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超现实的愤怒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走在一条狭小凌乱的街道内，她脸上带着惊慌与害怕，时不时掖紧身上的刺绣棒球衫。

        可她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她数着街道旁的门牌号，站到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大门旁。她敲了敲门。

        门没开。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这条街上空空荡荡地，便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了一下门。

        门没锁，能推动。

        她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寡言？寡言你在家吗？我是公教徒！”她轻声呼唤。

        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人从衣柜后探出头来。

        她敏锐地发现了，立刻转头，然后傻眼了：“寡言？”

        似乎是察觉到安全了，寡言放开了呼吸，慢慢地从衣柜后挪出来——

        公教徒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然后下意识地扑了上去。

        寡言的嘴角、脸颊到处是伤，还有血从她的鼻孔流出来，滴到衣服上。在她的右手臂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正不断地流着血。

        “寡言！你怎么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公教徒一点都不敢碰浑身是血的寡言，只能扶着寡言的背，焦急地问着。

        “不能去医院……”寡言借着公教徒的力慢慢坐到地上，喘息着说道，“我认识……一个黑诊所……”

        “你会开车吗？”寡言忍着痛问道。

        公教徒愣住了，紧张地摇了摇头。

        “我可能……断了根肋骨，你扶着我的左边……”寡言紧皱着眉又重新站起来，“出去找辆车子，把窗户砸开，我教你开过去。”

        公教徒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听从了她的话，右手搭起寡言的肩膀，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

        …………

        马路须加学园内。

        女人后面跟着一个陪着笑的男人，正与一群拿着武器的女高中生对峙着。

        「她说她叫超现实，现在管着这个学校，然后她说她们觉得瓷小姐真的杀了人，所以想把您赶出去。」男人——也就是木户望——在女人的耳边耳语着。

        「开什么玩笑！」唐双一听就气得怒视向超现实。

        旁边的一众不良看她的动作，立即握紧拳头或是手中的武器，上前一步缩小了包围圈。

        唐双皱着眉头看了一圈周围的这些高中生，突然轻蔑地笑了出来，然后盯着超现实又上前迈了一步。

        接下来的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当然，除了唐双本人。

        “你好~”她说着蹩脚的日文，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超现实的背后。

        超现实瞳孔一缩，一股电击似的感觉蔓延上背脊。

        “怎么回事……”她刚想回头，却突然意识到胸前多了一根棒球棍。她后知后觉地向四周看去，发现那些拿了武器的不良全都捂着手臂直叫唤，之前手上的武器全都掉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

        超现实此时才感到一滴冷汗沿着额角流了下来，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喝道：“少吓唬人了！你拿个棒球棍而已，又不是什么刀剑，你以为我会怕吗！”

        唐双看向包围圈内的木户望，他立刻心领神会，把眼前这个高中生少女说的话给她翻译了一遍，随后又把唐双的话翻译了出来。

        “我们老板说，吓唬的就是你们！我们瓷小姐根本就没有杀人，你们少在这里乱说话！”

        超现实讥笑道：“我们lapapa的人一起去帮她找人，她却让跟去的人提前回来，你说她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你怎么好意思让我相信她真的没有杀人？”

        在听了木户望转述的话后，唐双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手中的棍子。

        超现实下意识地接住了胸前下落的棒球棍，突然发现背后已经空无一人了。

        唐双又回到木户望的旁边，伸伸下巴示意他离开，而形成包围圈的不良结果刚才的震慑根本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就这样走了出去。

        “该说不愧是瓷的亲人吗，和她一样恐怖啊……”

        望着唐双的背影，超现实喃喃道。然而想起瓷，她又一个激灵，飞快地问旁边人道：“御田的那些人来了没？”

        底下立刻就有人回应了：“超现实大人，【御田组】内的两人已经来了，kuma大人和漫才大人在看着她们了。但是，还有两个人没来，一个叫公教徒另外一个叫寡言，她们都还是没有出现。”

        超现实喃喃自语：“寡言和公教徒吗？那件事果然是个幌子，瓷这家伙……为什么要突然设这种局杀害清酒……”思考片刻，她最终还是决定带着一众不良回活动室。

        刚进门，kuma就迎上来：“发生了什么！是瓷……她找人来找茬吗！”

        “不是，不过是一个自称是瓷的姐姐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找了过来，莫名其妙威胁了我们一顿，又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超现实回答。

        kuma瘪了下嘴，手握成拳：“瓷她凭什么让人过来找茬！明明就是她不好！我们那么信任她，她却那么对清酒大人！”她回头快步走到窗边，一拳砸到墙上，“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回来！”

