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了眉目

正巧，太监走后，凌霁就赶过来了，他正准备问问吴尘调查得怎么样了。吴尘把焚尸炉边发现好多老鼠尸体的事情对凌霁讲了一遍，两人当下决定，去焚尸房现场去探测一番。

        焚尸房位于宫外，凡是与死人、尸体等有关的一切，均设立在宫外。因最近疫病蔓延太快，死去的小太监小宫女比往常多了许多，焚尸房忙得不可开交，这大概是天底下越忙却越令人伤心难过唏嘘不已的地方了吧。

        果然，等吴尘与凌霁赶到焚尸房，远远地便瞥见了焚尸房外有死老鼠的痕迹，等到离其越近，死老鼠也越来越密集。

        负责焚尸房工作的小太监见凌霁跟另一个人一直在观察死老鼠，连忙迎上前来，点头哈腰。大约是他也觉得遍地死鼠的神奇景象实在怪异，主动说道：“凌侯爷，这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群一群的老鼠往我们这扑。”

        他大概是怕凌霁怪罪他清扫不及时，惹这么多老鼠，又赶紧说道：“您知道，我们这不是什么尊贵地方。这里是焚烧尸体的地儿，稍不注意，就惹不干净。所以奴才们一向都勤勤恳恳，把这焚尸炉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

        他说完，面露怪异之色，接着说道：“但是不知为何，不论我们打扫得多么干净，这段日子总有一堆一堆的老鼠往这扑。为这事，我们都抓了几只猫来养。可是，那老鼠竟然都不怕猫，还是不要命了地往这赶。”

        另一个小太监也在旁边伺候着，他也插嘴道：“是啊是啊，奴才天天扫老鼠，今天早晨刚刚扫过一批，可是马上又有一堆老鼠跑过来死在这。”

        凌霁与吴尘对视一眼。凌霁开口说道：“无妨，这事确实奇怪，不怪你们失责。你们先去忙吧，我在周围随便转转。”

        几位小太监应了一声，四下散去。凌霁对吴尘说：“听太监们这么说，看来这老鼠身上，有点蹊跷。焚尸房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怎么老鼠个个不要命地往这跑呢？”

        吴尘低头思索了一下，他沉声说道：“凌侯爷，我们去看看那些老鼠尸体吧，看看他们与普通老鼠有何异样。”

        说罢，两人一同找了处死老鼠最密集的地方，蹲下来细细观察那老鼠尸体。只见老鼠尸体膨大，比普通老鼠大了两倍，尤其是肚子，硕大如球，宛如怀了胎一般。大多数老鼠已经腐烂，发出阵阵臭味。

        除了老鼠，附近还有好些老鸦，在天上盘旋着，这场景实在骇人。

        吴尘看完，心里有了底，他缓缓站起身来，舒了一口气，说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是疫病无疑。当今之际，是要赶紧处理这些老鼠，以免疫情扩散。老鼠传染瘟疫的例子不在少数，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凌霁沉默着点了点头，他唤来之前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准备处理这些老鼠。

        吴尘对小太监说：“你们先寻一些烈酒过来，再把这些死鼠投于烈酒之中，再烧化。只有这样，才能扼制住疫病的源头。”

        太监们也很害怕疫病，听到这个法子，他们赶紧买烈酒的买烈酒，收集老鼠尸体的收集尸体，一下子整个焚尸房更加忙碌。

        吴尘与凌霁调查完焚尸房的死老鼠情况后，便赶回宫中。

        顾锦辞一直在娆玉宫中等待着他俩回来。凌霁有事，先回了御书房，吴尘一人返回娆玉宫中。顾锦辞见师父回来，连忙问道：“事情可有了眉目？”

        吴尘点点头，把焚尸房死老鼠的情况一一说了，末了，他说：“臣观宫外之情况，这疫病，来势汹汹，且蔓延迅速。死老鼠一天比一天多，除了处理掉死老鼠之外，还必须有其他法子，来扼制住疫病的蔓延。”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其实在去焚尸房的路上，臣便观察过，这路旁的平民百姓，也似有得疫病之象。再不采取方法，恐生灵遭殃，民怨沸腾，到时候，流民四起，恐京城不太平。”

        顾锦辞听闻，点点头，说道：“师父说的极是。我这边先出一些体己，买些解药，您帮我分发给周边的百姓。说来，疫病之祸，遭殃最大的，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啊！”

        说完，她命小太监们拖出一个木箱子，打开箱门，露出里面的银元宝，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她感慨地说道：“当初我入宫，家父恐我在宫中受委屈，给了我不少体己，随我一共带入宫中，这箱子便是其中之一。如今我也当上了皇后，光是每年的奉银便有不少，这些带来的银子都是藏在库房里，没甚用处。”

        她抚了抚手腕上的羊脂玉镯，细腻白润的镯子上毫无瑕疵，这也是她当初进宫家里给的“陪嫁”。顾锦辞笑着说道：“我虽不是公主，却也是大家闺秀，从小便过着金枝玉叶般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如今进了宫，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用处不大，若能帮到百姓，也不愧我这皇后称号了。”

        吴尘听闻，面色严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顾锦辞连忙搀扶起他，笑着说：“师父这样做可真是折煞我啦！”

        师徒两下定决心要整治疫病，吴尘正准备出宫用银子买解药送给百姓，忽然有个小宫女迈着小碎步一路跑进娆玉宫中，她对着顾锦辞耳语一番，顾锦辞原本带有笑意的面庞渐渐严肃起来。

        吴尘见到，关心地询问：“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顾锦辞挥了挥手，让小宫女下去，她说：“自从这疯了的小太监得了疫病之后，我便觉得此中必有蹊跷，于是安排了一些信得过的宫人，遍布六宫中，为我探视情况。”

        她朝着小宫女下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这个小丫头，很是机灵。她刚刚告诉我，宫中有几只流浪猫，不知怎么突然死了。宫中虽然没有养这些猫，见到了却也很少将其扑杀。而且这几只猫，死相惨不忍睹，且也腹大如鼓，跟你刚刚描述焚尸房老鼠死相如出一辙。”

        吴尘沉声道：“那臣也去观察一番吧，凡事不合常理，必有蹊跷。”说罢，他让发现流浪猫异常的小宫女带路，前去查看。

        到了现场，他见那流浪猫尸体果真是惨不忍睹，且其肚子鼓胀，就与那些死老鼠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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