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说说，你们和桃小酥是什么关系。”

        顾远游抠着手指,低头默不作声，千习看他这般模样只得暗自叹气抢先一步答道：“我们和桃小酥顶多算是校友，就三四天前我们偶遇她被一群人欺负就帮她打回去，之后又带他回我们家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停顿片刻，着重强调，“我们没什么关系，今天能够发现还是不小心。”

        审问的警官似乎看出了顾远游的异常，于是乎打断了千习的话指着顾远游道：“喏，小伙子我看你刚刚一直没说几句，接下来就让你来回答吧。”

        顾远游有些紧张，随后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事情差不多就是刚才那样，我们和桃小酥顶多算是个帮过一次的交情，这次还是因为我们看鸽子破壳无意撞见那男人把桃小酥带进老楼里的。”

        警官盯着顾远游良久，过后点了一下耳机看看旁边大块单面镜，等待镜子后面队长的进一步指示。

        凌风思忖片刻后终于抬手示意结束，警官也立马低头装模作样的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几下。再过片刻就把二人放了出来。

        出来之际，千习和顾远游对视稍许，突然迎面走来了那个被人称之为“队长”的男人。他走路带风，只是靠近便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屁孩是很难招架得住的。

        “两位现在应该还在上课吧？怎么……是逃课了？”凌风笑面如花，眼底却依旧保留着万分试探性，仿佛是在怀疑二人与这个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千习不明白，他只是莫名地感觉眼前这位警官有些难以对付，而顾远游则不同，看惯了众生百态的他哪能看不出来这位警官的心思。

        “叔叔，我们现在是居家反思的状态，不信的话你还可以问一问学校的老师，他们都知道。”千习用略显抱怨的语气道出了实情，不巧又歪打正着打消了凌风的猜忌心理。

        他看多了未成年的恶毒，所以对待眼前两个高中生同普通嫌疑人一样，哪怕是顾远游他们自己报的警，只要做出了异乎平常的举动，他便有理由怀疑一轮。

        “警官，我想看看桃小酥，可以吗？”顾远游冷不丁地说出这话，惊到的不只千习，还有凌风以及众多警官。

        “你……那你需要告知我你看望她的理由，而且桃小酥不见得会见男人。”凌风微微眯起眼睛，张扬地审视着眼前这位白白净净的小高中生。

        顾远游指了指身后的询问室，轻声道：“那我们两个人到里面说吧。”他在说“两个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像是在强调。

        “这……”凌风身后的警员们纷纷有意向前，却被他抬手阻止了。他微笑地向顾远游点了点头，大步走到门口礼貌说了句：“请。”待对方走进去了之后他朝着一个女警使了个眼色，于是不管门外的众人直接把门关上了。

        凌风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他像是故意笑给别人看的，如今只剩顾远游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说吧，为什么要见被害人？”凌风随意扒拉了几下头发，目光逼人地盯着顾远游，仿佛想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顾远游依然不答话，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软中华，挑了一根放在嘴边。不一会就在审讯室里吞云吐雾起来。

        “哎呀，我这终于能抽根烟了，得亏把监控关了。”他意有所指的瞥了顾远游一眼，似有似无地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桃小酥应该是自愿的，而且应该是有求于那个男人或者那个男人背后的人。”顾远游可算是松了口气，他身体向前倾，满脸认真地盯着凌风。

        凌风不说话，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自顾自地把烟灰抖到了垃圾桶里。顾远游见这情形有些着急，皱了皱眉又加大音量对眼前这位警官道：

        “理由有二，其一是刚开始进老楼时那人搂着桃小酥的腰而她没有反抗，其二便是我们闯进去的时候桃小酥满脸镇定，丝毫没有被强迫的意思。”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推测，万一桃小酥只是无力反抗呢？而且你个高中生掺合这些作甚？”凌风一挑眉，顿时便把顾远游堵得哑口无言。

        正当他掐了烟头转身开门的时候，顾远游开口了：“同楼的一个住户说她经常看见有男人带着小女孩进那个房子，可能不只是学校里的，还有校外的。”

        凌风身形一顿，手静静地搭在把手上，像是让他接着说下去。

        “门口好像有我认识的一个叔叔，是……教育部的人？”这句话可谓是与前面的风马牛不相及了，可偏偏是这句居然让凌风转身径直逼近他。

        墨镜下面一双幽蓝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顾远游，恍若要勾了他的魂似的：“你怎么知道的？”

