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杀人

夏皇挥了挥衣袖，坐回了龙椅上，仪态威武，不可侵犯。

        “回陛下，孙嬷嬷勾结恭王府的暗卫，危害帝姬殿下。这件事，恐怕还要问问太后娘娘和恭王爷，身为殿下的祖母和皇叔，何以要这般阴损地下黑手！”

        “放肆！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构陷本王和太后，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问菊话音未落，恭王便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窜了起来，指着问菊，破口就骂。

        “恭王殿下，这般激动做什么，难不成.......心里有鬼？”

        祁华语气轻飘，表情却是冷峻如冰，一双子夜寒星般的瞳眸漠然地盯着恭王，盯得恭王一阵心虚。

        “皇兄，您可要相信臣弟，灼灼是臣弟看着长大的，臣弟怎么会伤害她？！”

        “就是啊，皇帝，哀家和恭王是灼灼的亲祖母和亲叔叔，难道皇帝你宁愿相信一个贱奴，也不相信......”

        “呵呵~说的可真是好听！”

        太后话还未说完，问菊便出言道。

        “太后娘娘，如果不是您的指示，那您能解释一下，一个老宫女，哪儿来的狗胆和能力，纠集恭王府的影卫，暗夜掳走帝姬殿下，意图不轨？！”

        “你......血口喷人！”

        问菊看着太后等人惊慌失措地模样，讽刺地勾了勾唇，眼中暗芒流动。

        “太后娘娘说笑了，奴婢刚刚确实杀了几个杂碎，但也就流了几滴汗，脏了一身衣裳。血口什么的，奴婢还真没有，您要想体验，可以找外面的那些人，他们应该或许可以帮您。”

        “你......”

        砰！

        “都给朕闭嘴，孙嬷嬷，你能给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夏皇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拍，满含怒气的目光朝四周扫去，一干人等当即就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多去一下。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到底不是闹着玩儿的。

        “陛下......陛下......老奴......老奴没有害公主，都是问菊这个小贱人诬陷老奴的，您是知道，老奴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老奴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让太后娘娘蒙羞呢？！”

        孙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爬到了夏皇的跟前，使劲地叩头道：“陛下，您要相信老奴啊！老奴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啊陛下.......”

        孙嬷嬷言辞悲壮，情态哀伤，涕泗横流，仿若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时之间，大殿上许多人都对孙嬷嬷生出了恻隐之心，朝她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陛下，有没有，也不是这老虔婆三言两语就能忽悠了去的！”问菊狠狠地瞪了一眼孙嬷嬷。

        “陛下，好在问菊姑娘刚刚，对那群刺客留了活口的。臣方才派人了解过了，已经确认掳帝姬殿下的刺客来自恭王府，他们进宫，用的是太后娘娘的腰牌，所以，皇宫的侍卫们才没有发现端倪。”

        祁华接着问菊话，朝夏皇抱拳行了一礼，眼中暗潮涌动，面上波澜不惊。

        “陛下可以随时传唤他们，进行审问。”

        闻言，夏皇凌厉寒冷的目光扫向太后和恭王，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着，像是一头盯着猎物，隐忍着的雄狮，随时准备撕碎他们，“母后，你们......你们要杀灼灼？”

        “哀家没有......哀家......”

        太后眼神飘忽，在夏皇逼人的气势下瑟瑟发抖。

        砰！

        见状，恭王突然走向孙嬷嬷，狠狠地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面目狰狞，目光阴狠。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奴，本王待你不薄，母后又是这般的信任于你，你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你安的什么心？！”

        听到恭王的话，趴在地上的孙嬷嬷瞪大了双眼，看着恭王，又惊又惧，下意识地就看向太后，出声准备求救。

        “太后娘娘.......”

        砰！

        孙嬷嬷还未出声，肚子就又被恭王踹了一脚。孙嬷嬷本来就被问菊折腾得够惨，哪里受得住恭王这般狠踹，当即就喷出了血来，趴在地上，捂着腹部颤动着，挣扎着。

        “你还有脸叫太后，母后的脸，都被你着贱奴给丢尽了！”

        说着，抬起脚瞄准了孙嬷嬷腹部，准备再次踹过去。

        “住手！”

        就在恭王的脚即将落到孙嬷嬷的身上时，灼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得恭王动作一顿。但只是犹豫了片刻，恭王眼中一缕暗芒闪过，当即就向孙嬷嬷踹了过去。

        见状，问菊迅速地伸手，扯着孙嬷嬷的头发，带着身体往后一拉。随着动作，恭王的脚落在了孙嬷嬷的小腿上，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皇叔，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灼灼扶着腰，在皇后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殿中走来。

        恭王眼眸一闪，看着灼灼，脸色有些发白。

        “灼灼......你......没事吧？”

        “皇叔是不是特别希望，本宫能有点什么事儿啊？”，灼灼扬起唇角，戏谑地说着，一双澄澈的眼眸与恭王对视着，似乎想要看进恭王的内心深处。

        “灼灼你千万别被这个贱奴给蒙蔽了，我是你的亲皇叔，怎么会......”

