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聪明人的游戏，有进有退

钱威和范一鸣两个人在听到陈寒摆出了他们的犯罪事实之后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上，“大师兄，饶命啊！”

陈寒坐在椅子上，手轻轻敲着石桌，把留影石也给拿了出来，“一五一十的把你们知道的给说出来，如此我才能替你们周旋周旋。”

钱威和范一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终于开口：“我们两个染上了赌瘾，去年一年欠下了赌坊二十万两银子，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全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才进入正一门。

虽然每个月有三颗下品灵石的俸禄，可这些也仅够自己修炼。

如果我们在三年内不能到达先天性中期，就有可能被赶下山去，惶恐之际，有个人给我们出了个主意，可以到九州商会去将灵器抵押，换来灵石从而偿还赌坊的债务。”

陈寒立刻打断他们的话：“不对，你们是正一门的弟子，什么赌坊敢随便向你们要债？正一门虽说是正道执牛耳者，但并没不可赌钱一条，你们宁愿背着遗失灵器要被驱逐出宗门的风险，也要去抵押，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不快说。”

范一鸣终于期期艾艾的说道：“我们也知道那些赌场不敢向我们要债，可是我们也要脸面，况且我们也想翻本。”

好嘛！

赌徒心理啊，翻本这两个字害死了多少赌徒。

范一鸣继续道：“我们头脑一热就去九州商会抵押了灵器，本来还觉得可以翻本赎回来，可没想到越陷越深，不仅没赎回来，反而又欠了几十万两银子。

赌坊不敢惹我们，可九州商会背景强大，据说他们的势力也跟咱们正一门一样，遍布青洲大陆乃至苍洲大陆，我们惹不起。”

陈寒现在觉得这两个狗东西活该了：“然后呢？”

钱威回道：“我们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跟弟子管理处的许管事说灵器在执行任务时遗失，希望他登记之后跟灵器阁报告一声，替我们补一把，没想到事情很顺利，半个月之后就重新给我们补回来了。我们原以为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有一天许管事拿着我们补灵器的记录以及我们在九州商会抵押灵器的记录找我们。”

陈寒听得很感兴趣，没想到那许管事看上去只是个碎嘴子，却在背后操纵着这么个盘子，当然他肯定不是最后的幕后人。

这怎么看都像是杀猪盘，说不定他们跟九州商会之间就是勾连的。

范一鸣道，“我们原以为许管事要揭发我们的罪行，可没想到他说想要补救的话就得去饭堂帮厨，而且一天不能少，我们一想帮厨就帮厨吧，能将这件事给掩盖过去就最好。

可后来我们才知道，为什么许管事仅仅只是让我们去帮厨那么简单，其实去饭堂帮厨每个月都有十颗下品灵石的补贴。

可因为我们有把柄抓在了许管事的手里，这些补贴就都归了许管事。我们就算知道这些也不敢声张，因为相较于每个月失去的那十颗下品灵石的补贴而言，不被驱逐出宗门还算好的，况且其实每个月帮厨也并不是什么太累的事，我们也就忍气吞声了。”

陈寒听完后那是大吃一惊，直呼许管事他们这些人真tm是资本家呀，不能说是资本家，这简直就是地主。

人家资本家剥削牛马，起码还让他干活之后领一点工资，许管事他们这帮人搞个杀猪盘，把这些个劣迹弟子都给抓过来，让他们去饭堂做饭，补贴呢他们拿掉，那些弟子就只能忍气吞声。

他们厉害之处在于不让这些弟子累死，因为帮厨嘛，对于修行者而言，这点劳累程度不算什么，所以不会逼着这些弟子造反。

只不过心不甘情不愿在饭堂帮厨，那口味就可想而知，能煮熟给你吃就算不错。

难怪饭堂的饭菜那么难吃，如果自己被这么逼着去干活的话，那恨不得往里面撒尿吐口水。

搞清楚了这件事之后，陈寒再次问道：“你们没有什么隐瞒的了吧？”

钱威和范一鸣赶紧摇头，“大师兄您想我们都已经把这最要命的事都给说出来了，怎么可能还敢隐瞒？

当时我们听到大长老说要彻查饭堂这件事，我们就觉得不正常，害怕，主要是害怕自己抵押灵器给九州商会这件事暴露出来，然后被驱赶出宗门，刚好跟您的眼神一对视，就心虚了一下。

没想到您洞若观火，就凭借这么一个心虚的眼神就找上门来了。”

范一鸣也拍起马屁来：“大师兄您可比只会装大尾巴狼的饭桶杨叶强得太多。”

“行了行了，别跟我来这一套，按照你们的意思，杨叶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陈寒问。

钱威点头：“那个大饭桶要是知道了这个事的话，肯定会拿这做文章，说不定他会脑袋一热就想去跟他许管事分这里边的补贴。

不过他要是敢去碰这一块的油水的话，估计会碰到个头破血流，其实在外门所有人都知道杨叶就是个大草包，不过就是被大长老给强行扶上去的。

大家对他都不服气，而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凭借着真才实学，在大广场上以实力折服了外门所有弟子。

如今您凭借着这么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够把我们两个给挖出来，而且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可以想见您的聪明才智是多么令人佩服。

从今往后大师兄您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我们两个一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如果有违背之处，那我们宁愿上炼狱塔第十层被活生生烧死，就跟那个孙道同一样……”

听到孙道同的名字陈寒就咯噔一下，心里有些不好受，“人都死了，死者为大不知道吗？”

见陈寒突然发火，钱威和范一鸣两个人跪在地上头一缩，瞬间就想打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都没有反应过来。

