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好好做事

直升飞机落在莫家的草坪上。

        这偌大的院子，曾是莫家用来打高尔夫球的。

        周围的景象都还未变，程欢沁还记得自己曾在这快步走过。莫家是她的伤，是她心上那一根绷紧的弦。

        一切的不幸，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当初，知道为什么我父亲不让我们在一起吗？”

        程欢沁的心微微刺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莫南庭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

        随即，莫南庭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他上了楼，护工正巧从莫成桑的房间里走出来。端着个盆子，毛巾上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程欢沁忍不住吸了口气凉气。

        她跟上去，莫成桑就躺在房内。病痛消磨了他昔日意气风发的模样，七分憔悴，三分枯槁。

        面颊凹陷下去，活脱脱像俱僵尸。

        程欢沁不忍的问道：“他怎么了？”

        莫南庭的眼眸里隐忍着几分悲，硬是装作稀松平常。

        “血癌。”

        “这么会突然得了血癌呢？”

        家族遗传疾病。

        只是莫南庭并没有说，走到床边，将凌乱的一脚掖好。

        “当年，我父亲以为我们的亲生兄妹。”

        程欢沁神色疑惑：“为什么？”

        “因为你的母亲曾是我母亲的贴身保镖。”

        “不可能。”

        程欢沁反驳的很快：“我记事起，我妈做保姆。她穿的很朴素，也不会拳脚功夫，不可能会是你妈的保镖。”

        莫南庭言道：“她既是保姆也是保镖，装作什么都不会，只是不希望别人查到她的头上。”

        程欢沁皱着眉，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

        “你不是程家国的亲生女儿。”

        “我是。”

        莫南庭抿唇，不言。

        可是他的话却像一颗石头，砸进她晃动不安的内心。

        从她开始记事起，脑子里面最多的就是程家国嚷嚷的声音。他的打骂，以及他对程欢沁的冷眼旁观。

        他总说，程欢沁就该滚出程家。

        长大后，程家国倒是没那么说过。只是在母亲死后，程欢沁眼睁睁看着程家国和徐慧好上。

        她被送到乡下，和爷爷相依为命。

        她隐隐约约想起来一张模糊的人脸好像很温柔……

        可是那时她太小，完全想不起来。

        程欢沁眉头皱起来:“我妈很疼我，她怎么可能不是我亲妈？”

        莫南庭的眉川拧着一丝弧度。

        这是，病床上的莫成桑微微醒转。他疲倦的睁开眼，扭头看了一眼莫南庭，眼神从程欢沁身上扫了一眼。

        莫成桑开口的声音很沧桑：“怎么现在回来？”

        “公司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来了。”

        “这样啊。”

        莫成桑微微咳嗽，整个人连着输液的管子抖了抖。

        莫南庭叫了护工进来，莫成桑睡了许久，身体已经脱乏。这身子骨早就软的像滩泥，护工劝着让他休息，莫成桑偏是要垫着枕头靠起来。

        程欢沁至始至终，都在旁边看着。

        莫成桑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意味深长：“程小姐。”

        “莫……莫……”

        张张口，程欢沁声音哑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莫成桑：“您有什么事情吗？”

        “两年了，程小姐是否还介意当初的事情呢？”

        介意。

        这早就是程欢沁心里的根，拔不掉的。

        程欢沁眼神清朗，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不必再提。”

        “我本以为你是慕青和陶功明生的，后来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应该对待你是这样的态度。”

        莫成桑的声音陡然虚了下来，透着一股无力，浓浓的歉意。

        程欢沁心头触动。

        她抵垂下眼睛，失笑：“都过去了。”

        可她好奇，禁不住心底的困惑便开口问：“为什么，你要把我和陶功明联系在一起。”

        莫成桑瞥了一眼莫南庭，心中了然：“看样子我儿子没把真相告诉你。”

        “什么真相？”

        “你的身世。”

        程欢沁的心底掀起波澜：“我的身世？我还有怎样的身世？”

        “你……咳咳咳！”

        莫成桑还想开口说话之际，他的脸色变得突然难看起来。他不断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在洁白的床单上。

        触目惊心的，慢慢晕染出一朵血花。

        莫南庭声音急切的低吼：“叫医生！”

        房内冲进了很多人，全部都拥挤到莫成桑的床边。拉了帘子，只落下慌张忙碌的人影。

        程欢沁转身走了出去。

        她站在廊檐下，从这眺望过去，完全可以看见远处的青黛山。葱葱郁郁之间，笼罩着黄昏的暮色。

        入了冬，就连风都变了味道。

        程欢沁等着莫南庭出来，他的神色中多了一抹倦意。带上门，朝着程欢沁走了过来。

        “晚上就在这住下来吧。”

        “不了，我要回去。”

        转过身，程欢沁的脚步一怔。

        “不能回去。”

        莫南庭稍冷的口气中多了不容置否的霸道。

        程欢沁皱眉，露出一丝不满：“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的身体需要调养。”

        “我的身体，不要你帮我调养。”

        说罢，程欢沁就走。

        莫南庭高大的个子挡在她的前面，这就是一堵肉墙，想要翻过去就能硬闯。程欢沁心里有气，整个人往前一撞。

        莫南庭的脸色猛的一变，不过他压制的很好。一只手拽住程欢沁就朝着卧室走去，饶是程欢沁是死活不同意都没折。

        “能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自己活着呢？”

        程欢沁死活不进门的时候，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莫南庭的站在原地，仅是两秒钟的功夫就将她甩进房间。冷着声音说道：“以后战队训练，你也不用去了。”

        “凭什么？”

        莫南庭专横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莫太太。我的女人，不能出去抛头露面。”

        “神经。”

        程欢沁一急，她朝着外面冲去。修长的手挡在她的面前，顺着白色的衬衫，眸光渐渐瞬移，莫南庭的衣服上多了一片血花。

        程欢沁受惊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莫南庭只是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说道：“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要处理才行，否则血会留得越来越多的。”

        “不打紧。”

        他口吻很淡。

        还是那样，不管多久，他总是不会担忧自己。

        可程欢沁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年，莫南庭的心里就藏了她一人，眼里也只有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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