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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阴谋


洛安城,听说来了位新知县。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年轻的知县也不知道出身哪个泥窟窿里,头上的三把火烧的正旺,做事没有半点规矩。

  贵老爷们都知道怎么打点自己与历代知县的关系,无非就是明送薄礼,暗藏金银。

  可这派遣去的下人们却被堵在了知县府的大门前,门前的守卫说什么也不让人进去,怕是掉了自己的脑袋。

  这可让贵老爷们一阵头疼,暗骂狗奴们才不识好歹。

  守卫自然不知道这群老爷们已经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要不然手中的长刀一抖,谁知道会砍几颗脑袋。

  此时在知县府邸内,正跪着几名身着官服的粮官,个个脸上紫红一片,显然是挨了一顿不轻的毒打。

  那台上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粮册,已经被人翻开了好几十页。

  那年轻的知县脸上稚气未脱,手里提着一杆毛笔,唰的一声在粮册的一页直接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任谁也看得清楚,这知县爷是在亲自查看洛安城的粮仓库存,只不过那眉头皱的比老树皮还要深。

  知县身后站在一位先生,看上去平和近人,可那几个粮官却心中清楚的很,这读书人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黑。

  半夜三更的就被人从床上拉起,不由分说的一顿殴打,打完之后直接拉进了知县府,一跪就是小半夜,这现在天都亮了,那一本不是很厚的粮册居然才翻了一半,恐怕事情有些不妙。

  知县似乎也是有些累了,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抬头望了一眼跪在台下的几个粮官,招了招手对站在一旁的侍卫说道:“都砍了吧,脑袋提出去给门前的老爷们助助兴!”

  一老年粮官抬起头高呼冤枉,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知县觉得有趣,拦下那上前欲要将粮官拉出去就地正法的侍卫,眯着眼睛问道:“冤枉在哪?”

  老年粮官抖着身子,一副哭腔模样,不顾嘴角处的伤口还冒着鲜血,快速说道:“上一任老爷安排我们这些小人们干的,我们也不敢不从。再说了,洛安城虽是明面上官府为大,可那些老爷们背后有仙家门派撑腰,谁敢拿命去得罪?若是乱了仙缘,别说小人这条贱命,家眷后人也要牵连其中!”

  知县笑了,“按你的意思是说,我大玄律法不及仙门一句话吗?还是说尔等均有欺君之意?身为玄国官员,又将玄国颜面放在何处?”

  随后,知县轻呼一声老师,身后那中年先生抬手甩出一口木匣子丢了出去。

  只见那木匣子在地上滚了两圈,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滚到了那老年粮官的面前。

  老年粮官定睛一看,吓得险些丢了魂魄。

  这可人头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上一任被撤离的知县脑袋。

  知县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一把将身前的桌子掀了个底朝天,他将那粮册一把摔在数名粮官的脸上,破口大骂不停。

  “如今漠江洪水泛滥,两岸官兵七成前去赈灾,放尽皇粮上万石,居然连四成灾民之口都补不足,你们这些混账的胃口好大!”

  “我自国都一路前来,看见的只有骨瘦如柴的灾民,丰阳重灾地区更是易子而食,七月……本是那栀子花开的栀子林没有花,树上挂着的都是那不到六岁孩儿们的脑袋,连乌鸦都不愿去啃食,他们是怎么死的?不是被饿死的,是被你们这群借口诸多的贪腐之辈吃了!”

  “仙家门派?好大的威风!一句乱了仙缘便能让我玄国三十万灾民饿死在漠江两岸,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在我面前说仙缘二字!剑在我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照砍不误!”

  大堂内鲜血四溅,几颗人头哗啦啦的滚在地上,立身在房内的侍卫身上溅满了鲜血,可他们手中的长剑从未出鞘。

  中年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张手帕,轻轻递给了那满身是血的知县,示意他擦一擦脸上的血迹,说道:“六皇子近日的戾气有点重了,这罪虽深……却不是一日方能解决的事情。眼下开仓放粮之事至关重要,还需有人亲自执掌!”

  知县擦去脸上的血迹,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知县府门前,那血淋淋的脑袋串成一串挂在一根旗子之下,前来拜访的贵老爷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谁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去触这新知县那头上的三把官火,纷纷急忙离去,唯恐引火烧身。

  午时,城西一处楼宇内,知县与先生并肩而站。

  两人望着同一片天空,似乎各怀心思。

  “决定好了吗?”先生开口问道。

  知县想都没想,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不需要准备,只要我们做得是对的。”

  先生若有所思,转身回到椅子上抱着一把长剑轻轻擦拭。

  ……

  ……

  洛安城的地面铺着青砖,走上去比碎石路要感觉舒服许多。

  早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孔萱的心情,她走在人群中时不时摸一摸路旁商贩的货物,引来一阵阵不满的声音。

  少女玩的时间久了,觉得乏味,反倒拉着魁山修在这人群中瞎窜起来。

  魁山修跟在孔萱的身后,他好奇的张望着三万年后的人间,比起那几个部族聚在一起的行集可要热闹许多

  城中商品琳琅满目,却都是一些凡人所用的生活用品,魁山修不禁有些大失所望,这里没有他能用上的东西。

  孔萱遥遥望着在一群商贩前的购买胭脂水粉的女子们,脸上泛起一抹羡慕的神情,“我若是有天能不愁温饱,囊中也不缺银钱,打扮起来定然比她们要好看!”

