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绯红之海

少年粗糙的手挡住日光，平静地看着远处的海。

        “布赖恩特说过:古老的大海是一片灰白而犹豫的原野。你又在看什么呢，是大海，还是原野？”

        李乖乖不想理会突如其来的搭讪，但也不想自己的死给别人添麻烦。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在看海的那边。”

        “诶诶，你知道吗，海的那边，是敌人。”

        少女试探性地缩起脖子，企图和李乖乖找话题。

        李乖乖回头看了一眼她，什么都没说。

        “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不了，我还有事。”

        李乖乖转身就走，就在关上门地一瞬，他的瞳孔突然放大。

        ……

        少女名叫苏西，十九岁，还在上大学，因为家里面穷，所以在外面有一份小小的兼职。

        但是这样无趣的日子很快无法满足苏西（不是很随便的理由），于是，同样的，她将在这里结束自己的一生。

        但当她看到李乖乖时，苏西很久没有过波澜的心突然一紧，心里响起了一个强烈的声音:跟上他，会很有趣。但李乖乖好像不太想和她交流，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来引起他的注意了。

        苏西闭上眼睛，双手张开，等了半响，预期中的拉扯却没有发生。

        “你想干什么？”

        李乖乖站在门边问。

        苏西也睁开了眼睛，只见李乖乖扒在门边，死死地盯着苏西。

        “我？我要跳楼，拜拜～”

        苏西向后倒去，直到她与天台成一个平面时，李乖乖都没有任何动静。

        当你面对死亡的时候，思想会被无限拉长。

        “赌错了呢，但这样的结局，也不坏。”

        苏西的父母很爱她，直到现在也依旧陪伴在她身边，物质上的贫穷不能减少这家人的幸福，但苏西就是贱，她就是要追求刺激（有感觉没有？）。过于充分，也是一种不充分，从小到大没有人发现苏西的这一面，只知道有个很听话的小女孩，很幸福……

        噗通!

        笑死，女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她掉进了户外阳台的充气泳池里（强行续命）。

        下面的户主急冲冲地赶来阳台，看看是什么大东西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当她发现是个女孩时，不由得一怔。

        “哎呀，小姑凉，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哎呦，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给你说啊。牛奶，总会有的，面包，总会有的，都在你人生的道路上出现。前途虽然曲折，但是依旧光明啊。”

        户主念着某营销号上面的句子，自顾自地对着苏西说。

        李乖乖听到那么大一身落水的声音，慢慢从门边摇过来，爬在天台边上一看。

        原来是王淑芳。她今天早上刚买从超市买了一个充气泳池摆在阳台上（记住这个充气泳池）。

        城市高层，风大，是正常的，风大到把人吹下去，也是正常的。你说对吧，李乖乖？

        大风刮来，“噗通”!李乖乖也跟着下去了。

        “呀，小伙子，你怎么，也从上面掉下来了？？？”

        王淑芬探头看向天上，看看是不是有奇怪什么东西把二人丢下来，如果有的话，下午就可以跟小区里的朝阳群众聊天了，就算没有，天台上掉下来一男一女，也能当做谈资。

        李乖乖擦了擦眼睛，无奈地看向了王淑芳。

        “我说风大，你信吗？”

        “哈哈哈哈，我信我信，年轻人玩的花啊（手动狗头），跑天台上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嗝。”

        苏西一抿嘴皮，心说:果然，跟着他，会很有趣。

        ……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只是想跳楼而已，没有想给你添麻烦。”

        李乖乖白了一眼她。这是李乖乖除了平时买东西以外的头一次出门。因为苏西非要拉着他，说是要请他吃饭……

        “到了，这就是我家。”

        海边的一栋木质建筑与它后面的高楼大厦显的格格不入，但也为这碧蓝之海增添了一番情趣。

        苏西的父母都是鱼民，早出晚归，经常一去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家里没人，随便坐，我去给你准备午餐。对了，走路的时候轻一点，房子老了，小心把木板才凹下去，崴到脚。”

        李乖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看房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这样的老房子。这种打开门就能看见海，打开窗就是满嘴沙的生活才是他所期望的。

        “噔，噔瞪，噔噔，噔噔～”苏西哼着莫名的曲调。

        “啊哈哈哈哈，鱼汤来咯。”

        苏西端着一锅鱼塘向李乖乖走来，李乖乖心里大喊不妙，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锅鱼汤……不太对劲。

        “这，鱼汤都上齐了，怎么还不吃啊。哦对，好像没有米饭，你等着，我马上给你乘来。

        “不，你不能走。天那么热，你弄了那么久的鱼汤，多辛苦啊，你自己先喝一口吧，趁热喝啊。”

        “唉，我家里面本来就穷，这鱼汤啊，十分的珍贵，是我爸出海带回来最稀奇的一条，你可不能不喝啊。”

        “呃呃呃，其实我一早上没喝水了，嗓子有点干，还不想喝鱼汤，诶嘿嘿嘿。”李乖乖挠挠头。

        “那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苏西前脚刚走，李乖乖就准备开溜了，那锅鱼汤怎么看都不对劲……

        这鱼汤吧，正常的话应该是乳白色的……但这锅是黄色的……是这个鱼的脂肪问题，还是……李乖乖不敢往下想了，抽出腿来就跑。

        “咔嚓!”木地板被李乖乖一脚踩裂了。李乖乖一脸生无可恋……这要怎么跟苏西解释。

        苏西端着一杯水迈着外八字急忙跑来，看到李乖乖一只脚陷进地板里，哭笑不得而又熟练地从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把羊角锤递给李乖乖。

        “给你说了走慢点走慢点，你干嘛呢!”

        “额，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电视没关，那啥，要不……”

        “打咩，别想跑，你分明就是去自杀的，怎么可能会还开着电视。”

        “啊哈哈哈，也是哈，也是。”

        “来，喝口水，额，你先把脚拔出来再喝吧，我怕等会我不方便。”

        李乖乖虽然满头的问号，但还是先坐回了沙发上。当他看到那杯水时，又一次触发了危机感应……

        “嘶，你这水，保熟吗？”

        玻璃杯里，水中有奇怪的气泡在翻腾，还有一些白色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在睡里翻腾……这tm很明显就是倒进去了什么东西还没融干净啊喂!

        “我爸妈不在，我当家做主的还能给你喝生水蛋子不成啊。”

        李乖乖颤抖着接下了水，在苏西笑脸的压迫下闭上眼睛一口闷完了水。

        正当李乖乖喝完，苏西双手一拍，跳起来，在说什么李乖乖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

        “诶嘿嘿，你还真敢喝啊，居然还把一整瓶都喝下去了，啧啧啧，睡不死你。”

        苏西回到厨房，合上了某种药物的盖子，放进橱柜里，那上面好像还写着一行字:老坛制药，做的安心，吃的放心，用好安眠，用不好安神!

        苏西找来推车，李乖乖在恍惚中闻到一股鱼腥味，大概就是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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