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曾经森先生在去往德国的时候，有和太宰治一次通话，森先生当初还以为是推销电话，接了一下正想挂掉，电话那头传来声响。

        “森先生……”太宰治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森鸥外差点没下意识扔出去，强装镇定回复着：“有什么事情么？太宰。”

        “……森先生怎么不闻不问就去德国那边了？在那里过得可好？”太宰治落寞的眼神，嘴上吐出的话都带上一丝委屈。

        “太宰，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森鸥外的声音显得那么生硬，在电话的那头，森鸥外攥紧的拳头告诉众人他并不冷静。

        “嗯。不回答？”太宰治听着电话的声音，本以为对方会好好教育一遍自己，然后和自己叙说他这种行为是违反道德底线的。

        毕竟，谁会好端端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呢？

        只是，除了自己难以抑制罢了。

        电话那头传来叹气声音，打火机的声音和吸烟时的气声也随之传来。森鸥外像那夜般，拿起烟吸了起来。“太宰，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了呢？我只认我自己配不上你的喜欢。”

        “……我也说不上来。”太宰治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自己也说不上上来啊。”

        佝偻的身影在电话那旁，太宰治高大的身子此刻弯腰下来，像是无力挣脱这名为爱的牢笼。

        实际上没有枷锁困住他，只是他一人的单相思，只是他一人的痛苦。

        落寞的背影之下，在电话的那头森先生点着的烟也没有再吸，他看去远方，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一画面。

        待森先生以为电话那边挂掉了，正想放回电话筒时，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声线趋于平缓，仿佛那人经历巨大波折而缓过来的冷静时间段。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可能是那时候吧？”

        太宰治说的那时候自然指的是森先生跑去德国的前一晚，森先生沉默，而后给出答复。

        “我喜欢你，但我从不言出于口。”

        默认的态度，太宰治轻笑一声，森先生的态度真的很让人难以捉摸，“我也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主动。”主动来到我身边。

        我们或许可以像从前那样，一起欣赏清晨的沐光、夏日的蝉鸣、秋日的飒爽、甚至我们什么不做也是极好的。

        “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你曾经说过，‘得到的总有失去那天，所以你从不上前。’既然你从不上前，那我上前又有何意思呢？”森先生的话犹如刀子割在太宰的胸口上，森先生的话还没说完。

        “我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你是胆小鬼，不主动，我们很相像，不同的是我是被动，我会默默注视你的离开。”

        说完，森鸥外挂断了电话。

        “……”太宰治沉默了很久，看着上面挂掉的电话熄屏，太宰笑了，比之前的笑还要开怀。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又止住。

        此后，空气中陷入了无限沉默当中。

        森先生是喜欢太宰的。

        但是，太宰治不能承受这个社会对于同性恋人的包容。日常生活间的压力都要把他给压垮，岂能接受他人的厌恶？

        所以，他们的这种感情，理应不存在的。

        ——

        太宰为何会喜欢上森先生？

        要他回答，他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那一天的阳光那样的刺眼，身旁的人就有多温柔。

        温柔到只能注视着自己一人。

        只是在那炎热的夏季下睡着，太宰治随着时间醒来便看见森先生抱着自己，自己的脑袋垫在森先生的腿间。

        “醒了？”

        只听见森先生的温柔声音从耳边传来，太宰治便觉得自己有依靠的地方，懒懒散散的语气说道：“嗯。”

        安静的环境下窗外的知了在叫唤着，带有凉意的风吹过发梢，为他略浸湿的发间散热。太宰治他就依靠在森先生的怀中，注视着森先生看着书本上的内容。

        专注的人身上携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魅力，洁白的脸庞带着细细绒毛，太宰治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注视到森先生那看书本美如画像的眼眸。

        温柔似水的眼睛注视的仿佛不是书本，而是恋人的眼神。一下子就把太宰治的心给牢牢捕获住。

        森先生只要坐在那里，太宰治就很喜欢盯着他看。以前他觉得森先生从不过问自己，不多言自己隐私是件好事。现如今，他强烈希望森先生可以问向自己，最好把自己问得□□。

        他想要森先生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最好是永远，永远。

        “森先生，我不想写了。这些都没意思——”太宰治喜欢撒泼，而森先生则一脸无奈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孩子打滚撒泼的模样。

        “这才学了多久啊，连一篇法文都没写完呢。”森鸥外看着纸张上书学得字体优美、读起来没有一点障碍。

        只是除了书写这纸张的作者不愿动罢了。

        “不想干——”

        “累——”

        在嗷嚎了两句后，太宰治没有得到回应就黏上森先生，从后背环抱脖处的姿势，看起来就知道这只大猫有多黏人。

        “森先生！！”

        “阿好好好。”森鸥外无奈，“好吧，就休息那么一小会。”

        森先生知道这一小会就是一整天，但他依旧放任着太宰治的行为，在这场属于太宰治的胜利中，是森先生妥协了。

        ——

        太宰治也是会吃醋的，看着森茉莉又来家里，看着她梳着长发，一看就知道是森先生给他扎的。

        森先生心细地给她编制造型，在耳边取两络头发，编制为麻花辫的造型，然后半公主扎在另一侧耳边。拿出漂亮的发夹给森茉莉别在两侧辫子上。

        好看极了。

        看着森茉莉和森先生一同笑得正欢的模样，太宰治只觉得让人厌烦，丑脸太宰治又一次上线。

        “太宰？怎么了。”森鸥外把目光移到太宰治的身上，温情脉脉的眼神只能望得进自己。

        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森先生，太宰治心情很好，成功被哄好的太宰治声线都带上一丝高兴：“没事～”

        森先生语塞，心里写满对太宰治的无语，现在的小孩心情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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