        超现实冷笑一声：“当然。”她又思忖片刻，郑重地问道，“不过kuma……你确定是瓷下的手吗？”

        “那还能有假！”kuma瞪大双眼，“不是她干的，她让我走开干什么！”

        超现实扶额，心道kuma这八嘎这次倒是动了脑筋，可这结论也太简单粗暴了！

        她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了声音：“我们抓到公教徒和寡言了！”

        听到这话，超现实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kuma已经去开门了。

        进来的是推着一架轮椅的公教徒，她脸上还带着一点劫后余生似的的欣喜和全然不知学校里的人怎么了的疑惑。而轮椅上坐躺着的正是寡言，她身上几乎打满了绷带，右手上更是系上了三角巾。

        她们两个人被一群不良挟持着进入了lapapa活动室，随后被单独留在了房内。

        “超现实大人！kuma大人！我要消息要告诉清酒大人！”

        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见超现实和kuma，公教徒连忙激动地喊了起来。

        可超现实的表情却成功地劝退了她：“超现实大人？”她叫着她的名字，却迟迟不敢上前。

        “你就是【御田组】的公教徒？”超现实上下打量着她们，看了眼有些眼熟的公教徒，又将目光集中在寡言身上，“而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失踪了的寡言？”

        公教徒正想回答，一旁的寡言看出了不对劲，拉住她的袖子，抢先回答道：“是的超现实大人，可以让我们见一下清酒大人吗？我从……那边打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话音刚落，活动室里面和外面的人都变了脸色。

        kuma怒斥起来：“呸！你们和瓷那个家伙串通着害死了清酒大人，现在还有脸到这里找她！”说罢她作势要上前动手。

        寡言瞳孔一缩，连忙出声平息她的怒火：“一定是误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只知道【上野组】的内部出现了混乱，有人想要推翻现任的老板……也就是上野雄。”说完她就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而捂住胸口“嘶”了一声。

        超现实看着她的样子，突然伸手拦住了kuma，随后板起脸叱道：“这名字也是你乱叫的！”

        寡言象征性地低下头，正想道歉，就听见超现实又开口了：“不过你的消息……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晚上，就在清酒去【上野组】找你之后，在轨道电车的旁边被人开枪打死了，而那个开枪的人……就是瓷。”

        寡言震惊得直接想要站起来，却又扯到了伤口，但她仍然挣扎着扶住轮椅说道：“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你们的失踪让我不得不怀疑瓷的动作，进而怀疑起她的立场打算。”超现实有些冷酷地说。

        “不过……现在你们出现了，我反而怀疑起这件事来。”超现实扶着下巴道，“你们两个，说说吧，知道了些什么。”

        …………

        瓷关押的看守所内。

        唐双又一次进入了探视房，这次，她带来了妃英理的助理，栗山绿。

        “……瓷小姐，请您回忆一下案件发生的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案发时的经过，方便我们进行调查。”栗山绿的穿着很是正式，业务也十分熟练，她的语气里带着循循善诱的感觉。

        瓷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来：“那天早上的时候，我正常提早去了学校……”

        栗山绿一边听，一边进行着记录，时不时放下笔对瓷进行安抚，但仍然坚持要求她详细地回忆当时的经过。

        而唐双则在一旁默默不语，期间在瓷情绪失控时甚至站了起来，在房间内背着手来回踱步。

        这举动不太常见，引得栗山绿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头看了她一眼。

        等到瓷全部说完，捂着脸蜷缩在椅子上平复心情的时候，栗山绿也完成了记录，收拾起东西来。

        就在这时，唐双向前迈步，直直站在玻璃窗边，面无表情地对着里面的瓷说了句：「废物点心。」

        栗山绿拿着公文包诧异地抬头，瓷却像没听见似的，仍然蜷缩着。

        「我已经去过你们学校了，没有一个人相信你，我想似乎我也不应该相信你了，你说对吗？」

        这句话终于让瓷有了反应，她将手放下，干涩着眼睛看向唐双。

        「废物。」唐双又骂了句，「连笼络人心都不会，遇到事情做成这样子给谁看。」

        她对瓷的行为表达出了嗤之以鼻的态度。

        说完这些话，唐双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没留下什么正常的提醒。栗山绿有点懵，但也不知说什么，只能飞快地拿起公文包追上去。

        她追到看守所门口，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旁边脚步匆匆地走过一个警员大喊着：

        “不好了！停尸间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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