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是好打算

　　�0�2�0�2�0�2�0�2次日一早，狩猎队伍整装待发，南宫瑜骑一匹雪白的骏马在队伍的最首端，他面若冠玉，身形挺直，一双桃花眼透着帝王的威仪。

　　�0�2�0�2�0�2随着一声惊天鼓声响起，南宫瑜手拉缰绳，一道白影掠过，随后，无数战马绝尘而去。

　　�0�2�0�2�0�2很快他们都冲向东边的树林里。我坐在看台上，欣妃与翊妃在下坐说些口是心非的闲言闲语，我眯着眼看了看远处，晨曦的柔光撒在树林里光影斑驳。

　　�0�2�0�2�0�2春日的晨风迎面吹来，夹着各种花的清甜，我沉醉在这春日的朝气里，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美丽。

　　�0�2�0�2�0�2我看到南宫瑾慵懒的斜坐在下坐，他眯着眼，手扶着额，全然一副超脱世外的模样。他是那样好看，有时候老天就是这般不公平，将所有的好都给一个人，他不仅容貌冠绝，更是文韬武略，且身份贵重，而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这一切他自己却全然不在意。

　　�0�2�0�2�0�2祖父年纪大，也是在看台上，他旁边的是大哥沈冀遥，大哥虽懂骑射，但是今日却没有参加狩猎，我想是因为四哥参加了，所以大哥为了避免护国公府太过锋芒，可是无论怎样避嫌，在南宫瑜眼里，护国公府始终是根刺。

　　�0�2�0�2�0�2我起身朝大哥递了个眼色，然后走到看台一边的空旷处，很快大哥与祖父过来了，他们向我行礼，我忙阻止了他们。

　　�0�2�0�2�0�2“祖父，大哥不必行礼了。”我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忙抬了抬头。

　　他们从前那般疼爱我，现在却因身份地位要向我磕头行礼。

　　�0�2�0�2�0�2“娘娘，这是规矩，还是受了臣的礼才好。”祖父看着我，全然没有从前的慈爱，只有对一国皇后的敬畏。

　　�0�2�0�2�0�2祖父与大哥向我行了跪拜礼，行完后我忙扶起祖父。

　　�0�2�0�2�0�2“祖父，府中一切可还好？”我急忙问祖父。

　　�0�2�0�2�0�2“都好，娘娘在宫中是否安好？”祖父看着我，脸上带了几分慈爱。

　　�0�2�0�2�0�2�0�2祖父已经年逾古稀了，我看到他比我还未进宫时老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不过他的双眼却不似寻常老人般混浊，而是透着一股处世多年的精炼。

　　�0�2�0�2“孙女一切都好，虽不受宠，倒也自在。大哥，娘亲可还好？”

　　�0�2�0�2�0�2我看向大哥沈冀遥，他是家用唯一一个文臣，生的文质彬彬，儒雅斯文。

　　�0�2�0�2“回娘娘，母亲身体尚好，只是挂念娘娘的紧。”大哥温和的声音响起，我看着这个年长我十岁的大哥，从前在家里，他对我既有大哥的疼爱又有父亲般的严厉，而现在却只有尊敬有加。

　　�0�2�0�2“我也想念娘亲。”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的平静。

　　�0�2�0�2�0�2我笑了笑又说：“祖父年纪大了，若是可以就别再参与朝堂之事了，我看皇上可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树大招风，祖父还需小心。”

　　�0�2�0�2�0�2“老臣也想告老还乡，可是皇上现下宠爱翊妃，翊妃母家又到处结党营私，朝堂上不太平，老臣受先帝所托，现在的情形老臣实在不放心，而且，娘娘在后宫也……”

　　�0�2�0�2�0�2�0�2祖父忽然不再言语，片刻后他又接着说：“万事雨儿不必担忧，自由祖父在。”他慈爱的看着我，如同我还在府里时那般。

　　�0�2�0�2�0�2�0�2“是，小妹只管好好在宫里生活，我与你其他几位哥哥会照看好家里的。”

　　�0�2�0�2�0�2�0�2“若不是先帝遗诏，我们与祖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进宫的。”大哥的声音冷了几分，也高了几分，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斯文的很，而此刻却有些失态。

