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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


康熙帝身子不太康健的事儿,  并没有传到外头去。但是和他关系极好的几个妃嫔都知晓,比如德妃,比如密妃。

        是以珞佳凝和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在密切关注着康熙帝的身体问题,  时不时地提醒队伍走慢一点,  不需要太赶。

        这一次,康熙帝倒是没有坚持着非要骑马了,  而是和十五阿哥一起同乘车子。这样的话,  他老人家不至于太累,  而且稍微身子不适也不会被旁人瞧见。

        倘若他有稍微的不适,十五阿哥就会适时地说一声“休息片刻”,让队伍停下来稍作歇息。

        一路上走走停停。

        眼看着就要到热河的时候,  又是忽然之间的一次停歇。

        珞佳凝和五福晋商议过之后,  一起下车来略微吃点果子。

        二人走到了距离车子不远的树林边,  安福用碟子捧来了果子,  妯娌俩说说笑笑地吃着东西。

        谁知两人正高高兴兴的时候,  旁边忽然想起了一声轻笑。

        她们俩顺着声音望过去,  就见八侧福晋捏着帕子走到了她们的身边,带着点讨好的笑意说道:“不知两位嫂嫂在吃什么?可否分我一些?”

        珞佳凝还没说话,  五福晋当即板着脸说:“不行!”

        八侧福晋一贯是喜欢扮柔弱的,平时这一招也很好使,对着旁人的时候一般人都不太会给她冷脸。

        谁知道这一次碰了钉子,  遇到了五福晋这么个直性子的。

        八侧福晋赔着笑的脸颊略微抽出了下,显然是笑容快撑不下去了。

        五福晋懒得和她绕圈子,  直截了当地道:“你对四嫂做的那些事儿,  虽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我是真真切切听说了的。你莫要以为我们都不知晓。告诉你,京城统共就那么大,  没什么事儿是可以瞒过去的!”

        八侧福晋的脾气有些压不下去了。她看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着,只觉得那些人都是在背后议论她、说她坏话。

        她觉得反正已经撕破脸,对方都直接骂她头上了她也没必要装好人了。

        但她还是抛不下自己娇柔的模样,故意软着声音说狠话:“四福晋五福晋真是好大的脾气。我当时就说错几句话而已,被你们记恨那么久。须知大家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和为贵’最好。若你们真要咄咄逼人,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一名年轻男子出声打断了她:“你就如何?”

        八侧福晋猛地转脸看了过去。

        十二阿哥牵着马缓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向四福晋五福晋问候了声:“嫂嫂们好。”而后冷眼看着八侧福晋:“错便是错了,认错首先得有个态度。你这般不饶人,倒不像是来道歉的,更像是过来讨债的。”

        八侧福晋横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磨着后牙槽:“好好好,你们人多。我不和你们计较了!”说罢扭过身子,一甩帕子走人。

        都走出去挺远了,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怒瞪十二阿哥。

        珞佳凝笑道:“十二弟来得真是巧,没曾想竟是被你救了一遭。”

        “四嫂言重了。”十二阿哥对着四福晋拱了拱手:“弟弟不过是刚好经过,看有人自恃‘娇弱’故意欺负人,这才出声一二。”

        事实上十二阿哥本和珞佳凝之间没什么联系,以前的时候两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倘若是以往的话,十二阿哥许是就不会出声帮忙了,毕竟阿哥们之间也不好交往过甚,免得皇上再多想。

        只不过,雍亲王寻了马齐为次子弘历的蒙文先生,而十二阿哥的嫡福晋正是马齐之女,这下子两边就有了关系。

        十二阿哥现在帮助四福晋,名正言顺,没什么不好的,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认为他“多管闲事”。

        五福晋见叔嫂和睦,不由拊掌大笑:“咱们四嫂就是个性子好的,总是被人欺负。你我二人需得一路上多护着她一些,免得她被人欺负了去。”

        十二阿哥便笑:“五嫂说的是,弟弟一定遵从。”

        弘晖在休息的时候去陪皇祖父了,一直在康熙帝身边,后来才得知母亲被八侧福晋“问候”的事情。

        后面一段路程,他索性跑到了母亲的车里待着,询问当时母亲是不是受委屈了,又道:“八皇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把那个女人给带了来,当真晦气。”

        其实珞佳凝也不知道八侧福晋为什么会跟着前来的。

        按理说,八阿哥前段时间那么厌恶八侧福晋,这一次即便是要带着女眷前来,也应该是带着八福晋才对,为何还是选择了八侧福晋?

