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当年的真相

“混账东西！”

        凌敬昌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打在了凌德宇另外一边脸上，令他的两边脸很对称地高肿了起来。

        “朕刚才亲眼所见，都是你在动手，橙妃她根本不愿意！何来她引诱你一说！来人！把太子拖下去，给朕重打六十大板！”

        “父皇！饶命啊父皇！”

        凌德宇听到六十大板吓得脸都黑了，连连磕头求饶，但依旧改变不了自己大板加身的命运。

        凌雅辰却在心中暗想，只打六十大板相对于太子的罪名未免太轻了。不过他也知道胡冰曦母家势力很大，只怕凌敬昌并不敢轻言太子废立之事。

        “父皇，”凌雅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橙萼，“那您打算如何处置橙妃娘娘？”

        “这……”凌敬昌的神情有些纠结。

        其实要是换了从前发生这种事，他会从轻处置自己的儿子，而把罪责都推到嫔妃的头上，这样才能保全皇家颜面。

        但是，他刚才已经亲口说了事情都怪凌德宇。

        “父皇，儿臣认为，”凌雅辰看出凌敬昌的为难，适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橙妃娘娘她只是受害者，还望父皇不要怪罪于她。”

        “罢了。”凌敬昌刚跟凌雅辰和好，不想逆着他的意思，“橙妃你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要再深夜出来闲逛了。”

        “臣妾知道了！多谢皇上不罚之恩！”橙妃扣头谢恩，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凌雅辰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主要不能怪橙妃娘娘深夜闲逛，而是大皇兄他仗着可以进宫来看望皇后娘娘，就在后宫胡作非为，长此以往实在不妥……不如以后父皇令他非传召不得入宫。”

        “辰儿你说得对。就让按你说的办。”

        凌敬昌看了一眼不远处还趴在长凳上挨打的凌德宇，没兴趣继续听他的鬼哭狼嚎，转身回寝宫去了。

        凌雅辰也心满意足地回了辰王府。

        “事情办成了？”虽说是深夜，何颂峰还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是。”凌雅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有我的雅辰出马，没什么是搞不定的。”何颂峰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给你一个奖励的吻。”

        “我看你是趁机占便宜吧？”凌雅辰白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哎，幸亏没连累橙萼。说实话，事情是办成了，但我却并没有多高兴。总觉得我快要变得和自己讨厌的样子一样了。”

        其实凌雅辰很讨厌提起那些温情脉脉的儿时往事。可为了计划，他又不能不提。

        “你讨厌我吗？”何颂峰闻言忽然像是有点受伤。

        “我是说我自己以前想象中讨厌的样子，怎么会是讨厌你？”凌雅辰连忙解释。

        “可是，那种为了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不就是我的样子吗？你变得和我一样，不好吗？”

        “……”一时间，凌雅辰竟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他笑了起来：“罢了，近墨者黑倒也没什么不好。”

        “这就对了嘛。”何颂峰将凌雅辰搂在怀中，“做成了一件事，痛痛快快高兴便是。”

        “虽如此，但这件事却也没能从根本上动摇太子的地位。”

        “你父皇现在已经对他非常厌恶，无非就是再添一把火的问题。对了，”何颂峰狡黠地一笑，“那个侍卫，现在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是啊！”凌雅辰也一个激灵，“父皇现在在憎恶太子之余，一定也会责怪胡冰曦教子无方……我明天就带着荣凛进宫参她一本！”

        第二天下午，凌雅辰果然便偕同荣凛进宫求见。

        荣凛在凌敬昌面前详细说明了当年之事他所知晓的所有情况。

        “……”听完之后，凌敬昌的脸色很复杂。

        但是，他却并未表现出凌雅辰想象中的震惊与恼怒。

        “难道父皇你，”凌雅辰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早就对此事有所揣测？！”

        “哎……”

        凌敬昌长叹了一口气。

        “辰儿，不管你信不信，父皇都想告诉你，你母妃是朕此生唯一深爱过的女子，朕其实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怀有谋反之心。”

        “你不相信，却还是把她打入了冷宫？！”凌雅辰此刻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到全身一阵冰凉。

        “朕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啊！当时人证物证俱在，朕如果不处置她要如何服众？朕本想待事情平息后便放你母妃出来，谁知你母妃性情如此刚烈，竟要以死明志！”凌敬昌说到这里，抹起了眼泪，“这件事不仅是你心中的痛，更一直是朕心中的痛啊！”

        “你与母妃当了那么多年夫妻，她的性情你难道还不了解！”

        凌敬昌此刻的泪丝毫都唤不起凌雅辰心底的柔软，他反而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他内心崩塌——

        他一直说服自己，父皇只是受奸人蒙蔽才会一时做下糊涂事。然而，真相竟然比这更加残酷？！

        “你一句‘出于无奈’，就可以把母妃往死路上逼？！”

        “可是朕又能怎么办呢？！”凌敬昌也哽咽着抬高了音量，“其实朕知道多半是皇后想对付她，朕都知道……但皇后母家的势力在朝中那么大，当初朕经历过一番争夺皇位的腥风血雨，全靠皇后母家扶着朕登上这帝位……朕只能把皇后安抚住啊！”

        “……”一时间，凌雅辰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也怪朕当年太过盛宠你母妃，她才会引起皇后的嫉恨……朕本想等她在冷宫待上一段时日，皇后的仇恨也该淡去了，到时候再让一切回复原状……”

        “回得去吗？”凌雅辰冷笑着开了口，“江家上上下下的人已经全被你流放了，就算母妃当时还活着，你觉得她会原谅你？会觉得只有你们两个恩爱如初就够了，其他人的死活全不重要？”

        “……辰儿，对不起。”凌敬昌羞愧地低下了头，“都怪朕无用。”

        凌雅辰想说：你的确很无用，连你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但是罢了。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已经知道他无用，就只有让自己有用起来，才能制裁得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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