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吴彪西从隔壁房间拿过来一个精致的绿色茶叶罐。

        打开，里面放着4粒无色透明，1粒绿色的绿豆大小的晶体。

        只是，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几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虞向晚，没有说话，也没有后续动作。

        辛小齐在门口探着脑袋，见状暗暗翻了个白眼，怯生生地开口：“哥哥，姐姐，要不我先试一个吧，绿色只有1粒，那我试个透明的？”

        众人齐齐转身：“不行！”

        辛小齐怯怯地又缩回了脑袋，恨恨地磨了磨牙。

        “我来试吧，试透明的。”宫山月伸手要去拿。

        罗岚一把拦住：“要试也不是你试，我先来。”

        “不行，那个直接爆体死掉的，吃的就是透明的。”柳也一边反对，一边伸手要去拿。

        “柳也你也不行！”吴彪西一边拦，一边把罐子往后挪，“你和任总吃的是一样的土，你不能试。”

        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静了一瞬，又突然齐齐发狠争抢了起来。

        “我来！”

        “我来！”

        “我！来！”

        ……

        辛小齐在翻了数个白眼后，终于忍不住又探了头：“要不咱们猜拳？黑白配？我觉得那个小姐姐真的快咽气了。”

        “行了，谁也别试了，直接喂！”罗岚甩开手，理了理头发，“就两种晶体，绿色的，我哥能吃，捱了一天一夜，透明的，姓任的吃过直接挂了，我们几个能吃的土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她能吃什么土，试了也没用，更何况晶体和土都还不知道有没有联系，看她命吧。”

        罗岚深呼了一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轻轻扶起虞向晚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腿上，抬头示意吴彪西把罐子拿来。

        只是，看着罐子里绿豆大小的晶体，还有虞向晚烧糊的紧闭着的双唇，众人又没有了动作。

        这怎么喂？

        “放在水里，掰开她的嘴灌下去。”宫山月拿起水杯倒了大半杯水在自己杯里，然后掂粘起绿色晶体放到剩下的水里，走向虞向晚，一手捏压她两边的嘴角。

        暗暗稳着手朝不同地方加了几次力，额头的汗都滴下来了后，终于，灌下去了。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但又随即提着心紧紧盯着虞向晚。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众人：……

        罗岚：“哥，我记得，你那天刚吃下去就不行了吧。”

        吴彪西：……不是不行……

        罗岚：“那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她喝下去的水怎么没有呕出来？”

        柳也：“是昏迷不起作用吗？”

        宫山月：“再喂个透明的试试？”

        其他人一边盯着虞向晚一边齐齐点了点头。

        辛小齐探了探头，见状脸刷地就黑了：……

        宫山月这次有经验了，很快就灌了下去。

        只是，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现场依旧安静如鸡。

        罗岚皱着眉：“再喂？”

        辛小齐：！！！

        “姐姐，别浪费了吧，估计是没用，”辛小齐连忙跑过来，挤到几人身边，伸手探向虞向晚的鼻息，“都没气了吧。”

        说着白嫩短圆的小手一顿。

        众人屏住了呼吸：完了，真没气了？他们害死人了？

        柳也赶忙拉开辛小齐一试，又探向额头，随即肩膀松耷了下来，转头一笑：“还是很烫，但是呼吸明显平缓有力了一些，有用！”

        众人一喜，又把剩下的3粒透明晶体都陆续配水灌了进去。

        辛小齐：……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虞向晚还是毫无动静。

        众人收回了视线，你瞅我，我瞅你。

        罗岚：“现在呢？”

        宫山月：“再去找，再喂。”

        罗岚：“那就走吧，换我和我哥去，柳也留下，照顾一屋子老弱病残。”

        “弱鸡说谁弱呢？”宫山月一个眼刀扔了过去。

        “没谁，没谁。”吴彪西赶紧拉着要扑过去的罗岚走出房间。

        辛小齐呢，则是连眼皮都懒得再掀一下了，耷拉着脑袋，拖着像是被秋风扫落地的身躯，颓颓挪回了隔壁房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毫无生气地继续筛他的土。

