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刘家湾

程元帅一事立了案。

        程欢沁再去见程元帅的时候，他被早就被收监。通过登记，程欢沁坐在监狱的椅子上。

        等着，程元帅被人带了来。

        程元帅憔悴了很多，下巴满是胡渣。一双眼睛原本颓废，在看见程欢沁那个瞬间汹涌的燃起恨意。

        程欢沁从不明白，他们之间没有过节，可程元帅就是要死死地盯着她。

        程欢沁坐着很平静。

        握起电话，程元帅开了嗓。

        “程欢沁，你要把我从里面弄出去！”

        程欢沁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嘲讽的扬起了唇角。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那等我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程元帅的面相很凶，咬牙切齿。

        隔着一层玻璃，程欢沁将手机推倒了程元帅的面前。她选择的模式是无声，画面播放，倒映在程元帅的双瞳里。

        程元帅惊吓的白了脸。

        “程元帅，你杀了爷爷，我有证据。你害了许墨，我也有证据。你这辈子，还会觉得你自己有出来的机会吗？”

        程欢沁的话语渐冷。

        “姐，姐！我好歹是你弟弟，你救救我啊！”

        程元帅变了脸，好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程欢沁不为所动，更不会被他所欺骗。

        程欢沁陡然沉下了声音。

        “程元帅，你要真想这件事情主责不在你身上。开庭的时候，最好告诉法官你是谁让你这么做得。不然的话，你的罪行板上钉钉。”

        “程欢沁，我可以这么做。但是有个人一定会拦着我！”

        “谁？”

        “莫南庭。”

        这三个字仿佛是一根细细的刺，慢慢的钻入程欢沁的心脏。

        程欢沁告诉自己不爱了，可想着他的时候，还是那么难受。

        无声中，程欢沁沉默了良久。

        “姐，陶琳当年疯了后来还是莫南庭找人给治好的。现在陶琳嫁给了江庭深，虽然陶琳和莫南庭没关系了，但是……”

        透彻的眼中滚过一丝墨色疑问，程欢沁随之问道：“但是什么？”

        “莫氏更名叫做念江上市有限公司，上次出现过食物中毒的事件。是莫南庭出面帮陶琳摆平的，所以，我就算想再法庭上指控陶琳。你说莫南庭那么厉害，他怎么可能会让我得逞。”

        程欢沁的手慢慢攥紧。

        “说了就行。”

        “姐，我说了你就一定会帮我是吗？”

        程欢沁对视着程元帅发亮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们姐弟第一次平静共处。

        程元帅仿佛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人，他的拳头从未打在过许墨的身上。他露出一张乖巧的表情，也从未对程欢沁恶语相向。

        程欢沁点点头。

        “是。”

        “放心，我一定会作证，我一定会在法庭上指控陶琳！”

        程欢沁随后将电话挂了。

        程元帅拍着玻璃门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动辄的嘴唇，程欢沁头也不回的走了。

        监狱外的天，蓝得碧空万里。这洁白的云，浮游着，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如画一般，从这万际苍穹中更添了一抹温暖的阳光。

        冬季的空气翻涌着清冽的气息。

        监狱这边地处偏僻，程欢沁走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用了十五分钟。路上偶尔的行人，骑着三轮车路过。

        “东屏车站……”

        程欢沁盯着车牌的时候若有所思。

        记忆掂着心尖，忍不住让程欢沁轻轻一颤。

        她记起来了，那张纸条上写的地方是东屏！程欢沁拿出手机，点开那一张她拍摄的照片。她细细核对，从公交车上站牌上找到了一路去刘家湾的公交车。

        88号！

        竟然是神奇的吻合。

        巧然的是，公交车的车轱辘此刻朝着这边布着灰尘驰来。随着刹车咿呀的声音，88公交车停在了程欢沁的跟前。

        门开，车子上的乘客零星。

        在关门的一刹那间，程欢沁犹豫得脚步抬了上去。

        公交车上的喇叭播放——

        “欢迎各位乘坐东屏88路公交车，下一站莫家湾，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仅是一站，程欢沁就下了车。

        莫家湾是个海港口，下车的时候，程欢沁就听见了轮船的鸣笛声。巨大的白色轮船，船头顶着水面划起两道涟漪，缓缓驶向港口。

        偶尔，还有几只海鸥低飞过其他的渔船。

        闻着空气，比起城市多了一股属于海的咸腥味。

        往前走的时候，“叮铃”一声清脆的车铃，骑着自行车的学生程欢沁的面前骑过。街道两旁都是海鲜营业商店，远处还有几家大白天滚着霓虹灯的便利店。

        她找到了地方，可是她找谁呢？

        程欢沁产生了迷惘。

        她低头看着手机，徘徊不定的走来走去去。

        程欢沁一不注意的时候撞倒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这孩子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接哇哇大哭。程欢沁捋了裙子蹲下来，急忙道歉。

        “对不起，小朋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这孩子大概七岁，长着一张苹果脸，脸蛋粉嫩粉嫩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程欢沁。她打量着程欢沁，渐渐收拢了哭声。

        这女孩一双噙着泪水的大眼睛盯着程欢沁，说道：“阿姨，你长的好像我家照片里面的一个人。”

        “小朋友，你没事就好。”

        程欢沁打量了一下她，发现没伤口，将这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

        程欢沁转身欲走，小女孩抓住了程欢沁的手。

        程欢沁看她一眼，小女孩的眉目，恍然间让她捕捉到一抹熟悉感。虽然不像是很相似，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程欢沁的心底划过一阵浓浓的失落感。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应该也和这女孩子差不多大了。

        “阿姨，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好。”

        随后这小女孩牵住程欢沁的手朝着家走去，这条巷子很窄，两旁还是岁月念已久的电线杆。

        周围的房子很统一，都是一栋三层的蓝白相间的洋房。

        小女孩子推开一扇红色的铁铜大门，院子里挂着棉被晒太阳。一个上了年纪得妇人头发花白，穿着一件花色的羽绒服，黑色的裤脚扎进灰色的雪地靴子里面。

        “奶奶。”

        小女孩子脱了程欢沁的手，跑向了那个妇人。

        妇人回过头，看见小女孩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静静，你去婶婶家玩这么快就回来了？”

        “奶奶，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妇人回过头，看向程欢沁时，她的嘴角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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