        顾远游耸了耸肩，满脸不在意道：“我们学校校长本身就名不副实，你们要查自然很正常，至于桃小酥这件事……”

        他撇过脸，“我只能告诉你们与校长脱不了干系，你们可以去查查桃小酥去年的获奖情况，我记得他是得了个省级女子生物竞赛组一等奖还是什么的。只是不知道档案上有没有记载。”

        “什么？”这下顾远游成了这场谈话的引领者，凌风的心思完全被他这三两句勾了过去。“你的意思是，郎影还通过一些手段把学生的奖项抹除了？”

        “不，是转移了。我估摸着这后面还有一张利益网，奖状和……其他什么东西。”顾远游始终保持着较为流畅的水品，可偏偏是这句话让他不好开口了。

        当然凌风从警十一年，对案件的敏锐性让他不得不重视顾远游刚才说的那番话。只是如果真向顾远游所说的那样，那这所百年名校的土壤下究竟埋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你们可以先从一个人身上查起，这样你们可能可以更加方便一些。”见凌风投来疑惑的眼神，顾远游又立马补充到：“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凌风现在是真的有些风中凌乱了，这一代的小屁孩都这么妖孽了？能够沉着的为警方提供讯息就算了，还能十分坦然的教警察叔叔们做事？想他们那会早进了警局就吓得尿裤子了，这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呐。

        “你究竟是不是个学生啊，怎么感觉什么都懂？”凌风满是好奇地问顾远游，“还有你是怎么认识教育部的人的？”

        “我不认识。”顾远游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无情地嘲笑凌风他们这群“警察叔叔”。

        好家伙，这妖孽还能不动声色地套话，想必如果入了刑警这行肯定混得风生水起。

        凌风揉了揉眉心，已经无力吐槽，他只想赶紧把这位小祖宗送得越远越好。

        “叔叔，我能不能加你一个微信？这样我有什么要补充的也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你。”

        “行，你说什么都行，喏，你加我的私人微信吧。”说着凌风就把二维码打开，一把甩到桌面上，他现在只想跟正常人聊会天来平衡平衡。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顾远游从里面走出来，可下一秒就迎面冲来一个人影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千习在外面焦急万分，他是真的怕那个戴墨镜的警察（在他心目中，戴墨镜的人通常不好打交道）会在里面对顾远游进行严刑拷打，甚至还会压着他承认自己和这件事情有关。

        “川川你没事吧？刚刚到里面他让你说了什么？你受伤了没？”灵魂三问后是千习的左摇右晃，他从上至下，从左往右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看见没有受伤的痕迹心里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小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可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警察局，可不是什么fbi。”凌风有些搞笑，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哥哥，你还在忙吗？我给你带了午饭。”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向他们这边靠近，上面一件兜帽衣下面一条休闲牛仔裤，面上看着十分友善平易近人，哪怕他身高估摸着有一米九了。

        “小梅，你怎么有送饭来了，今天学校里没课吗？”凌风一改先前的气势凌人，如今满面春风笑意昂扬，隔着一个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愉悦。

        见凌风不再管自己，顾远游拉着千习就往警局门口走去。楼道里站满了忙的焦头烂额的警察们，估计警局为了这个案件已经动用了一切力量。

        顾远游看到这些，不免沉思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附中将不再是当年那个附中，学生们深陷恐慌，老师们不敢吱声，百年的校训都将付之一炬……

        千习看着顾远游板着脸，以为他是在生闷气，于是试探性地喊了句：“川川，你……”

        “小酥，我要找小酥！”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千习接下来的话，他回头望去，是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子，不顾警察的阻拦执意闯进一个房间，想必里面就是安置桃小酥的地方了。

        “同学，麻烦你先冷静冷静，这里是警局，不是什么游乐场！”一个女警竭力拦住这个学生，嘴里还一直叨叨个没完：“你要见被害人可以，但你总得先告诉我们你与被害人是什么关系吧？然后我们核对完之后才有可能可以放你进去。”

        “呜…我是她的……女朋友，嗝—你们你让我进去和她说几句话吧……”那女孩头发凌乱，想必是一放学就赶了过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顾远游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那个女生，而这些又恰好被千习给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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