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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15】

        不巧,周末是一个冷得刺骨的雨天。

        回到家,翁乔敏先洗了个热水澡。

        今天公司有点事,林序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提醒翁乔敏记得吃午饭,翁乔敏说:“我睡一下,醒来了就吃。”

        闻言,林序就换好西装去公司了。

        昨晚翁乔敏生理期来了,整个人莫名烦躁,林序在她面前晃她都觉得有些不顺眼。

        终于,好不容易安静了,翁乔敏吃了粒止痛药后就睡下了,没想到这一睡睡到了晚上去。

        林序九点多才到家,家里黑漆漆的,他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微光,摸着黑碰到了墙上的开关。

        桌上的菜没动。

        林序蹙眉,换了鞋后走进主卧,他轻轻地唤了几声,翁乔敏才醒过来。

        “你是不是生理期来了?脸色有些差。”说着,林序伸手贴了贴翁乔敏的额头——没有发烧,他松了一口气。

        林序以前不了解女生生理期这种东西的,但是,几个月前翁乔敏疼得大汗淋漓的,林序一问,才知道对方是来生理期了。

        林序摸了摸翁乔敏的手,简直凉得可怕,而且那时候是八月份,这反常的表现让林序很着急,于是语气也变得有点冲,他问翁乔敏:“你怎么不告诉我?”

        翁乔敏嫌他吵,不耐烦地道:“你又不是女生,我跟你说有什么用?”

        再说了,就算是面对女生,翁乔敏也不见得会说出来。

        “我是你男朋友,我应该知道这个。”林序有些不高兴了,他安静了一会,压住心里的气后,说道:“你跟我说,我会想办法的。”

        保险起见,那天,林序送翁乔敏去医院看了医生,他记住了这个日子,之后简单地推算一下,就大概知道翁乔敏脸色苍白是个怎么回事了。

        “我吃药了,睡一觉就好。”翁乔敏刚醒,大脑还有点迷糊,她问:“你不是要去公司吗?怎么回来了?”

        “傻,现在都晚上九点了。”林序道:“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后你再睡吧,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

        翁乔敏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面,林序给她煮了红糖水,空闲之余还把暖水袋给热上了。

        翁乔敏躺在床上恹恹地看手机,林序发现了,临近生理期的那几天,对方就会变得不爱说话,整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低气压。

        林序忙了一下午有点疲惫,他打开衣柜后拿了睡衣,然后对翁乔敏说:“我先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为了不吵到人,林序没有用主卧的浴室,而是去了客厅的浴室洗澡,结束后顺便把头发吹干了才回房间。

        翁乔敏已经放下手机窝进被子里了,整个人遮得只剩下半张脸。

        今天是冷了些,林序小心地掀起被子,随之像往常一样从身后抱着翁乔敏。

        翁乔敏那边静静的,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林序的手探进对方下摆,帮她揉肚子。

        “你干什么?”翁乔敏觉得这人莫名其妙,跟个流氓似的摸她的肚子。

        “网上说,揉肚子能缓解疼痛。”林序解释说。

        翁乔敏怔了一会,才道:“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不困。”林序亲了亲她的耳廓,“你先睡。”

        翁乔敏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她听到林序说道:“亲爱的,你肚子好平。”

        这人话太多了,翁乔敏觉得身边像飞着只阴魂不散的苍蝇,吵得她头疼。

        “所以呢?”翁乔敏笑了两声,声音冷得能穿地,“你现在躺在床上跟我说这个,是想把我肚子搞大是不是?”

        林序安静了,说实话,喜欢的人就躺在他身边,他没点欲/望是不太可能的。

        然而,他就是奇迹般地在翁乔敏面前清心寡欲了三百多天。

        林序的手动了动,转而去牵住翁乔敏冰冷的手,他问:“如果我想呢,你愿意跟我做吗?”

        翁乔敏说:“我可不想还没结婚肚子就挺着个大肚子。”

        林序贴上来把头埋在她的颈间,“那我们结婚,周一去领证怎么样?”

        “会不会太草率了?”翁乔敏笑他:“你这是想跟我结婚还是想跟我做/爱?”

        “都有。”林序亲了亲翁乔敏的颈侧,嘴上说着恶劣的话,“想跟你结婚,想用婚姻关系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了吗?”翁乔敏淡淡地说。

        “没有……我总觉得不踏实。”林序蹭了蹭翁乔敏,跟受了委屈似的,“你对我不太好,我没有感觉到你很在乎我。”

        “你在投诉我?”翁乔敏反问他。

        林序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你都不主动抱我,亲我,也不关心我去了哪里,晚上跟谁吃饭……”

        他想了一下,结果越说越多,“你从来不打电话给我,生病了也不告诉我,想吃什么不跟我说,也不跟我撒娇。”

        “去哪里,跟谁吃饭那是你的自由。”翁乔敏注意到了什么,她笑了一声,压声道:“你心里喜欢着十八岁的翁乔敏,却来对二十八岁的翁乔敏口诛笔伐。”

        她对林序说:“对不起,做不到,人是会变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们随时可以分手。”

        刚刚才谈结婚,现在要分手了,好不容易才把人追到手,林序打死都不要分手!

