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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君子如玉


刘智瑜堆的是个倒立的雪人,可是,谁来告诉她,为毛雪人的头离身子有三尺来远?哦头上来插上几根树枝,特意告诉刘稻香,这人刚被雷劈过,这脑洞开得不是一般大......

        刘智浩的更离谱,满满一圈全是雪人头,刘稻香走近一问。

        他酷酷地答曰:身子全埋雪底下了......

        他又睨了一眼远处刘稻香堆的东西......

        一条、二条、三条......一共数十条,全是毛毛虫!

        二姐这是懒得......没药治!

        最正常的要数刘芷菱的,她堆了个小仙女,嗯,就是那下身的裙子像个倒扣的箩筐。

        玩了这许久,又瞧见大家脑洞大开,叫刘稻香高兴了一回。

        “你们都堆得不错,有奖。”

        刘芷菱自然是得了刘稻香刚穿上身的,那件新做的白狐金丝镂空菊纹大红斗篷,披在身上,衬得她越发活泼了几分。

        刘智浩、刘智瑜自然是要做板栗糕送去的,唯独刘春香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刘稻香:“二姐,能重新来过么?我忘了算自己了!”

        刘稻香想了一下,说道:“待天放晴了,我去哄哄娘亲跟爹爹,让爹娘放我们去庄子上遛马,如何?”

        “好也!”刘春香同样圆满了。

        “小丫头,原来你在这里啊!”刘稻香正眯着眼乐呵时,耳边传来呼哧呼哧的传气声。

        她回头一瞧,卫承逸正仰头呆滞地看着树上,假山上,石头上,到处都是插着树棍子的毛毛虫,正是刘稻香的杰作。

        “三哥,我就说嘛,这小丫头肯定是最懒的,你们瞧瞧,她都堆的啥?全是毛毛虫?”卫承逸蹲在那里还夸了句,这些毛毛虫好胖,挺憨的。

        刘稻香正狐疑这熊孩子怎么跑人家后花园了,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她顺着声音往一侧看去,落入眼里的是一双宝字头雁羽邦牛皮靴,顺着这又脚往上看,正对上卫承贤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刘稻香忙正了正衣裳,脸微微有些发热,她觉得有点糗大了。

        “三哥,真看不了来,这小丫头想得与众不同,我在旁的府上看那些姑娘家堆雪人,顶多就是给插上金钗或戴朵大红花之类的,今儿在这园子里,到是叫弟弟我大开眼界。”

        卫承逸与刘稻香年岁相仿,他对着园子里的堆雪跃跃欲试。

        “的确叫人大开眼界。”卫承贤打量着这园子里的毛毛虫,猴子还有断头的雪人,扔满地的雪人头......

        刘稻香闻言,只觉得粉脸越发烫得利害了。

        后又觉得自己做什么如此气弱,又没干什么坏事,复又反瞪了回去:“我高兴!”

        正在数毛毛虫的卫承逸插嘴道:“三哥,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般想,瞧瞧这小丫头,跟我一个想法呢,就是,人生难得一世,做什么都得让自己高兴了。”

        刘稻香悄悄撇撇嘴,谁跟他一样来着,熊孩子一个!

        卫承贤看向园子里,笑问:“可是在家嫌得闷?”后又自答道:“我家里的妹妹们也常嚷着讨厌下雪呢,一下雪就没地儿可玩耍,往后介绍你们认识了,可以常相往来,想必她们也会高兴的。”

        “就咱家那几个,全都被惯坏了,动不动就掉金豆子,真正无趣得紧。”卫承逸数完毛毛虫慢慢踱步过来,路过刘芷菱身边时,把她头上的绢花给扯下来,欢快地跑到一条大毛毛虫边,把那粉红的绢花往毛毛虫头上一戴,拍着手笑道:“我就说少了点什么。”

        刘稻香对于他的恶行并没多说,卫承逸看着调皮,但心性却是好的。

        只听他抬头对刘芷菱说:“回头,我叫小厮给你买朵金的,莫掉金豆子,哈!”

        卫承贤在一旁告罪:“我家这堂弟在家也是被惯坏了,平日里在相熟的人家做客,也时常欺负那家的小姑娘。”

        刘稻香心中越发狐疑,难道大周的并不太讲究男女大防?她是不是又被网络小说给坑到了?

        以为所有的朝代都讲男女大防。

        卫承逸笑着跑过来,说道:“我只是觉得这白胖白胖的毛毛虫戴上花儿,很相得益彰。”

        刘稻香心里还在琢磨这事,已听到卫承贤在说:“听说你们家要请西席?”

        “嗯?”她其实更想知道,这两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这次来就是为此事。”卫承贤侧头温和地看着她。

        君子,温润如玉。

        大抵就是说的他这种人吧。

        “嗯?我记得祖母说过,要她哥哥帮忙打听的,我祖母并不曾去找她哥哥。”刘稻香心下却想,没见刘老夫人出过门啊?

