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真相浮出

孙柳被小宫女们一齐摁在椅子上。她双手双脚拼命地舞动着，想要摆脱宫女们的束缚，却像是一只困兽，做着无谓的斗争。

        “娘娘！娘娘！嫔妾冤枉啊皇后娘娘！”孙美人口中不停地嘶喊，但无论她怎么喊，顾锦辞都毫无反应，无动于衷。

        顾锦辞好像没看见孙美人似的，她命令小宫女压住孙美人后，便依然淡然地欣赏着她的扇子，仿佛那扇子上画的是天底下最精彩的画儿。她细细抚摸着湘妃竹扇骨，那好似泪痕斑斑的扇骨被她摸得光润滑亮。她把扇子翻来覆去认真打量，茉莉又为她续上一杯新茶。她一只手捧起茶盏，一边浅啜茶水，一边欣赏扇子，还喊曲靖远与她一同欣赏她这新得的扇子。

        羽妃被顾锦辞搞孙柳这大阵仗吓坏了，她本来只是站起来躲到一边，见孙美人这般痛苦挣扎的狼狈的模样，又见顾锦辞一副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内心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她吓得缓缓跪倒在地上，脸朝地面，身体颤抖。

        孙柳挣扎了一段时间，实在是没力气了，动作幅度渐渐小了下来。因着刚才的挣扎，她的上襦领子歪了，低下的绣花百褶绫裙也皱了。部分头饰在拉扯中掉落下来，一头青丝散了一半，实在是狼狈不堪。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像是一条在干枯的池塘里快要溺死的鱼儿。

        孙美人有气无力地喊道：“嫔妾冤枉啊娘娘……”

        顾锦辞放下扇子，理了理衣服，也不看她，只凭她在那里喊冤。过了一会儿，她才转过头去看孙美人，还冲她笑了一笑，悠然开口道：“你口口声声冤枉冤枉。那你，到底冤在……”

        孙美人不等顾锦辞说完，赶紧抢话道：“嫔妾知道，嫔妾冤在那有毒的黄杜……”

        她话还没说完，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又闭口不言。

        顾锦辞收敛了笑容，脸色突然一沉，严厉说道：“那你说说本宫又是为何要抓你？”

        孙柳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假装不知道杜鹃花的事情已经被顾锦辞戳穿了。若是她对黄色杜鹃花毫不知情，为何觉得自己是被冤枉？开口喊冤的第一刻起，她就输了。

        想到这一切，孙柳大惊失色，冷汗直冒，虽然宫女们此刻已放开她，她的身体却比刚刚抖动得更加厉害。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与鬓边都是汗，汗水滴下，打湿了她的妆容。

        良久，她才颤颤开口道：“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羽妃的主意。”

        羽妃原本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听到孙美人提到她，她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向孙柳。

        曲靖远在一边看到顾锦辞把两人逼了出来，心中很是佩服。他此时已知，黄杜鹃之事与这二人定脱不了关系。曲靖远想他求子多时，好不容易瑶嫔怀上了第一胎，却被阴险谋害，虽然孩子没有掉，但是还是担心不已。想到此处，心中怒气腾起，厉声骂道：“贱人！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顾锦辞看看孙美人，再看看羽妃，决定从先羽妃着手，问清这个事情，便开口对羽妃道：“羽妃，孙美人为何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羽妃本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孙柳看，听到曲靖远的厉声喝骂，她害怕得瑟瑟发抖。现在听到顾锦辞问她，她稳了稳心神，平静了一点，对着顾锦辞与曲靖远各磕了一个头，开口道：“请皇上、皇后明鉴。臣妾与此事实无关系，也不知道什么主意不主意的。孙美人牵扯臣妾，估计是那天在御花园里，臣妾跟她说了这黄杜鹃有毒吧。”

        顾锦辞面色严肃，对她点点头，羽妃又鼓起了一点勇气，继续说道：“那日，臣妾去花房提前看看分给臣妾的花儿，正好遇见孙美人在花房里大闹，说她父亲地位崇高，为何将分剩了的花儿给她。花房的掌事姑姑见臣妾来了，赶紧请臣妾上去劝劝孙美人。”

        孙柳听到羽妃这么说她，倒是低下了头去，一声不发，只是听着。

        “随后臣妾便劝了劝孙美人，告诉她宫中的花儿都是按照位份定的，跟妃嫔的家族地位关系不大。孙美人那时也把臣妾的话听了进去，便不闹了。臣妾就邀请她一同去御花园赏赏花，散散心。”羽妃将那日的情形缓缓道来，此事顾锦辞已从花房的宫女那听说，两边的言辞对应起来，羽妃说的确实属实。

        羽妃顿了顿，继续说道：“春天御花园的风景实在是好，臣妾与孙美人二人逛了大半天，实在是流连忘返。且御花园地形复杂，小径颇多，臣妾与孙美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然后你就看到了那黄色杜鹃花？”顾锦辞沉声问道。

        羽妃点点头，抬起头来看上顾锦辞，她双目对上顾锦辞的打量，毫不退缩：“那黄色杜鹃花旁边就是石凳。臣妾与孙美人走得也累了，便在那石凳上坐下来歇息歇息。孙美人说她从未见过这种黄色的花儿，且这花儿不仅花型好看，还有一股好闻的清香，便想摘下一两枝，簪在鬓边。”

        说道此处，孙美人怕是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她此刻倒是平静下来，只是低着头。

        顾锦辞对曲靖远说道：“看来这宫中见过黄色杜鹃花的人还不在少数。皇上，那御花园一角的黄杜鹃，也需铲除掉。有毒之花留在宫中，实在是不妥。”

        曲靖远点点头，盯着羽妃，语气依然严厉：“继续往下说。”

        羽妃对着曲靖远叩拜，此时她已是完全平静下来。她行完礼，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臣妾知道，这黄色的杜鹃花，与那红色、紫色的杜鹃花是不同的。黄色杜鹃花又名老虎花，从名字上便晓得这花实在是厉害。它是有毒的花。于是臣妾便拦下了孙美人，并将这黄色杜鹃花有毒的事情一一跟她说清楚了。孙美人也是一阵后怕，说这宫里怎会栽种毒花，幸好这种花儿没分到她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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