        珞佳凝百思不得其解,只道:“我听太后说,原本八阿哥是不能带着女眷随行的。可他许是看了我和五福晋都能来,便想着不能输了我们一阵仗,就也跟太后说想带着福晋同行了。只是不明白为何择了的是侧福晋。”

        虽然八侧福晋是太后做主许给八阿哥的,求到太后跟前或许容易一点。

        但是,八福晋身为宜妃娘娘的亲侄女儿,若想随行的话,求太后她老人家做主太后可能也会答应。

        因此珞佳凝是真不明白为什么随性的是八侧福晋。

        弘晖斟酌片刻,倒是十分了然地为母亲解惑:“以我男人的角度来看,八叔的选择缘由可能和额娘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对他来讲,做事儿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在大事上出岔子,也不能乱说话。八福晋这两点都做不到,而八侧福晋再怎么不好在这两点上倒是不至于做不好,他自然要选择八侧福晋。”

        珞佳凝还是有些犹豫:“问题是,因为八侧福晋之前的言行,皇阿玛颇为厌恶她。八阿哥难道不怕皇阿玛连带着也讨厌他么?”

        弘晖笑道:“那就得问他自己了。在儿子看来,女人不拖后腿就可以了,没指望她能帮忙。”

        珞佳凝犹豫着点点头,而后促狭一笑:“原来你是这么看待女子的。回头我和婉姐儿聊聊,让她知道你心目中‘为女子’的本分,免得她行差踏错。”

        听到母亲提到未婚妻的名字,弘晖当即着急起来:“额娘!我没这个意思!婉姐儿她想怎样都好,我、我……”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母亲眸中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额娘,可不带这样的。儿子从男人角度为你解惑,是帮你忙。你却拆儿子台,这是为人额娘的做法么?”

        珞佳凝哈哈笑着,自顾自撩开车窗帘子看外头风景了,让自家儿子自己在那边纠结去。

        终于到了热河行宫后,各家人都自行打理一切。

        五阿哥下马径直到了五福晋的车子前面,温声问:“有甚需要帮忙的吗?”

        五福晋拉着他的手去往装了行李的那个车子旁:“我正打算让人收拾东西,你若是不忙的话,帮我一起布置布置。”

        二人走到了车子前后,五阿哥却是脚步微顿,眉头紧拧着停了下来。

        因为他在车旁看到了一个让他十分厌恶的人,年氏。

        年氏和丫鬟婆子一起走了一路,腰酸背痛腿抽筋,脚底板一阵阵抽疼,整个人累到快吐了。

        ——她到底是官家小姐,娇贵着长大的,不如丫鬟婆子那样身强力壮,即便是前段时间做了不少粗活,让身体壮实了许多,也不如平常的丫鬟婆子来得强健。

        年氏忍不住扶着车子站了一会儿,缓缓气。

        谁知也是巧了,她随便扶了个车子,居然就是五福晋放置行装的地方。

        五阿哥看到年氏后,顿时冷了脸。

        当初去塞外,那丢人的一幕恰恰被他看到,自家二哥和自家侧福晋滚在一起的样子,那种屈辱至极的感觉难以言表。

        五福晋见状,忙拉了五阿哥一把:“我们自去旁边收拾东西,莫要去管闲杂人等了。为了这种人生气懊恼,不值得。”

        说罢,五福晋好歹是拉着五阿哥走了,免得五阿哥再对年氏说出什么话来,免得这个时候大家刚到再惹起风波。

        为了年氏这种人大动干戈,不值得。权当那种人不存在就行了。

        年氏看到这一幕后,虽然气得牙痒痒的,却也没有动气。

        现在的年氏旁的都不在意,甚至于五阿哥和五福晋对她露出厌恶的模样,她也毫不在乎。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八阿哥给害了去。

        其实从离开京城的第一天起,她就开始思量着怎么帮助二皇子达成这个心愿。问题是她现在压根都不知道八阿哥最近在忙着什么,也不知道八阿哥最近准备做什么,思来想去,也只能从八侧福晋那儿着手,打听打听八阿哥近来的打算了。