  魁山修看了一眼那群雍容华贵的女子,不知是这城中谁家的姨太,个个透露着财大粗气的模样。

  他又转头看了看呆在原地孔萱,轻笑一声安慰道:“仙子岂能与庸俗相提并论?!”

  孔萱瞪大了眼睛,她一脸好奇的望着魁山修笑道:“咦……原来你也不是傻乎乎的,这嘴巴真甜!”

  魁山修轻笑一声,如同长辈般的拍了拍少女的脑袋,惹得少女一阵抱怨不满。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只见几名官兵出现在一处空旷的墙壁前。

  一名官兵拿着浆糊刷在墙上,旁边的另外一名赶忙贴上一张白纸告示,随后便提着一对铜锣哐哐敲了几声。

  “各位乡亲父老们,注意了啊……注意了。”

  “漠江洪水泛滥成灾,千里堤岸毁于一夜之间,我玄朝皇帝亲自南上视察灾情,见百姓身处疾苦之中,痛心疾首。”

  “今日,我洛安城新任知县进城上位,查访粮仓,清点余粮。决定要在明天午时,于那西城门之外发放赈灾粮米,为期共计七日!”

  “因公职人员不足,特此前来请求乡亲父老们能够为国分忧。知县府愿以一日二十文钱招工,寻不过三十岁的粮草搬运与擅长烹煮的男女,有意者可前往知县府提字报名!”

  官兵话语一落,人群中喧闹的了起来。

  “我洛安城要放粮了吗?”

  “既然是要放粮,为何却只寻那三十以下之人?”

  “这新知县打着什么主意?”

  人群芸芸,所有人皆是不知那新知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这毕竟是好事一桩,顿时人群欢呼起来,更有兴奋者手握鼓槌,敲打着鼓皮咚咚作响。

  有人欢喜,自有人忧。

  几个看上去行踪鬼祟的年轻人突然转身跑了出去,一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另一旁,魁山修与孔萱也听到了那官兵所言,后者面露喜悦。

  “擅长烹煮……”

  孔萱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心中有了想法,她随后拉起魁山修的手臂欢呼雀跃转身跑向城中的知县府。

  “一天二十文,七日就是一百四十文!”少女心中想到。

  她与魁山修两人加起来那就是二百八十文,这笔钱虽不足以还清她欠下许二少爷的六钱,这总归能还多少就先还多少。

  疑惑的魁山修还不知道少女心中的主意,一脸茫然跟着其后。

  而在洛安城的东部,一座辽阔的宅邸出现在一片宁静祥和之地。

  那宅邸的大门上挂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许家府!

  若是外人看到如此一幕,必将惊叹连连,好一个许家大院,这辉宏的气势比那知县府还要高无数个档次。

  洛安城本就是偏远于玄国帝都,这里天高皇帝远,许家早已扎根数百年的时间。

  洛安城中有句老话:“铁打的许家,流水的知县。”

  由此见得,这许家的根基雄厚居然足以震慑官府。

  此时,在那许家大院内,几个衣着华丽的修行之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细茶。

  许家家主坐在一旁如同下人一般为其端茶递水。

  “许家主所言千真万确?”一个黑面的中年修士看似闭目养神,却在开口询问许家家主。

  许家家主看起来比这中年修士还要上些年纪,却反而对那中年修士毕恭毕敬。

  “林老,我许三财绝无半点虚言,那新任知县不知有何来头,居然刚上任的第一天便杀了看管粮仓的张家五兄弟,更是收回了洛安粮仓的钥匙,我听下人们说,明日……明日正午之后,要在西城门外开设粥铺救济灾民,这可不仅仅会乱了我许家苦心经营的粮米价格,更是在夺取法尊的道法仙缘啊!”

  中年修士面色阴冷,冷笑连连,“区区一代王朝,若不是有几个老家伙撑着,早就在千年前灭了,苟延残喘至今竟然还敢生出逆反之心,真是不知死活。只要法尊再收取这最后一次的救世仙缘,想必便可以成就仙人之境,到那个时候,便是将这玄国皇室更名换姓的时候!”

  许家家主急忙连拍那中年修士的马屁,“林老威武,有林老在此,何人能够泛起巨浪,那充其量也不过一片小水花罢了。只是,我有一计可助林老……”

  随后,许家家主趴在中年修士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

  那中年修士越听越喜,大笑道:“如此甚好,让这知县出了城也好,方便我等动手将其诛杀在城门之外,只不过……到是还需要许家主想办法挡住百姓的眼睛!”

  许家家主一副奸计得逞的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林老能够将那新任知县斩杀于洛安城外,我便以法尊的名号下令洛安城其他三门之外开铺放粮,到那个时候,再派人将粮仓钥匙夺回,各家商户不仅毫无损失,更是被灾民们拍手叫好,而法尊的功德也将大进一步。”

  “至于……那新任知县死后,我等只需要上报其他官府,说是山贼袭城,知县爷不幸死于山贼之手,到那个时候,在骗取这城中百姓出钱清剿山匪,找几个替死鬼便能轻松大赚一笔,岂不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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