孙道同为什么上炼狱塔第十层，就是因为跟大师兄比武最后被逼的没办法才去的。

大家虽然没有看到孙道同的父母抱着那骨灰盒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但想想也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是如此优秀的儿子肯定伤心至极。

范一鸣打蛇随棍上说道，“大师兄您可真是仁厚，孙道同的确是可惜了，不过大师兄这也不能怪您，您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你们两个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则已，还有如果再去赌的话，你们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两个人把头都摇成拨浪鼓了，“大师兄，您放心，我们后面仔细想一想，这些事肯定是被人家给设计的，我们两个是因为染上毒瘾被逼的去饭堂打白工。我们问过其他人，其他人要么是因为上青楼，要么是跟魔门有勾勾搭搭的事才被抓住把柄。

所以我们觉得许管事他们那些人肯定是故意的，那个许管事更不是个好东西这家伙，他利用管理着咱们东区所有弟子的信息的便利，能第一时间知道我们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们要是在外边犯了什么事，想要得到宗门的庇护也得通过他向上面传达。

他就利用这一点，拿着我们的把柄要我们去干这干那。

到饭堂帮厨，这还是小事，其他的大事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还望大师兄您上任之后，一定要拔除这颗毒瘤啊。

再这样下去，不仅饭堂要出事，灵器阁、灵药阁、炼丹阁等等都会出现同样的事，饭堂只不过是个缩影而已。”

陈寒一想到这些事就有些心花怒放，正一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从化龙诀就可以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好玩意。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顶上的那一层坏透膛，下面的这个长老们也是如此，一个个的都利用自己手上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权力谋利。

大长老虚伪的很，三番两次的在考验自己，他是在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动他，甚至想要把自己当一把刀来用，替他铲除异己。

不过没关系啊，正一门越是这般的脏乱差自己，薅他们的羊毛心里就越没有心理负担。

我这是替天行道。

你正一门不是自诩自己为正道门派吗？

不是一直自诩为互亲互助吗？

这就是你们互亲互助的结果？

笑死个人。

既如此，那我就顺应你们的规则来，反正大家都是坏人，谁也别说谁黑。

在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环境里，陈寒还真就没有那种所谓的匡扶天下的决心，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种话。

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在这个吃人的环境里能够活下去，能够让自己身边的人活得很好，就已经不错了。

而现在反正自己已经被这老东西拉到了他的门下，就算不去干那些铲除异己的事，老东西的对立面，难道会给自己好脸色吗？

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拿这个许管事来撕开这个口子。

陈寒这边刚想着要通过许管事来撕开这个口子，弟子管理处的习惯是已经急赤白脸的去找他的上级商量这件事。

因为从陈寒这两天屡次调用弟子信息，并且锁定了钱威和范一鸣两个人的信息后，他就觉察出危险，所以立刻向他的上一级报告。

许管事那边一走，李长老立刻就得到了消息，有几个李长老的心腹就跟他说道：“长老，老许那家伙已经慌了神，肯定是陈寒那边查出了些什么东西。没想到这陈寒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实力如此之强，连洞察能力也是这般厉害，两天的时间就被他搞出了一些门道。看老许那副样子，显然是被吓坏了，长老，我们不会也被牵扯出来吧？

管饭堂的那帮家伙虽然跟咱们没有明面的利益牵扯，可饭堂的油水咱们也没少拿，这把火要是烧到咱们身上来了，可不得了。”

又有一个管事说道，“对呀长老，陈寒那家伙不会是个愣头青，准备来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自己的威望给提上来吧。杨叶是个草包，很容易就受大长老的操控，可看那陈寒那猴精猴精的样子，咱们不得不防啊。”

三百多斤的大胖子李长老吃着灵果，手里边盘着两颗大铁珠，哗啦哗啦响，听了两个管事的汇报之后，他呵呵一笑：“你们啊，还是嫩了点。你们觉得大长老为人聪明吗？”

两个管事对视一眼道，“自然是既聪明又狡猾。”

李长老又道，“那你觉得我聪明吗？”

管事赶紧回道：“那当然是聪明至极。”

李长老道，“既然大长老是聪明人，我也是聪明人，你们两个更是聪明人，弟子管理处的这些管事，哪个不是精明如狸，那你们说说大家都是聪明人，大长老有可能会用一个笨蛋来做事吗？”

两个管事没听懂。

李长老看着他们两个笑道，“看起来是我看错了，你们是蠢货。”

两个管事被骂后，不怒反喜，“还请长老明示。”

李长老吐出果核道：“大长老自己在饭堂拿的油水比谁都多，他还让陈寒去查，什么意思？明摆着是考验而已。陈寒这么积极主动想要往上爬，他能不知道这是考验？

如果陈寒是蠢货，敢触这个霉头，放心吧，第一个拿他开刀的就会是大长老，他查不到咱们这一层，就会先消失。

如果陈寒是个聪明人，即便是查到了咱们，也不会动咱们，甚至以后咱们能分到的灵石会更多。”

两个管事这下更糊涂了，“长老，这是怎么说？”

李长老解释，“多简单的事啊。大长老当着外门数万弟子的面叫他去查，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要他有个结果，是什么意思？是既要考察考察陈寒的能力，又把陈寒拉到了自己这边。

陈寒要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被捧得这么高，就会摔得越惨。

陈寒要是查出来了，那不就等于替大长老铲除了内门陆长老他们安插下来的人吗？

陈寒想要想保住位置，聪明的话，就会保住大长老的人，把陆长老安排的那些人交上去，这样他才有个交代。

陆长老那批人被赶走后，大长老的人就会被安插进来，他老人家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从其他区域多调些资源过来。

一来笼络自己人，二来捞更多油水，而我们这种中间派呢，只要不动声色，自然有咱们的好处。”

两个管事听完李长老的话之后，颇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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