        可惜的是,身为通房,她连个正儿八经的主子身份都没有,压根无法靠近八侧福晋的车马那边,自然也无法和八侧福晋搭上话。

        年氏急得火烧火燎,数天下来,嘴角都起了泡溃烂起来,也丝毫没想到办法。

        好在热河距离京城不是太远。

        即便康熙帝身子有些不适,车马都行得十分慢,经过了数天的奔波后,大家伙儿也到了热河境地。

        终于可以在行宫安顿下来,年氏这才得了空,想办法去找八侧福晋。

        如今刚歇一歇便碰到了五阿哥和五福晋的冷眼,她也没心思去琢磨这俩人了。

        反正这俩人平时也没有多么苛待她,偶尔她受点这种嫌弃也无所谓,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八侧福晋为上。

        年氏不管五阿哥府上家丁们的冷眼,反正这些人只是脸色不好看而已,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坚持着扶住车子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歇息差不多了,腿脚能动得利索起来,便开始询问八侧福晋的去处。

        因为路途颠簸,八侧福晋有些受不住,到了行宫也顾不上换衣裳顾不上收拾,直接向康熙帝告了罪,去了住处和衣躺下休息。

        年氏特意打听过,知道八阿哥去向皇上回禀事情了,而八阿哥府上的人都在马车那边准备搬动行李,如今屋里只有八侧福晋一个人在。

        她便急急忙忙去到了屋里去寻八侧福晋。

        八侧福晋刚躺下不久,正感叹全身颠簸散了的骨头好不容易歇息一下,就听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她大声询问:“那么快就把行李拿来了吗?”说着打算起身去看。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累,也不至于那么娇贵,真就非得歇着才能好一些了。

        她只不过是不想看到雍亲王妃而已,偏偏雍亲王妃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儿媳,又有五阿哥夫妻俩、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他们护着。

        她知道斗不过对方,也明白这会儿雍亲王妃应当是在支使着丫鬟太监收拾东西。

        秉承着惹不起索性躲得起的道理,她借故和对方避开罢了,来屋里偷得半日闲,落得一个耳根清净。

        八侧福晋闻讯了一声后没人回答,便自个儿穿上了鞋子走到外间来看。可是见到了站在门口叉腰冷哼的那个人后,她就脚步一顿,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八侧福晋十分警惕地看着年氏:“你忽然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又要我帮你做什么背地里的勾当吧?”

        她生怕两人在屋里谈话的时候,外头有人听壁角,忙眼睛四顾看着,又压低声音:“我可警告你。现在我和八爷的关系好不容易和缓下来,我可没什么功夫与你叙旧。你快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幸好八阿哥带来的伺候的人不多,那些人都忙着一起去卸行李箱子了,等会儿才能一个个往这边搬,倒是没有人过来。

        八侧福晋暗松了口气。

        走之前她还嫌八阿哥带的人少,现在她倒是庆幸人手不足起来。

        年氏望着八侧福晋小心翼翼又警惕的眼神,唇边冷哼声更重:“哟,怎么的?我们好姐妹刚见面,你就赶我走啊?”

        她知道这次如果能帮到二皇子的话,二皇子必定会对她赞赏有加,继而她恢复身份有望。

        现在的她,已经被所有人舍弃,连家族都已经不要她了。她仿佛是垂死挣扎的蚂蚱似的,但凡有个救命稻草,她就不能放过。

        对年氏来说,浑浑噩噩做奴才的日子已经受够了,重新做回主子方才是她往后余生的最佳道路。

        年氏拉住八侧福晋的手,眸光森然地瞪着她:“我说过,你若不帮我,那么你和八阿哥的那些私密事情就能昭告于天下。你是想不帮我而后声名尽毁呢,还是想帮了我而后我们一起把事情掩下来呢,就看你的选择如何了。”

        八侧福晋叫苦不迭。

        早知道那时候去五阿哥府上做客会出现后面那么多糟心事情,她还不如不去!

        当天如果没有喝那么多酒就好了!

        八侧福晋努力稳住心神,用力去扯开年氏拽着她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开,只能尽量冷静地说道:“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讲。”

        年氏冷笑连连:“我若放开了你,你岂不要就跑了?告诉你,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做苦力活儿,力气和脚力都比你强上许多。想糊弄我,没那么容易!”

