己的亲女儿啊，就会给她找麻烦！每逢宴会必见血，虽然是别人的，但是头疼的还不是她？！

        偏偏这个“不孝女”是她的心头肉，自己都舍不得动。自己生的娃，哭着也得养着！

        “皇后娘娘，我家思月只是臣子之女，倒也无所谓，但是......顾三公子和郡主说什么也是皇室宗亲，帝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话的人是左相之妻李氏。

        李氏也算是出身名门，父亲是两朝谏臣，最擅做的就是所谓的冒死谏言。

        李氏自小深受其父的影响，在外人面前没有什么大家闺秀的书香之气，倒是端了一副言官谏臣的刚强之态。

        一般的贵妇人没有必要，是决计不会招惹这位的。

        此时正在偏殿喝着茶的灼灼，脸上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啊，这感觉倒是不错~

        “左相夫人要给人穿小鞋可莫要带上我家那个蠢儿子，帝姬自小就乖巧可爱，端方有礼，今日打人也必然是我那个蠢儿子先惹的事儿。他们表兄妹向来如此，谁人不知？”

        灼灼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差点没直接喷了出来。

        乖巧可爱？端方有礼？这说的是她？

        “而且我刚刚看过了，我儿子只是快看上去伤得重，实际上好着呢，回头躺个几天就好了。至于其余的两位，怕不是帝姬他们表兄妹交流感情的时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了吧？”

        听说话人的意思，她应该就是安定侯夫人，灼灼的亲舅母叶氏了。

        叶氏出身将门，要拼气势，在场的除了皇后怕是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了。

        小说里就说，安定侯和镇国将军作为顾欢颜的两个哥哥，两家人对顾欢颜非常的好，连带着对东方灼灼也是宠爱有加，现在看来果真不假啊，这绝对是亲舅母！

        顾锴轩应该是捡的吧，心疼三秒钟!

        “哼！民间素来有传闻，华舜帝姬恃宠而骄，现在看来，百姓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皇后娘娘如此纵容华舜帝姬，就不怕令天下人寒心吗？！”

        砰！

        皇后突然发怒，让周围的人皆是一惊，纷纷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溢出，有几滴洒在了她的手上，让她一阵刺痛。但是她像没有感受到一样，瞪着下方的李氏。

        “李氏！华舜帝姬得宠，那也是本宫跟陛下宠的，因为她值得。你的意思是本宫跟陛下宠个女儿，就令天下人寒心了，那这天下人的心可真容易寒呐！”

        皇后字字带着戾气，让李氏如坠寒窟，但是看着身边一脸委屈的女儿，她却是不想认输。

        皇后又如何？今日便是拼着一死也不能让女儿受委屈！她就不相信，皇后不想在乎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罢了。“

        “好一个讨公道呀！”

        灼灼一进殿就直接走到了皇后的身边，一边轻轻地拿起她的手，吹了吹，一边让宫人立刻去拿药。

        “母后的手这么漂亮，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皇后收了身上的戾气，朝灼灼笑了笑，柔声道：

        “母后没事，几滴茶水罢了。”

        灼灼鼻子有些酸，看着顾欢颜一阵感动。顾欢颜真的跟她妈妈很像，不管别人说什么，第一反应永远都相信灼灼。

        灼灼转头看向跪在下面的一行人，在他们身上扫了扫，最终停在了林思月和东方蓁蓁的身上。

        此时两人就那样跪着，衣衫有些凌乱，泪眼朦胧，虽然一言未发，但是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昭示她们被欺负了，欺负得还很厉害。

        她可是得了消息的，这两货进了栖凤殿就一言不发地跪在那儿抽泣，活像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屈辱一般，这可真是做足了戏呢！

        “堂姐，怎么不说说，我是怎么欺负你们的呢？”

        东方蓁蓁像是听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对她说话一般，神态慌忙，一脸地惊恐。一边磕头一边道：

        “殿下，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东方蓁蓁这边的情况像是拨动了林思月的某根弦，让她眼泪汪汪地扑向了李氏，被李氏慌忙抱在怀里，一阵安慰。

        看到这一幕，皇后和安定侯夫人皆是眉头紧蹙，一脸担忧地看着灼灼。灼灼一脸淡然，朝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安心。

