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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一劳永逸


  最近的陆良玉并不清闲,眼看着母亲大婚将至,她得忙着张罗。

  消息只在小范围放了出去,这是李柳琴的主意,毕竟是再嫁,不比初婚,她不想闹得太大。

  话虽如此,光禄大夫在朝中为官多年,职位也不低。续弦的消息一传出去,还是很快传遍了京城。

  细心的人一打听,便知这位新夫人,居然是镇南侯府夫人的母亲,一时送拜帖的人更多了。

  此事传到陆家,给了本来春风得意的陆世仁当头一棒。他气得连连摔了四五个茶碗,尤且觉得不解气。

  明明昔日他休了李柳琴那个贱人,转头便娶了皇商夏家的女儿,一时风头无两。

  如今李柳琴竟然攀上高枝,真是有能耐,能耐大了!这无疑将自己的脸面往地上去踩,去践踏。

  李柳琴既然嫁入了陆家,就是死,也是他陆家的死骨头。如今,居然还妄想另嫁。

  这让他日后怎么见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陆世仁怒吼道:“滚出去。”那人却没动静,陆世仁手中拎起一个花瓶就想砸过去。

  回头一看,顿时泄了气。

  “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来人款款上前,将陆世仁手中的花瓶接过来,搁在了原位上,柔声道。

  陆世仁胸脯上下起伏,也不敢冲她撒气。

  来人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随即拿出将仅存的茶杯,倒了杯茶递过去,劝道:

  “老爷消消气。”

  陆世仁讪讪一笑,接过了茶杯。抿了口茶,不由得感慨道:“兰娟,还是你对我好。”

  来人正是赵姨娘,她心底怪笑一声,斜侧着偏头看向陆世仁,继续柔声道:

  “我知道老爷是为什么事心烦,兰娟有一计,可解老爷心头之恨。”

  陆世仁眼睛一亮,忙起身让赵姨娘坐下,问道:“夫人请讲。”

  赵姨娘嘴角一勾,这个薄情的男人,依旧如此卑劣。有利用价值时,便是千好万好;没有价值时,便弃之如履,不再多看一眼。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女儿就要成为当今的皇后了,她母凭女贵,如今连陆家老太太都惧她三分,一个狗男人,不必放在心上。

  她要对付,是陆良玉母女二人。当下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计策给说了出来。

  陆世仁听了连连点头,还不忘夸奖道:“还得是夫人。”

  赵姨娘面上柔和,心底冷笑。

  ……

  街上,镇南侯府的马车悠悠驶过。

  自陆良玉怀孕后,侯府的马车皆降低了速度,力求安稳。

  陆良玉载着选好的布匹回府,打算给府中的几人都做身新衣裳。母亲成婚那日,务必穿得崭新。

  她眯着眼,脑中盘算着还缺些什么。光禄大夫这次诚意十足,东西都准备周全,万事先问过母亲的意见。

  她心知母亲性子倔强、阴晴不定,也许,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百依百顺的男人。

  街边,似乎多了流民。

  京中毕竟是天子脚下,管控严格。流民虽有,却并不多。

  这条街,她经常出来,时不时晃来晃去的流民也就那几个人,都混了个脸熟。

  陆良玉隐隐觉得,流民数量多了一些,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她从不是只关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人,恰恰相反,她喜欢观察,去看一看街上的人,沾一沾人间烟火气,想一想为什么。

  “停车。”

  陆良玉开口道。有流民可不是好事,又是哪儿闹天灾了,怎么没听秦希泽提起过?

  “夫人有何指示?”门口的护卫立马上前问道。

  “去问问,那些流民是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头道。

  便见那护卫前去询问,有几个流民吓得溜走了,但还是有人停住了脚,瑟瑟发抖地回答着问题。

  “如何?”

  护卫拱手回复道:“启禀夫人,这些人是附近县的百姓,听道上传,过几日有笔大买卖需要他们,他们闻声就赶过来了。”

  “大买卖?”

  陆良玉凝神思忖道,什么大买卖,需要流民入京?可别又是京中暴乱。逃亡的苦,她受一次可就行了。

  “派个人悄悄跟着他们,查查是为什么。”陆良玉下令道。

  大婚的日子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开启。

  李府门口挂着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喜”字贴在了每一面墙上,四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李柳琴望着镜中自己大红的唇色,有些犹豫地问道。

  “没有,喜庆。”

  陆良玉摇头道,面带欣慰。

  绿枝也在一侧满含笑意道:“显得小姐好气色。”

  李柳琴得了二人的话,这才消解了几分不安。

  听着外头鞭炮声渐大,不由得一紧张,拉着陆良玉的手道:

  “是不是迎亲的人来了?”

  陆良玉望着母亲的局促,好似待出阁的闺秀。当下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应该是,到时辰了。”

  绿枝忙递上一侧的红盖头,陆良玉亲手接过,给自己母亲盖上了。

  “姑姑,好了吗?”

  李修穆穿了身湛蓝色的新衣裳,衬得人个头更高。

  今日姑姑出阁,他父亲不在,他便代替父亲,背姑姑上花轿。

  李修穆个头刚超过陆良玉,所幸李柳琴个子不高,身形纤细,他背着才没有那么吃力。

  李柳琴回头,想要再看女儿一眼。

  “走啦。”

  耳畔,陆良玉安抚地拍拍她道。

  李柳琴募地湿了眼眶,二十多年前,也是在这样喜庆的鞭炮声中,她出嫁了。

  那时,父死母丧,只有唯一的弟弟在身侧。

  再后来,这唯一的弟弟前去参军,音讯全无。

  至此,渺渺天地之大,再无一人是她李柳琴的至亲。

  所幸,最难的她还有良玉。

  她将这个女儿当作了她的救命稻草,尽管,良玉那时也才是个孩子。

  陆良玉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同样心潮起伏。

  秦希泽走了过来,抱住了她。拿指腹帮她一点点擦去湿润的眼角。

  “别哭。”他低声道。

  陆良玉心底百感交集,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不远处,李府外头

  一妇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柳琴上了花轿,花轿在一片喜庆声中远远去。

  当下咬牙切齿地拿手指头点丫鬟的脑袋,训斥道:

  “怎么不见人来?不是说好了,上花轿的时候,流民就闯过来吗?”

  “现在人呢?人呢?”

  秀珠被骂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哪里知道说好的人去了何处。

  而眼下的陆良玉,正抿着新泡的热茶。

  “启禀夫人,流民昨夜均已送回了原籍。”侍卫拱手报告道。

  “很好,下去吧。”陆良玉点点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是自己的老对家回来了。

  这些人,日日阴谋诡计不消停,真不让人省心。

  她总得,寻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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