        八侧福晋试了试,还真的拉扯不过她,不由得开始心烦意乱起来:“你赶紧说你想知道什么吧。”

        “我要知道八阿哥之后的所有安排!”年氏为了恢复名声地位,已经几近疯狂,但是为了事情能成,她多少也压低了声音,生怕旁人听见:“你告诉我他最近的打算,我就放过你!”

        八侧福晋欲哭无泪:“你该不会是想勾引我家八爷吧?”

        她早就约莫听到一些风声,二皇子被废了太子之位和年氏被夺了侧福晋身份,发生得那么巧合,就是因为两人有染。

        其实八侧福晋也只是约莫听说了点消息而已,并不是特别确定。如果是平常时候,她肯定闭紧了嘴巴不说这事儿。

        偏偏现在年氏这样禁锢着她,她情绪一激动便这样脱口而出了。

        年氏脸色顿变:“你怎么这样说!你居然敢这样嘲笑我!”说着她情绪有点失控,忍不住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想要卡住八侧福晋的脖子。

        八侧福晋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赶紧说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你别动手。我、我也不知道八爷的打算。我只知道他这两日在路途中,找了亲信去办事,提前让人去准备了两只海东青,旁的都不知道!”

        年氏没料到这个时候会听到动物的名字,怔了怔:“海东青?”而后下意识地去思考这个,手上力道略松了些,倒是没去卡八侧福晋的脖子了。

        八侧福晋硬生生冒出了类似于“死里逃生”的后怕感。

        她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有点疯了,倘若刚刚不是她忽然说出来个让这女人感兴趣的话题,说不定她的命都已经没了。

        她身份尊贵,是皇子侧福晋,可不能折在了这个疯婆子的手里。

        虽说八阿哥闻讯海东青之事后,叮嘱过她不要和旁人说起来这个事儿,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不过是两只鸟而已,能闹出来什么大乱子。

        八侧福晋动了动手臂,发现年氏依然揪得紧紧的挣脱不开,她便试探着说起来刚才的话题:“海东青是八爷准备去给良妃祭奠的时候,让送去给皇阿玛的。这事儿旁人都不知道,只我刚好在无意间听到了。你看,我告诉你的讯息那么重要,你放开我好不好?”

        年氏听后,倒是心里开心的几分:“这事儿只你知道?那倒是有些妙了。”

        她细细想着这个事情,把“八阿哥会去给良妃祭奠”的这件事再记牢,边思索着边叮嘱八侧福晋:“既然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少,你便不要告诉旁人,只和我说了就行。”而后又威胁道:“倘若你敢再和旁人说,我必然要你好看!”

        八侧福晋赶忙连声说“是”。

        年氏仔细思量了下,正打算再细问多些东西。谁知突然生了变故。

        趁着年氏陷入沉思的这一个短暂时间,八侧福晋猛地把自己手臂从年氏手中抽了出来,而后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腿跑出了屋子。

        年氏眸光狠戾地望着她的背影,朝地上恶狠狠啐了一口,而后边往外赶着去追她,边继续去想那海东青的事情。

        这个时候,院子外头响起了嘈杂人声。

        很显然,八阿哥带着府邸里的家丁们在把箱子抬到这边院子里了,这儿要开始准备起来。

        年氏见状不好,她看这个院子不只一个院门,院角还有个小门,忙脚步一转从那个小门跑了出去。

        八侧福晋跑出院子后,正好碰到了抬着箱子过来的家丁们。

        八阿哥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忙问:“怎么了这是?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顺眼往她身后看,瞧一瞧是什么在“追着她”。

        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八侧福晋心里踏实了些,也不敢和八阿哥说起来自己与年氏的那些纠葛恩怨,只管说道:“我刚才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心慌,生怕这边有什么变故,忙过来迎接八爷。”说着她就伸手,想要揽住八阿哥的手臂。

        八阿哥颔首笑道:“你便是这样,胆小怕事。走吧,我们进屋里再说。”又借机离开了八侧福晋的身边,让她的没有揽成他的手臂。

        八侧福晋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的空落落的手,顾不上哀伤难过,忙拎着裙摆当先跑进了屋里。

        她比八阿哥更早一步进了屋,生怕年氏还在这里,探头探脑在里头瞧了许久,确定屋子里没有外人后,终是放下心来。

        八阿哥却觉得这个人行动怪异得很,不由拧眉:“你这是怎么了?何至于这样慌里慌张的。”