        辛小齐：爱咋咋地，毁灭吧。

        罗岚气哼哼地别上手·枪，揣上两小包土，戴起安全帽，拿起旁边装着1把小铲子、5个空袋子的麻袋甩到肩上，又朝某堵墙“哼”了一声，才拉上拎着把大铲子的吴彪西出发。

        他们这个小区在a市比较好的地段，傍山而建，离中心公园很近，入住率相当不错，各项设施和绿化都配套完善。

        只是，现在看着也和其他地方没有区别了，除了地下室，外头处处焦黑冒烟，破破烂烂，坑坑洼洼，一副末世废墟的标准形态。

        陨石雨停了，一路不用再寻着掩体时不时心惊胆跳地抬头了，罗岚却越走越警惕。

        小区里多了不少生面孔。

        她把视线从一路的掩体上移开，看向路上或如丧尸般游荡翻找，或匍匐在地上扒土吃，或逮着断墙撞脑袋，或神色警惕四下寻觅的人，而后催促着吴彪西加快了步伐。

        他们这些人，靠吃土活了下来。但是这满地的土，不是都能吃的，他们能吃的土很少很少。

        能吃的土里，有大家都能吃但效果不好的大路货，也有你能吃我不能吃的特色土，像他们几个，能吃的特色土就都不一样。

        结合周围的人，目前发现的特色土就有7种，分别适合不同的人吃。

        很神奇，这些能吃的土，大家遇见了，离得近了都能判断自己能不能吃，像是闻得到似的，又像是能感知到，总之，特别玄乎。

        不过，土如果离得远了，他们就闻不到了，但是有些人还是可以。

        他们明显异乎常人的敏锐，不仅能远距离闻到或者说感知到自己能吃的土，甚至可以感知到别人能吃的，只要他闻过摸过。

        比如旁边的这个傻黑甜还有辛小齐，他们先前挖回来的土，就大部分都是他俩找的，尤其是辛小齐，尤其厉害。

        而晶体，也是在这些土里被发现的。

        “晶体”，“晶体”，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它”叫作“晶体”。

        十足的诡异，但生活还得继续。

        这个诡异的晶体，只要拿在手上，所有的人都能莫名地感知到，“它”是晶体，“它”叫晶体。

        沙土、泥土里，满满都是透明的，各种颜色的小石粒、小沙粒，但是晶体寥寥无几，就像浪里淘金似的，全凭运气。

        目前他们发现的大多是透明无色的晶体，另外也发现了有色晶体，就是吴彪西吃过的绿色晶体了。

        对于这些透明无色的晶体，所有的人拿在手里了，都会产生强烈的想要吃下去的念头和欲望。

        只是，不同于吃土，大家伙儿只要觉得自己能吃，吃下去了就大多不会有什么问题，除了实在难吃和难咽之外。

        但，到了晶体，大家明明觉得自己能吃，但是有的人吃下去，就直接爆体而亡了。

        现场那叫一个触目惊心，让人极度不适，如此亲眼见证下，大家就都想吃，又不敢吃了。

        哎……啥破世道啊。

        罗岚幽幽叹了口气，跟着吴彪西径直朝小区北门走，正要拐过一栋房子，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们。

        “彪哥，彪哥！”一个气喘吁吁，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背着个包跑到了他们面前，包里一把不小的铲子炳露了出来，高过了他的头。

        罗岚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吴彪西，先行摩挲起自己的双臂来。

        “黄总，你叫我小吴就好。”吴彪西尴尬地挠了挠头。

        “唉，彪哥，你叫我志军，叫我志军哈，”黄志军匀了匀气，又客气地喊了罗岚一声岚姐，才接着说，“彪哥，岚姐，你们这是还要去找土吗？我以为你们下午不出来了，不然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了。这是还要往山上去？”

        说话间，小区里又陆陆续续跑来了十来个拿着各式工具装备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后统一一通“彪哥”，“岚姐”问好，成功地又激起了罗岚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然后小区里这些会来找吴彪西帮忙找土的人就都这么叫他们了，“彪哥”，“岚姐”，“柳哥”，“宫大小姐……

        说了几百遍也没用，罗岚现在已经不多费唇舌了。

        黄志军看着这么多人有些懊恼，歉意地说：“彪哥，这，我们能都跟着吗？没下石头了，大家估计就想多找些土，你就走你们的，如果路上刚好有其它发现，再给我们指一指，行吗？”

        “大家一起，一起。”吴彪西挠着头憨憨应着。

        “谢谢彪哥！”

        “谢谢彪哥！”

        “谢谢彪哥！”

        ……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吴彪西声音都弱了下去，只好转身僵着步伐往前走。

        北门外其实就是山里了，一条上山的路平日里很多人都会走，山上曾经林木茂盛，如今也是焦黑一片。

        幸好有防火带，幸好小区房子密度不大，不然早就整个小区都烧光了。

        陨石雨不停的时候，大家会到北门附近挖点土，这里土多，但是不敢往外走，外头没半个遮挡的地方，戴个安全帽能顶啥用？

        哪怕是大家一起扛着特制的“遮石头”钢伞也不敢，万一一个大的砸下来，那不是刚好一锅端吗？

        昨晚陨石雨停了，今天早上他们才跨出北门，不出所料，收获颇丰。

        罗岚想到这，不由得越过吴彪西，加快了步伐拐过了房子，北门就在前面。

        然而，她却停下了脚步，拦住后面的人，正色肃目，把手放在束在腰间的手·枪套上。

        北门这边有人了，不少，远比他们多，都是青壮年，大部分拿着铲子挖着土，有些拿着枪和棍棒。

        看见了他们，十几个拿着枪的纷纷举起枪瞄准了他们，而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人立刻凑到一个没举起枪的络腮男身边，狗腿子似地“叭叭”说了几句。

        络腮男轻蔑地笑了一声，而后举着枪朝他们挥了挥，就像随意赶苍蝇似的。

        “前面的，后面这片山我胡爷包了，识相点就赶紧带着这一家老小滚回去，别在我胡爷面前碍眼。”狗腿男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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