        卫承贤低头看向她:“不过是递个消息的事,犯不着劳师动众,我家中有个寡居的姑姑,听得这事后,便去找了我父亲自请来做西席,正好也可打发打发时日。”

        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动了动,最终抬起右手朝她的头上指了指:“有雪沫子。”

        刘稻香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头,触及冰冰凉:“许是刚才说话时,树上掉下来的。”

        又想着人家劳心费力特意为此事而来,便道:“多谢了。”

        卫承贤摇摇头摆手示意不必谢,又道:“不过是正好今日经过府前,便求了爹爹给了这差事,护送我姑姑来此。”

        好不容易,站一旁的卫承逸终于有机会插上话了:“可不,去了正厅,老夫人说你们一家子都住东院,还说九姑娘也在,便让我们来东院寻你们,找了婆子问过后,才知,你们都在后花园玩呢,你们几个到不爱掉金豆子,比我家那几个妹妹好玩多了。”

        原来两人是送西席过来的。

        “我爹娘今儿不曾提起,我并不知这事!”刘稻香一向对先生很敬重的。

        卫承贤的眼神悄悄在她娇俏的小脸上溜了一圈,这才温和答道:“我姑姑也不过是临时得了消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这才冒昧地先登门应下这事。”

        刘稻香不知这位西席性子如何,只是瞧卫承贤,卫承逸两兄弟的做派,想来,规矩也不会太差。

        很快,就有婆子来请刘稻香等人去前院。

        因刘智浩与刘智瑜不过才五岁,暂时也跟着刘稻香姐妹一块儿念书。

        “你姑姑待学生严么?”刘稻香可不想要个死板的女先生。

        卫承逸笑道:“告诉你,我姑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她最利害的是算术与管家的本事,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看在你性子对爷的胃口,才特意告诉你的。”

        刘稻香暗想,管家理事么?到可以多多借鉴古人的一些做法,她可不想特立独行,让身边的人心生怀疑她是被鬼上身了。

        卫承逸嘴里的管家理事,可不是刘稻香以前在青州那般,只是简单的管理一下家中的事,女西席教的还有京城贵族圈的那些弯弯绕绕,见什么人行什么礼,看衣辨人等等,诸如此类。

        “不过,我姑姑性子还不错,就是待下人严了点。”卫承逸没等到刘稻香再问什么,随口提了这么一句。

        “走吧!”卫承贤笑着摇头,迈开步子先行了。

        刘稻香招呼弟弟、妹妹们以及刘芷菱一并随行。

        卫承逸见他三哥先行,不由加快了步子跟上,刘稻香等人在后头慢悠悠地跟着。

        他行了几步追上卫承贤,不过才安静了那么一丢丢,又见这熊孩子扭头对刘稻香说道:“听嫂子说,你马术不错,来日我们一较高低如何?”

        不如何!刘稻香一点都不想答应这熊孩子。

        却不知,她撇小嘴的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又如何不是个小姑娘该有的娇憨样儿。

        卫承逸见她不动心,又道:“我家有个大牧场,可以撒开马蹄子策马狂奔。”

        许久不曾骑马,刘稻香觉得骨头都生锈了,听他这么一说,一时心头大动,从青州出发到现在,鞭炮还没有好好的放过风,更莫要说自己也不曾发开性子撒回野。

        果真是憋的慌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自我来京城后,就不曾好好骑过一回马。”

        卫承逸笑答:“嫂子有匹踏雪,小虎哥时常带了嫂子和踏雪去我家牧场玩耍,待天放晴了,咱们几个再去牧场耍一回,到时再烤上一只全羊,带上些果酒,包管叫你们姐妹几个玩得痛快。”

        “哦,我姐跟你们提起过?”刘稻香觉得他之所以知道,应该是刘秋香无意间提起过。

        “听嫂子提起过一嘴,到也没多问,只知你们姐妹三个在青州时,时常有去骑马。”

        卫承逸觉得这样说话很别扭,索性倒退着走。

        还笑嘻嘻地对卫承贤说:“三哥,你可得给我瞧仔细了,莫叫我给摔了。”

        “摔吧,摔了,你才会长记性。”卫承贤的话有些凉凉的。

        “三哥,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又跟刘稻香又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他家牧场的事。

        牧场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北郊还要过去,去牧场并不能一天就能成行。

        刘稻香觉得她们姐弟四人随了大姐去,应当没大碍的。

        “那我还得问过我娘,还有我姐也不一定会让我们去。”到底她们姐弟四个与卫承逸不熟,若刘秋香觉得不妥,必不会同意。

        “我说能行就一定能行,嫂子最好说话了,大不了,让我三哥去同你姐夫说,让你姐夫去跟你大姐说,你瞧如何?”

        刘稻香被卫承逸左一个去说,右一个去说给弄得晕了头。

        看她一脸懵了的样子,刘芷菱与刘春香在后头跟着吃笑。

        一行人并非从鸣翠馆这边走的,而是走的刘芷菱平时走的那条路,从后花园出了园门,便进了后院东西穿堂,再从穿堂往西行至正院与东院之间的夹道,从这夹道过去便到了正院前头的穿堂,再从穿堂往北,便到了仁禧堂正厅。

        正厅大门内,依然搁着那个镶了珍珠玉石的松鹤延年屏风。

        绕过屏风便是正厅。

        刘老夫人正坐在正位上,有一梳妇人发髻,年方三十七八的夫人,穿戴略显素净,银丝暗纹青锦灰鼠皮长袍,头簪素银缠枝对簪,手戴白玉镯,水头十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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