　　�0�2�0�2�0�2“大哥，事已至此，说再多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0�2�0�2�0�2正在我与大哥说话时，我忽然发现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那眼里全然是寒冰，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0�2�0�2�0�2大哥与祖父也发现了异常，回头看过去，却只是看到南宫瑜一骑白马绝尘而去。

　　�0�2�0�2�0�2我心下有些后悔，不该与祖父大哥独处，让他们与南宫瑜间生出更多的嫌隙。原本这嫌隙大的都已经补不过来了，这下更严重了。

　　�0�2�0�2�0�2祖父看出了我的担忧，便温和的对我说：“雨儿莫要担忧，先回看台吧！我与你大哥随后再来。”

　　�0�2�0�2�0�2我看了看祖父与大哥，对着他们笑了笑，便离开了。

　　�0�2�0�2�0�2回到看台，刚坐下，我便看到翊妃得意的笑，想来她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欣妃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0�2�0�2我看到她们，心里不由得窝火，只是我一想到我是皇后，下方还有许多的臣子，我便告诉自己要端庄，要彰显一国之后的威仪。

　　�0�2�0�2�0�2我叹了口气，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憋屈与火气。片刻之后，祖父与大哥也归来，我看到他们神情自若，便心想：“无妨，左右不过以后待在凤仁宫不出来罢了。”

　　�0�2�0�2�0�2灵云问我与祖父聊了什么，我告诉她只是问了问母亲的近况。

　　�0�2�0�2�0�2我坐在看台上，看了看远处狩猎的队伍扬起的尘土，又看了看下方谈笑饮酒的文臣，我第一次对自己是皇后这个身份产生了厌倦。

　　�0�2�0�2�0�2从懂事开始，我便知道我是未来的皇后，从小受的教育都是如何做一个得体、大方、贤惠的皇后，这个身份压的我都忘了自己叫沈微雨，我也是个有自己思想的独立的人，可是我却最后活的还不如一只笼子里的雀鸟。

　　�0�2�0�2原本能出来参加春猎，我是及其欢喜的，这让我想起从前还在护国公府的时候，每年初春，我与四位哥哥都会一起出来踏青，我们一起吟诗作对，饮酒抚琴，他们及其疼爱我，那时我觉得有他们的疼爱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0�2�0�2如今，我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天下臣民都跪在我的脚下，我却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

　　�0�2�0�2我觉得有些沉闷，便起身去了不远处的河边，灵云与轻雪要随我同行被我拒绝了，那里有些宫人们在忙碌，我选了一处无人之地，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河里戏水的小鱼。

　　�0�2�0�2�0�2身后忽然想起了一声冰冷的声音。

　　�0�2�0�2�0�2“皇后与沈相所谈如何？”

　　�0�2�0�2�0�2我回过头，看见南宫瑜那张冷飕飕的脸，他看着我，眼里不再是昨日的温和，而是之前的冷漠与嘲讽，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忽然冷了好几分。

　　�0�2�0�2�0�2“臣妾参见皇上。”我行了礼。

　　�0�2�0�2�0�2“臣妾只是与祖父，哥哥聊了聊家事，问了问家里母亲是否还安好？并无其他。”

　　“哦？”

　　�0�2�0�2南宫瑜眼里的嘲讽更甚了，他嘴角上扬，带着笑，可那笑又那般不达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0�2�0�2“臣妾只是后宫妇人，未曾参与后宫之事，不懂后宫，更不懂朝堂国事，臣妾私下与祖父说话也只是因离家多日有些思念家人罢了，臣妾知道皇上不喜臣妾，只是现下还希望皇上能再等个三五年，到那时臣妾无所出，皇上便有了正当理由废后，废后之后臣妾不能另嫁，届时还望皇上送臣妾去道观了此残生，这几年里，臣妾不会过问后宫之事，更不会询问朝堂之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我说的情真意切，言辞恳切。

　　�0�2�0�2�0�2“皇后还真是好打算。”

　　�0�2�0�2�0�2南宫瑜冷笑一声，便离开了。

　　�0�2�0�2�0�2我看着离开的南宫瑜，心想：“真是个喜怒无常家伙。”

　　我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远处忙碌又嬉笑的宫女，心想就连她们都过得比我开心，至少她们有离开的希望，她们二十五岁时便可离开皇宫，觅一良人，从此男耕女织，相濡以沫也是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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