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迟来数百年的爱情

李鸿泽茫然的看着这一片漆黑的空间，却动弹不得，他想要使用[窥探]技能，却发现他的三个技能以及本命技能都被禁了。

        李鸿泽猜测自己可能已经死了，而这里，就是“冥界”，也即有可能是管理者们的地界，也就是下发技能的那些人……

        “……”一道极其恐怖的力量出现在李鸿泽的面前，正向着他涌来，但却无视了李鸿泽，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里是穆阁，上面坐着的是冥大人，冥大人问你是否叫李鸿泽。”一道有些呆板的声音在李鸿泽耳边响起，凭感觉就能感受到它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是。”李鸿泽答道。

        “……”顿时，李鸿泽的右边又出现了那股恐怖的浪潮，但却弱了很多，向着刚刚的浪潮源处涌去。

        这就是他们的语言吧。

        李鸿泽想着。

        “冥大人问……你是否愿意了解赵雨晞……”身旁那呆板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些不可思议。

        听到“赵雨晞”三个字，李鸿泽明显呼吸急促了起来。

        “愿意！”李鸿泽几乎脱口而出。

        而后，一股记忆涌入了李鸿泽的脑海中，但李鸿泽或是有些不好意思，便直接删去了石门关闭之前的记忆。

        瞬息之间，李鸿泽已经读完了所有关于赵雨晞在地球所经历的种种，竟是比他还要苦。

        在石门关闭后，灵气几天便充斥地球，但技能确实迟迟没有出现，直到很多年以后才出现。

        那些东西在地球被称为“奈特弥尔(nightmare)”，翻译过来是夜之魅魔，也被称为梦魇。

        倒不是因为它们在晚上出没，而是因为它们入噩梦般，是无敌的。连核弹都无法伤它分毫。

        不过以李鸿泽等人在石门里研究一直梦魇的斥候的结果来看，它们皮肤为暗红色，体内的元素力量是浑浊的火元素，所以核弹对它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

        但早期的梦魇虽肆意横行，但却始终没有走出一个固定的区域。不过自从几百年后的一场几乎遮盖了整个世界的暴雨后，它们就开始走出那个区域，人类真正的噩梦便来临了。

        但人类并不是没有反抗。就如同石门里的人所做的一样，他们也是慢慢开始发现并主动使用灵气，在求生欲的支使下，仅仅在五十多年后就掌握了灵气的使用方法。

        而石门中的人，是在八十多年后才开始主动使用灵气的。

        好在人类也会被动的随呼吸吸入灵气，寿命延长了数十年，而容貌也延缓了衰老。

        赵雨晞因为修炼天赋比较高，加入了一支秘密部队。

        在外界死伤惨重的情况下才能勉强击杀一只梦魇族的斥候时，他们已经可以单独击杀一只斥候了。不过人不多，只有十一人。

        她们的任务，是探索地下凭空出现的空间折跃门，也就是“魔窟”。

        赵雨晞去过三次，每一次都重伤而归。至于关于魔窟的内容却是一片混乱，似是有谁阻止着他的窥探。

        十一人，五次任务，死了七个人，失踪了一个人。

        但可以肯定，魔窟里有着可以杀死梦魇的秘密，这是神启。

        在梦魇走出那个范围时，末日来临了。

        目光所及之处，遍地苍凉。

        “冥大人问，你想见她吗……”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李鸿泽却并没有说话。

        他不知怎样去面对她，但他又强烈的想要见到赵雨晞。

        “冥大人说，你可以改变的……”

        “什么意思？”李鸿泽猛然问道。

        “……”那道声音沉默了。

        一段李鸿泽回忆过无数遍的记忆再一次浮现。

        “赵雨晞……”李鸿泽小声的唤了坐在身边的赵雨晞一声。

        正是在十七岁那年，高二的一个夏天，那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却只是含蓄的表达心意。

        “啊？”赵雨晞侧头看向李鸿泽，问道：“怎么了？”

        “我喜欢……一个女生。”李鸿泽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但却把“你”改成了“一个女生”，他不禁暗叹自己如此不争气。

        “谁啊？”赵雨晞恍惚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李鸿泽没有回答，而是避开了这个问题。“我该怎么追求她？”