        “八爷许是不知道。”八侧福晋勉强笑着,说道:“我刚才睡梦中总觉得紧张害怕,像是做了个噩梦,虽然不记得梦的内容,醒来后却十分心慌……”

        刚才她这番话已经讲过一次了,八阿哥不耐烦去听,摆摆手示意知道了:“梦都是反的,你无需在意这个。对了,我有件事需要叮嘱你。”

        八阿哥刚才记起来,之前吩咐海东青事情的时候,他忘记了避开八侧福晋。

        若说有什么外人在场的话,也只有她了。

        如果她不把这件事向外人提起,那么这件事就只有他和他安排的那些人知晓,定然能够万无一失不会出岔子。

        八阿哥为了确保,忍不住询问她:“之前我和人说起那鸟的事情,你没和旁人讲吧?”

        八侧福晋不想失去八阿哥的宠爱,也不想让旁人知道她和年氏私下里有见面,忙说:“自然没和旁人讲。八爷叮嘱过我的,我可没忘。”

        八阿哥满意地轻轻颔首。

        虽说八侧福晋做事不利,但方方面面来说,总也比八福晋要强许多。最起码谨慎一些,也不至于随便对外人说道。

        这次带她来是个不错的决定。

        八阿哥满意至极,微笑着握住了八侧福晋的手——他还记得,之前她主动来挽住他手臂的时候,他故意避开拒绝了。

        现在他主动一些也没什么,反正这一次他安排了不少的事情,等到回去京城,他的府邸又是另外一个景象。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八阿哥冷静地想着。

        八侧福晋却心虚得很,半晌都不敢抬头去看他。

        如今热河行宫已经建成,占地很大,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院落。康熙帝来之前就给孩子们安排好了住处,大家到了后各自安排。

        八阿哥一家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面,这是八阿哥主动向皇上提起的,说自己住个小院子就成,大一些的院落留给兄弟们。

        为此康熙帝还表扬了他几句,让他十分欣喜。

        而五阿哥则住在了一个十分宽敞的院子里,因为五福晋和四福晋交好,所以四福晋和弘晖就各自占了他们院子里的一处厢房。

        原本五福晋的意思是让四嫂住在正屋,他们住在厢房。毕竟从序齿和地位来说,四阿哥一家都比他们五阿哥一家要身份高。

        不过,珞佳凝婉言谢绝了。

        人家五阿哥是一家人来的,她和弘晖统共就俩主子,而且还是娘儿俩,没必要这么麻烦。她和弘晖又不是日日在一处的,倒不如一人占了东厢房一人占了西厢房,来得更为自在。

        五福晋拗不过四福晋,只能点头应了四福晋的安排。可她总觉得自己好似占了四嫂的主位似的,不由唉声叹气好半晌。

        五阿哥倒是觉得没什么:“四嫂素来是个大方不计较的,而且她有什么不乐意的都会和我们直言。她既是这样说了,想必是真不计较。你又何必自己在这边难受?”

        五福晋苦着脸说:“你不懂。四嫂对我越好,我越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这样一来,我觉得我亏欠四嫂太多了,怎么补都补不上。”

        “倒也不是完全的一点都补不了。”五阿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四嫂不是受了皇祖母的嘱托,帮忙盯着年氏的吗?你帮她留意一下年氏的动向,就算是帮了四嫂大忙了。要知道四嫂每日里很忙,平时还得查看京城送来的各个铺子的账册,想分出闲心来盯着年氏,去也是难的。”

        五福晋闻言,拊掌笑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忙叫来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让她帮忙瞧一瞧每天里年氏都在做什么。

        “你注意些,别引起年氏的注意。”五福晋知道自己这个丫鬟是个谨慎的,就叮嘱她:“尽可能小心一点,别让年氏给发现了。”

        她明白自己性子大大咧咧的,想要“偷看”十分难,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索性找个可靠的丫鬟去做这件事,反而比她亲自做来的更为妥帖。

        丫鬟名唤冬青,是个十分稳妥的,闻言福了福身:“奴才明白。只是奴才如果经常留意着年氏的话,恐怕没办法一直伺候五福晋了,五福晋不如让海棠跟在您身边,也好日日照料。”