        “不行!我要结婚!我们周一就去结婚!别跟我提‘分手’这两个字,我不喜欢听。”

        翁乔敏胆子挺大的,挑衅道:“那提‘离婚’吧。”

        “‘离婚’也不可以!”林序平时不迷信的,这个时候吓坏了,就像怕翁乔敏口中那两个字会变成现实一样,他亲吻翁乔敏,堵住了对方这张不太乖的嘴,只要听不到那两个字,他就得到了一丝安慰。

        今晚的林序像只发了疯的野兽,平时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翁乔敏的嘴唇被他咬出血,铁锈味渗出来,掺进了唾液里。

        “你咬我干什么?”

        翁乔敏才说完这句话,林序就愧疚地凑上来帮她舔走化开的血珠。

        “离我远点。”翁乔敏本来就身体不舒服,这会语气很凶,她说:“你这么怕离婚,结什么狗屁婚啊?”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翁乔敏目光有些凉地看了林序一眼,后者不知怎么的,突然问她:“如果布兰克没有跟你提分手,你会和他结婚吗?”

        翁乔敏蹙眉,觉得在床上谈前任会不会有些伤人,她问:“你很想我回答这个问题?”

        林序只是看着翁乔敏,后者明白了,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会,他对我很好。”

        “我对你不好吗?”问这个问题时,林序的语气有些执着。

        “也很好。”翁乔敏同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吗?”

        因为翁乔敏对林序不冷不热的,所以听到这个答案时,林序自己都没多相信,也没有很开心。

        林序有些不懂翁乔敏了,明明十年前的她是很好猜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而现在,他们明明离得很近,林序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看不见的大山大海。

        他问:“只要对你好的人,你都会跟他结婚,对吗?”

        “不然呢?”翁乔敏觉得这个问题挺搞笑的,她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出来,“我找虐吗?要和一个对我不好的人结婚。”

        翁乔敏推开林序,忽然起身,打开衣柜翻了张被子出来,林序问:“是太冷了吗?我把暖气调高点。”

        “不是。”翁乔敏淡声道:“我去睡沙发。”

        听了这话,林序意识到,不是室内太冷,而是翁乔敏嫌他太吵了。

        “我去吧,你好好休息。”林序的脚才刚踩着地板,翁乔敏就开门了,“一样的,我去。”

        翁乔敏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驻足,对林序说:“结婚的事你还是再想想吧。”

        语落,门合上了。

        晚上,林序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想了很久,事实上,得不到回应的他挺累的。

        但如果说他为什么还在坚持,也不是说他喜欢翁乔敏身上的什么特质,主要是他喜欢这个人,所以无论翁乔敏对他怎么样,只要能待在翁乔敏身边,他就觉得很开心。

        就是这么简单,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复杂的理由。

        翁乔敏入睡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早上去墓地跟肖晴芳说了些话的缘故,晚上,她做梦梦见她上完老屈的数学课后放学回家,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肖晴芳身上的围裙还没解下来,翁乔敏一如既往地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洗了手后就坐上了饭桌。

        肖晴芳给她夹菜,说:“给你做了酸甜排骨,来,尝尝。”

        翁乔敏把碗伸前了些,紧接着她听到肖晴芳说:“见到你和小序都很好,我就放心了,以前是阿姨不对,你们现在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翁乔敏抬起眼睛,她告诉对方翁建华被判了二十年的事,肖晴芳开心地说:“我知道啊,你早上来的时候跟我说了,还告诉我小序来当了证人。”

        肖晴芳放下筷子后叹了口气,“阿姨对不起小序,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伤害了自己的小孩。”

        但是,不久后,她道:“可阿姨没有后悔嫁给你爸爸,和你生活的这几年,我很开心。”

        翁乔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鼻子有点酸,她低头吃饭,不出声。

        肖晴芳给她夹了青菜,“女孩子多吃水果青菜对皮肤好。”

        这句话之前翁乔敏听到腻,上大学之前,肖晴芳每天都会切水果给她吃,上大学之后,每次通电话,肖晴芳一定会叮嘱她多喝水多吃水果。

        肖晴芳略微担心地问翁乔敏:“小序的病好了吗?会不会复发啊?”

        翁乔敏回答说:“好了吧。”

        “那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身体健康最重要,你和小序都要照顾好自己啊。”说着,肖晴芳一惊,“怎么哭了啊,是不是工作上受委屈了,跟阿姨说说。”

        翁乔敏任由肖晴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追问,甚至拿纸来胡乱地给她擦眼泪和鼻涕。

        她不知道该不该跟肖晴芳说,她觉得自己变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那般春风得意马蹄疾[1],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精打细算的人,凡事会考虑值不值得,没有意义的事她不会做,甚至不愿开始。

        翁乔敏的学生时代是熠熠发光的,各种奖项拿到手软,每年母校的“优秀毕业生”的公告榜上一定有她的照片和名字。

        十年前的翁乔敏什么都不怕,她也不被动,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她不缺追求者,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多少眼光有点挑,很多时候她都是对别人的明示暗示视而不见的。

        翁乔敏把唯一的回答给了林序,可后者却跟她说讨厌她,想弄死她的话,后来又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翁乔敏不畏惧失败,她讨厌的是她以为自己什么都抓住了,到头来却两手空空。

        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翁乔敏不想让肖晴芳为她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我很好。”翁乔敏说:“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

        [1]出自唐·孟郊《登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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