        “哦……”赵雨晞有些茫然，有些手足无措。

        赵雨晞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她纵使万般不舍，却依然认真的倾囊相授。

        李鸿泽则是认真的记了下来。

        最终，李鸿泽依旧是没能开口，这成了他的一生之憾。

        李鸿泽渐渐从思绪中走出，他的大脑此时很混乱，没了［儒释道］的加成他的大脑根本承受不住两种记忆。

        “冥大人说你可以成为神。”一旁的声音再度传来，而李鸿泽却没有回答。

        神？他的［窥探］曾无数次了解过神，而若是他生前即刻渡劫也有七成的成功率。但是他累了，他不想再承受这些记忆了。

        儒家的传承带来一种记忆，他本事又有一种记忆，皆是痛苦过往。若非［儒释道］的被动技能[释怀]，他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冥大人说你也可以加入我们。”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李鸿泽依旧没有答话，他此时此刻只想喝一碗孟婆汤去投胎。

        “退下去吧。”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貌似是那个“冥大人”。

        “……”似是回答，随即两道气息瞬间消失。

        “我说过，你可以改变。”冥大人开口说道。

        “我不想改变。”李鸿泽淡淡道。他确实释怀了，既然他可以改变，那管理者是不是也可以改变？那所以都一切都是为他们所控，那还有什么意义？

        “你想。”冥大人只是一句话，随即一个令李鸿泽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李鸿泽的面前。

        “赵雨晞！”李鸿泽抬手扶住赵雨晞的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雨晞的变化很大，常踞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忧郁。那丝稚嫩早已消散，周身散发着冷酷

        “李……李鸿泽？”赵雨晞瞪大眼睛，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

        李鸿泽看着她，真正见到后还是很激动。知道了赵雨晞的经历，此时很是心疼她。她本是不谙世事的女孩，本应过着无忧无虑的大学四年，却因梦魇的入侵而杀敌，探索魔窟……

        这种生活本不属于她。

        “你也……死了？”赵雨晞的目光有些黯淡，看来石门也是沦陷了，但更多的是因为李鸿泽的死。

        “石门没有沦陷，人还存在着，石门在今天又打开了。”李鸿泽揉了揉赵雨晞的头，说道。

        “哦。”赵雨晞点了点头，脸色微红，随即赶紧问道：“那你……”

        “我活的太久了。”李鸿泽不由有些感慨，他确实活的太久了。就算是他这种境界，未成神时的寿命也只有六百于年，但他活了七百余年啊。

        “你回地球了？”赵雨晞看着李鸿泽，心却突然一紧，有些慌乱的问道。

        “对啊，怎么了？”李鸿泽也猜到了赵雨晞为何会有如此反应，笑吟吟的反问道。

        “那你，那你……”赵雨晞紧张的说，声音却越来越小：“看没看见我写的字啊……”

        赵雨晞安慰自己，地球有5.1亿平方公里呢，其中海洋就有3.6亿平方公里，他发现的几率很小很小很小很小……

        “啊……”李鸿泽笑意更甚，他知道赵雨晞脸皮薄，写下信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李鸿泽依旧没有放过她，直接背了出来：“  我清楚，我们已无缘再相见。或许，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邻家女孩吧……”

        “啊啊啊，没脸见人了。”赵雨晞捂住脸，脸上已是透红，几乎恳求的说道：“别念了……”

        “好啊。”李鸿泽不在往下念了，说道：“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赵雨晞依旧捂住脸，小声道。

        “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李鸿泽有些狡黠地笑着，问道。

        “啊？”赵雨晞愣了，这是什么问题？本来以为是从地狱出来了，没想到却是进了另一个地狱。

        “我……我……”赵雨晞尴尬的想要跑，却又不舍，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随即她糊里糊涂的反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说完她就觉得不妥，李鸿泽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啊……

        “我一直就喜欢你啊。”李鸿泽笑着说道。

        “欸？”赵雨晞又惊又喜，也不顾害羞，一下扑到李鸿泽的身上，道：“再说一遍——”

        “我爱你。”李鸿泽接住赵雨晞，笑着道。

        迟来了数百年的爱情。

        白驹过隙，鱼龙曼羡，唯一不变的是两人之间的思恋。

        爱情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醇厚。

        所有所有的激动和委屈都在这一刻转换为痛哭。

        两人相拥而泣，紧紧搂住对方。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了，都快忘记了彼此间曾经的隔阂，只有深深的思念。

        不需要海誓山盟，不需要花前月下，彼此间的感情越是绵延，便越是纯粹。

        只差一句——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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