        “帝姬殿下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灼灼瞟了一眼一脸正气地李氏，甚是讽刺地笑了笑。

        “那你倒是死啊~”

        灼灼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李氏问的只是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让跪着的一干人皆是一惊。

        “夫人不知道做戏要做全套吗？不是说本宫要逼死你吗？既然本宫逼了，夫人难道不打算死一死？需要本宫帮帮夫人，来成全夫人的大义吗？”

        灼灼说话的声音很轻，语速也不是很快，寒冷地目光在李氏的身上游走，让她身体忍不住的发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脸惊恐地望着灼灼，仿佛面前的人是恶鬼猛兽一般。

        死？她怎么敢真的逼她去死？！

        林思月感受到母亲的异样，心中更是害怕。

        该死，早知道就不怂恿东方蓁蓁做这场戏了！这下连累了母亲，这可如何是好？东方蓁蓁说得没错，东方灼灼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李氏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重新跟灼灼对上。

        “皇后娘娘，殿下，臣妇的夫君是当朝的左相，乃是言官之首，臣妇的父亲也是两朝谏臣。为了君主，为了朝廷，臣妇一家人随时可以血溅朝堂。只希望臣妇的血能够唤醒帝姬殿下的一点良知，这样，臣妇死而无憾！“

        李氏的一番陈词，慷慨激昂，下首的夫人小姐们皆是为之动容。

        灼灼柳眉微蹙，看着一脸正气的李氏，好像有些为难。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但是“刻板映像”害死人，这个李氏比林思月也好不了多少嘛。

        “真是让人动容呐！要不是是当事人，本宫都想给林夫人鼓个掌了。各位夫人小姐们觉得呢？”

        突然被cue到（叫到），其他人多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帝姬显然是发怒了，这个时候谁敢往上扑？！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得，比如几个跟李氏素来交好的夫人们，当即就发了难。

        “殿下，臣妇以为左相夫人说的有礼，忠言逆耳，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臣妇也是如此认为！”

        “臣妇也......”

        ......

        灼灼低头看着这群人，神态自若，很是淡然，让人更加猜不透她的想法。

        “除了这几位，其他人都起来吧，跪着怪累的。来人！给其他的夫人小姐赐座！”

        灼灼说完，殿内很是安静，一群人猜不透这位帝姬究竟想干什么，也不敢妄动。

        “怎么？各位原来是跟左相夫人一样的想法吗？”

        灼灼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感，传入其他人的耳中，让人心头一紧，甚是骇人。

        明明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公主，却突然让人有种面见皇帝陛下的既视感。

        不过，这底下的到底大多是氏族高官的夫人，都是品阶较高的贵妇人们，哪个不跟人精儿似的，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谢殿下！”

        一群人落座后，灼灼也优雅地坐在了皇后的身边。皇后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会支持她。

        灼灼心上一阵感动，朝皇后甜甜一笑，让她安心。

        “问兰，底下的这些都是哪些大人家的夫人？”

        问兰闻言，扫了一眼那些人，向灼灼福了福身，慢条斯理地道：

        “回殿下，是吏部尚书之妻刘氏，户部侍郎之妻严氏，谏议大夫之妻常氏......”

        问兰说得很慢，每说一个人的名字，底下跪着的人脸色就难看了几分，栖凤殿内的气氛一度尴尬非常。

        一个传闻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主，手下的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能准确的说出他们的名字，这未免也太令人震惊了。

        不光是李氏他们，就连坐着的贵妇小姐看灼灼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问兰说完，向底下的夫人小姐们行了个礼，道：

        “诸位夫人小姐请见谅，方才青衣姑姑来请殿下的时候，奴婢听说有人对殿下的行为有所误会，想着殿下对诸位夫人小姐都不甚了解，所以奴婢就斗胆问了姑姑宴会的名单，还望诸位贵人莫要见怪。”

        问兰温婉地解释并没有让她们放松下来，反而加剧了她们的担忧。

        从皇后派人去请帝姬，到帝姬进殿这才多少时间，她就把她们所有人都查清楚了？！

        无论这个帝姬自己心性如何，但是只要她身边有这样一群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手下，一般人就别想从她手里讨到好。

        意识到这一点，一些人纷纷向李氏等人投去了自求多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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