        海棠是五福晋身边另外一个大丫鬟,五福晋颔首应下后,又道:“若是你探听到些事情,不用和我说,自去找了四福晋去说。”

        五阿哥闻言,忍俊不禁:“你倒是明白你自己担不住大事啊?”又叮嘱冬青:“这回你得听你主子的。她难得聪明一次,总算是计谋用对了地方。只管回禀四福晋就行。”

        五福晋知道夫君在笑她,抬手捶了五阿哥一通才作罢。

        年氏从八阿哥的那个小院子离开后,没敢立刻回到五阿哥所在的院子。这一路过去,有不少的丫鬟和太监来来回回,甚至还有一些宫女,是皇上身边伺候的。

        她生怕被人看到,索性在旁边大树旁避了一会儿。等到来往的太监宫人稍微少一些了,她才低着头离开。

        回到了五阿哥所在的院子后,年氏坐不住,有心想要打听下关于八阿哥过几日的动向,又怕惊动了四福晋。

        ——这个院子里,虽然是五阿哥和五福晋住了主屋,可是年氏心里有数,这夫妻俩都是温和不太管闲事的。

        只有四福晋,十分难办,聪慧机智,但凡有一点点的苗头,都有可能被四福晋发现了端倪。

        年氏苦心思虑着究竟怎么绕开了四福晋而后关注八阿哥那边最为妥当。

        她制定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妥当的计划,从这天下午开始,隔三差五询问不同的人,关于八阿哥的动向问题。

        譬如八阿哥今日吃了什么,八阿哥计划去哪儿,今日八阿哥到过什么地方。

        年氏的身份导致她现在也只能接触到丫鬟婆子这些人了,完全无法接触到主子们。唯二她能接触到的主子,也不过是五阿哥和五福晋而已,偏偏这俩人压根懒得理她。

        年氏又到行宫各处去打听,看看各处的守卫安排情况。只是那些守卫都不耐烦搭理她,见她问了两次后就直接把她给轰走。

        冬青连续跟了她几日,发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甚可多说的,便来了四福晋这边寻四福晋,打算汇报一下自己这几日的“收获”。

        冬青来到四福晋的厢房时,弘晖正好也在。

        今儿天气不错,珞佳凝让人洗了一些水果送到房间,看儿子正好在院子里经过,就把他叫了过来一起吃水果。

        看到冬青的时候,弘晖还十分诧异:“怎的你今儿没跟着五婶婶?她平时都很倚仗你的,你不跟着她,倒是来我们屋子了?”说着往口中塞了个葡萄。

        冬青福身行礼:“奴才见过王妃,见过世子爷。”又道:“近日来,我家王妃给奴才安排了一个差事。但是奴才需得向雍王妃回禀,这是我家王妃的要求。奴才这才不得不来叨扰一番。”

        五福晋是恒亲王妃,因此冬青这番话才如此绕口。

        弘晖听闻她是来给自家母亲回禀的,忙擦了擦手站起来,打算离开。

        他知道自家娘亲和阿玛有不少事儿是夫妻俩私底下商量的,身为儿子,在家里不打扰父母已经十分习惯了,这个时候很是自觉地准备出屋。

        珞佳凝却把他叫住了:“弘晖一起听听吧。你五婶婶让我留意的事情,你说不定可以帮忙。”而后与冬青道:“你且说一说,五弟妹让你做的何事。”

        冬青就把这几日自己跟踪冬青得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四福晋,而后道:“那年氏做的事情,奴才大体总结了两点。一是不停打听八贝勒的事情,二是问守卫,她这个身份何时可以出行宫去买东西。”

        “既然年氏打听八阿哥次数那么多,你说她不停打听八贝勒的事情是个重点,这很正常。”珞佳凝道:“那你为何又觉得她去打听出行宫的机会也很重要?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她不过去问过两次而已。”

        冬青认真说道:“因为她说自己从京城带来的胭脂不够用了,需得赶紧出宫去买。可是年氏再蠢笨也不至于为了这事儿而非要出行宫去,故而奴才觉得这个事情十分不寻常,特意来禀了雍王妃。”

        珞佳凝十分满意地轻轻颔首。

        太后给五福晋找的这个丫鬟十分可靠,是个能干的。

        也难怪五福晋这样的性子脾气,还能够在恒亲王府说一不二,能够让府里的下人们都服服帖帖。

        她身边的这些能干大丫鬟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凡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五福晋都可以放手让大丫鬟们去做事儿,倒是免于她自己去办而闹出乱子了。

        珞佳凝拿了个荷包塞了碎银子赏给冬青。

        等到冬青离开后,她便问弘晖:“你怎么看这件事?”

