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古潼京（八）

谷底沙地上四个人蔫蔫蜷缩在地上，苏万抱着萨克斯也没力气吹了，只求黎簇能顺着手表定位赶紧下来救他。

        张缘月再次点开了手表定位，看着黎簇的位置心生疑惑，“鸭梨怎么在飞啊？这个走向……应该是去俄罗斯吧？”

        “什么！”苏万一个机灵坐了起来，看着手表上黎簇的大头照气的差点螺旋升天，“靠！亏我还担心他有没有事，结果他跑去国外度假了！”

        “他是去了汪家人的基地。”

        “什么！他还投靠了那群坏人？！”苏万用他清奇的脑回路脑补出了一场无间道。

        苏万和张缘月两人一直盯着屏幕看，黎簇的大头照刚进中俄边境处就没有显示了，他的信号被屏蔽了。

        黑瞎子摇摇头，“你们俩个现在最好把手表给砸了，汪家人很有可能发现黎簇身上的手表有定位，从而利用这一点把你俩给抓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万把自己和张缘月的手表都给砸个稀巴烂。

        “这下好了，咱们彻底没有希望了。”梁湾看着那一堆废渣说。

        “那倒不至于。”

        张缘月从褂子的内兜里摸索出来一个黑色的珠子，这是之前那个念珠项链，c4给它炸飞了，还好装着定位器的那颗还完好无损。

        “我没别的特长，就身上定位器多，我哥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都粘我身上。”

        “那你哥哥什么时候能救咱们出去啊？”

        “不知道。”

        ……

        空气没安静多长时间，就被黑瞎子打破。

        “苏万，我交代你一件事儿，听好了。”黑瞎子坐起来看着他，继续说，“我是我们家族最后一个人了，实实在在的最后一个人了。”

        “所以你是要留个种吗？”苏万看向张缘月，“这种事跟我说没用，你得跟月亮商量。”

        “谁说我要跟你生孩子了。”黑瞎子递给他一副墨镜，说，“拿着，墨镜的横梁上写着一家眼镜店的名字，你拿着它到这家店去修，以后每隔三个月都要清洗一次。”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只要这么做就行了，等你去眼镜店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我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不……”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捂上了嘴巴，“你答应过我的。”

        苏万也坐起来对他一顿‘教育’，“黑爷，哪怕生命只有一天你也要去努力争取。如果不是和鸭梨他们来到这个沙漠，我的生命平淡得不值一提，但我就算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是会思考我的高考，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理由认为我会死在这里，我也没有理由认为我经历了这一切，我就不用高考了。这就是我可悲的人生，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死！人都是会死的，一天的璀璨有时候比一辈子的沉闷更值得争取，黑爷你更是如此，你身后还有月亮在等着你。”

        黑瞎子笑了笑，内心有些感叹，“有道理啊，难怪吴邪会看上你们这几个小子。”

        “你们为什么都那么相信吴邪啊？”一直躺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梁湾终于开口说话，“如果没有他，你们现在也不会困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儿？”

        梁湾又沉默了，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又或者是说是心里的一道坎，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她不说话，黑瞎子继续说，“我们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梁湾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呢，是从小被人领养的，我不知道我爸妈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他们就是给我留了一个凤凰图案的纹身。从小到大这个纹身没少给我惹麻烦，我一发烧这个纹身就会显现出来，养父养母都不喜欢这个纹身，只要看见它就会谴责我。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碰见了一个病人，他的身上也有一个纹身，和我的一样也是遇热显现，他叫张起灵。后来有一个自称叫解语花的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只要把图纸背下来，完成他给我的任务我就能找到张起灵，就能搞清楚我的身世，现在一路下来跟你们来到古潼京结果被困死在这里，我……现在想想这就是个笑话。”

        “你…说的都是真话吗。”张缘月看着梁湾的眼睛在认真思考。

        “当然，都这种时候了，说谎有什么用呢？”

        “……你是汪家人。”

        “什么？”

        这一路下来梁湾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她说的话也不像是假的，想到这里，提起的心顿时又放了下来。

        张缘月靠近篝火将褂子脱了下来，随着温度升高，她感觉差不多了，撩起衣服朝着梁湾露出后背。

        “这个纹身我也有，不过也不太一样，我的小。”

        梁湾惊讶的看着她的背部，一只麒麟慢慢的在她的背上显现出来，“你和张起灵是什么关系？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族长。”张缘月又穿上了她衣不离身的太极服，说，“我哥哥告诉我有凤凰纹身的就是汪家人，而汪家人和张家人水火不容。”

        “好乱啊，什么族长汪家人张家人的我一点都不清楚…”梁湾捏着眉心，尝试着理解消化这一切，“你能跟我说说这纹身倒地是怎么回事儿吗，为什么只有遇热才能显现？”

        “我身上这个是用白羽红眼的鸽子血，混成白酒和朱砂，做成染料纹上去的，你这个凤凰应该也是这个原理吧。它属于一个族群象征，我哥哥也有。”

        梁湾抬起头来问道，“张日山？他…也有麒麟纹身？”

        “有纹身但不是麒麟，他和佛爷一样都是穹麒纹身。”

        “佛爷？慈禧太后？”

        “你听过长沙老九门吗，佛说就是当初的九门之首张启山，也是国民党长沙分区布防军官，我哥哥是他的副官。那时候东三省被日本人侵略……”

        “停停停，国民党？日本人？”梁湾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还说胡话了呢。”

        苏万突然开口，“月亮没说胡话，她跟你说的这些话我也知道一点儿，都是真的！”

        “可这不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吗？”梁湾转头看向张缘月，“那你……”

        “这么跟你说吧，我上三年级的时候月亮就长这样，我高三都复读一年了月亮她还长这样。”

        “所以，你比我们的年龄都…大？”

        “那倒没有。”张缘月指了指身后的人，“他比我还大。”

        另一边古潼京开始坍塌，张日山带领着几人找到了佛爷曾经留下的暗道，霍道夫和杨好先行离开，张日山看着尹南风身后空无一人。

        “罗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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