        “会不会也不是一张嘴能说得清的。”

        灼灼无视了殿中人震惊的目光，揉了揉自己的腰，挣开皇后的手，走到孙嬷嬷跟前。

        此时的孙嬷嬷已经晕厥了，全身上下破破烂烂，血迹斑斑，很是狼狈。灼灼微微皱了皱眉，道：“问梅，弄醒。”

        “是！”

        问梅一身素衣，从一旁快步走到孙嬷嬷身边跪下，随手拿出一根银针，朝孙嬷嬷头部的一个穴位扎了过去。

        随着问梅的动作，孙嬷嬷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揉着自己的肚子，龇牙咧嘴，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灼灼朝问梅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腰，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蹲在孙嬷嬷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孙嬷嬷的下巴，悠悠地说道：

        “本宫，虽然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好人，但自认为从未对嬷嬷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让嬷嬷恨本宫恨到不惜找人刺杀的地步。所以，嬷嬷还是老实交代的好，毕竟，活着才有希望，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孙嬷嬷看着灼灼，眼神迷茫，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了起来。

        “是谁，指使的？”

        “殿下，老奴是......”

        “殿下说的没错，孙嬷嬷你赶紧老实交代，若有一句虚言，小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听到恭王的话语，孙嬷嬷一个激灵，全身僵硬起来，木讷地看向恭王。

        一家老小，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的家人都在太后和恭王的手上。

        就算她说是恭王让她用太后的腰牌把那些刺客带进宫的，只要恭王咬死不认，根本不能对恭王造成威胁，而她也被当成是构陷皇族，不仅自己活不成，累及家人，她怎么能？！

        越往深了想，孙嬷嬷眼中的绝望就越来越明显。

        见状，灼灼心中咯噔一下，“孙嬷嬷你听我说......啊！”

        灼灼刚要出言劝说，就见孙嬷嬷突然用尽全力一推，灼灼的身体当即失去平衡，往地上跌下去。好在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盯着灼灼的祁华，第一时间扶住了她，才避免了她的老腰再次受到摧残。

        一群人还未反应过来，恭王的脚就已经做出了反应，猛烈地打击再一次降临在孙嬷嬷的身上。

        “啊！”

        这一次，恭王是卯足了劲儿，脚上还带了几分内力。随着一声满含绝望的尖叫，孙嬷嬷趴在地上微微颤抖了两下，双眼翻白，口吐鲜血，彻底地倒在了地上。

        灼灼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祁华抬起了手臂，用袖子挡住了她整个脸。

        灼灼呆呆地盯着祁华的衣袖，眼神空洞，大脑一片空白，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

        死人了，而且是死在她的眼前。

        虽然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的这样的场景，可是真当自己切实经历的时候，灼灼还是从头到脚地发凉。

        自己本来就是为了防止恭王杀人灭口才会过来的，可是现在却.......

        而且，孙嬷嬷根本就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被流放，克死异乡，才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灼灼伸手，想要扒开祁华的衣袖，立刻就受到了阻止。

        “殿下，脏.......”

        闻言，灼灼微微抬眸，看向祁华。

        他半跪在地上，扶着坐在地上的她的肩，声音依旧温润，面色波澜不惊，仿佛眼前所发生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唯一值得关注的点，就是脏。

        第一次，灼灼看到了祁华冷血的一面。就算是先前，他让人将那几个碰了她的刺客剁手喂狗的时候，他的眼中都是有情绪的，可是现在，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平静深邃，却震人心魄。

        “皇祖母！不好了，陛下，皇祖母晕倒了！”

        随着东方蓁蓁的一声惊呼，众人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来人！还不拖下去！”

        东方景行一声冷喝，立刻就有几个侍卫从殿外走了进来，将孙嬷嬷的尸体拖了下去。

        灼灼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用疼痛让自己稳住心神，低着声音道：“祁哥哥，你扶我一下。”

        闻言，祁华扶着她的手，将她慢慢带了起来。刚一站定，她就被东方景行揽了过去。

        “灼灼，没事吧？”

        “没。”，灼灼微微低着眸子，努力克制自己胃里和心里的不适，低低地答道。

        与此同时，恭王在夏皇面前跪了下来，道：

        “皇兄，臣弟御下不严，手下人被着贱奴利用，伤害到了灼灼，臣弟有罪，甘愿受罚！但，请皇兄相信的，臣弟绝没有谋害灼灼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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