        现在儿子长大了,很快就要娶妻,基本上要撑起一家的责任了。她得学会让儿子也开始插手这些事情才行。

        毕竟再经过一段时日以后,将会出现时局的动荡。

        弘晖身为雍亲王府的世子爷,定然会被不少人盯上,他在有自保能力的同时,也需得给他爹爹一样,适当的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这算是一种别样的必经之路,是张廷玉这样的饱学之士所无法教授的另一种路。

        弘晖刚才一直在仔细倾听着母亲和冬青的对话,他对于冬青所探听到的消息,还有另外一番自己的见解。

        “儿子觉得年氏必然是掌握了八皇叔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很可能是八皇叔的某些把柄,这才急慌慌地想要出宫去。”弘晖道:“她现在不过是个通房的身份,倘若她没有足够把握的话,不会冒着被守卫呵斥的风险去故意询问的。”

        其实珞佳凝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出来。如今弘晖自己发现了,这让她十分高兴。

        “你知道你八皇叔一直在明着暗着对付你阿玛。如今看到年氏如此,你打算怎么做?”珞佳凝问。

        弘晖怔了怔,试探着说:“……就……助纣为虐?帮助年氏?”

        他手心里开始有了些微汗意,不等母亲发话,已经开始摇头:“不行,这不成。额娘,如果想帮助年氏的话,您去吧。我怕是不成。”

        珞佳凝对着自家儿子兀自冷笑:“胆小鬼。这种需要给恶人做铺垫的事情,你一个年轻人不去做,难道让我这个年纪大了的人去做?”

        弘晖望着自家娘亲,年轻貌美,说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大家都相信。

        如今她却说自己年纪大了。

        弘晖有些为难:“可是皇祖父素来疼爱额娘,倘若额娘做点什么,即便是被皇祖父发现了,皇祖父都没二话,直接说额娘是对的。倘若让儿子去办这种事情,皇祖父那边若是问起来了,怕是会使得事情更加难办。”

        珞佳凝微笑:“为甚要让你皇祖父知道?”

        弘晖愣住:“额娘的意思是……”

        “这件事得偷偷来办。”珞佳凝沉吟道:“那年氏就是个蠢的。自以为十分聪明,实则做的都是一些损人不利己的破事。我是怕她把这件事搞砸了,才会叮嘱你留意她一下,让她顺利跑出行宫的。”

        弘晖若有所思。

        珞佳凝再接再厉:“你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不需要给她多铺垫什么,只管想法子让她出了行宫的侍卫范围。其他的事儿,她自会办成。”

        那个女人,让她做一些需要谨慎的事情,她可能办不来,比如偷溜出行宫这种需要高智商的事儿,她可能做不来。

        但是让她做大胆不要命的事情,她就很行了。譬如在八阿哥给皇上的礼物上动手脚。

        因此珞佳凝才会这般叮嘱自家儿子。

        珞佳凝知道,弘晖和胤禛不一样。

        宫里的成长经历让胤禛从小就清楚明白地知道,什么要去做,什么要去争。每当他有了一丝机会的时候,他就会不择手段去拿到机会。

        可弘晖不是这般。

        弘晖成长的太顺利了,府里甚至没有妾室的孩子和他抢夺,所以他宛若温室里的花朵,不教就什么都不知晓。

        珞佳凝这次对弘历所要求的,不过是一次小试而已,不需要他直接去和八阿哥的计划硬刚,只让他“侧面帮忙”就行。

        弘晖依然在犹豫着:“可是……”

        “不用可是了。”珞佳凝十分欣慰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你我母子一场,客气什么。这种事情交给你再好不过了。为娘相信你。看在我这么信任你的份上,你也会答应的对不对?”

        弘晖哽住。

        他这一路上已经连续着了母亲的道好几次了。但凡两人“起冲突”,他就压根没赢过。

        弘晖认命地叹了口气。

        得。

        阿玛那么厉害的人,都拿额娘没辙,他就别指望能斗得过额娘了。

        做雍亲王府的男人真难。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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