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竟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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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铭此言一出,四下之人无不震惊,即便是自认为导致女子不幸丧生的书生,此刻也是一脸愕然。
“在丹医未至之前,我们不可坐视不理,先核实一些事项。沙捕头,请先将报案者刁一奎带来此处。”
陈铭对沙子印交待完毕,后者随即离去传达指令。陈铭转过头来对赵德柱道:“我负责盘问这位书生,还请赵兄协助记录。”
“在下吴昌时,字来之,籍贯浙江嘉兴……赴金陵乃是为了参加东林宗门的文会……”
书生见陈铭处理事务条理清晰,并已发现新的案情线索,似与其心仪女子之死并无瓜葛,于是振作精神,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
他口中所述之事平淡无奇,大抵描述了自己如何抵达金陵城内的应天府,参与文会,结识了这名女子,两人又是如何在前日因口舌之争而闹别扭,今天中午又回心转意,打算去向女子道歉云云。
吴昌时絮絮叨叨地说着,赵德柱则奋笔疾飞地在一旁记录。然而陈铭此时却陷入了一种超然物外的状态,甚至说,他的内心颇感不安。
原本对于自己这位名侦探陈铭总是引来是非之事已感到无奈,未曾想这次竟意外遇见了一位历史上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位状元郎!
尽管这名状元后来疑似牵涉到了一件震惊仙凡两界的滔天大事。对于东林宗内部及其周边那些纠缠不清、跌宕起伏之事,陈铭一直秉持着置身事外的态度,从未有过主动出手的想法。
然而,此番际遇仿佛验证了天命使然。陈铭沉吟一阵后,终究收敛了心中纷繁杂念……
此番吴师兄过往云烟已不再提,如今他身陷是非之中,行事仍需公正无私。不多时,吴昌时供词已毕,陈铭亦将疑窦悉数解开。
“既然如此,请吴师兄过目这份口供,其中有无疏漏之处,若无疑问便请施法留印吧。”
陈铭接过口供细细查阅一遍后递与吴昌时,并言道。
吴昌时果真才情出众,眼观五行,瞬间便阅毕口供。他手腕翻飞,以灵符笔留下遒劲有力的字迹,随后轻轻按下真元烙印。
陈铭凝眉问道:“吴师兄所言属实,你踏入厢房之时,便瞧见采薇仙子临窗凭栏乎?”
“不错,我入门之际,但见采薇仙子凭栏独立,我刚欲唤其名讳,她便毫不犹豫地投身于碧波之中……”吴昌时节哀地说起那伤心一幕。
陈铭闻之,略有释怀,转而温言对吴昌时示意:“吴师兄暂且歇息,不可远离此处。”
话音未落,沙尘捕头已领着一名名叫刁一奎的弟子来到宴客厅前,向陈铭躬身行礼:“弟子刁一奎拜见大人……”
陈铭点头示意,继而对身旁的赵师兄及沙尘捕头指示:“二位,烦劳询问这位刁一奎,详述此事经过,并记录成文。”
不出所料,刁一奎所述之事,竟与吴昌时口中所述毫无出入!
面对这两份相符的口供,赵师兄不禁疑惑:“大人,如此众多之人亲眼目睹采薇仙子跃入水中,此事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陈铭并未卖关子,而是正色答道:“此事正是症结所在!那位采薇仙子实则是被人谋害窒息身亡,随后抛尸入水,时间应在昨夜或是今朝清晨……”
“而各位所见投江之女,定非彼女无疑!”此言一出,四周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其中刁一奎更是惊骇至瘫坐在地。
陈铭见状,忙安慰道:“刁一奎,你何必恐慌?本座尚未对你产生半点嫌疑之意。”
听陈铭这么说,刁一奎方如释重负,感叹道:“大人如此明示,小人心中稍安,然而咱们这片坊间出了这桩命案,恐怕今后生意难以为继矣……”
沙尘捕头闻言,不由得啐了一口:“你这小子,此刻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倒好,还在挂念生意!又不是你家开的铺子,闲得慌去嚼萝卜干管闲事。”
赵师兄也接口道:“若此案不清不楚,你们的买卖怕是要越发艰难。若错判冤屈,多了两个冤魂缠绕,只怕你们这坊子日日夜夜都要闹鬼不止。”
陈铭点头称是,附和赵师兄的观点:“没错,我们必须查明真相,不可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吴昌时听罢,立刻起身拱手致意:“大人英明,晚辈深感敬佩。只是晚辈斗胆请教,大人何以断定采薇仙子乃是死后被人投入水中,而当众投江者另有他人?”
陈铭对吴昌时提出的疑虑显然早有预料,他微微颔首,开口道:“此事还需从采薇仙子如今的状态讲起。”
“吴贤侄你看仔细,采薇仙子的秀发以及指尖,甚至指甲缝隙中是否异常洁净?”
“的确如此,采薇仙子生前便以洁身为重……不对,我明白了,若是寻常人身陷水中必会挣扎,指缝之间必然夹杂泥沙!”
吴昌时立刻领悟其中深意。
陈铭对吴昌时这位饱读诗书之人的反应颇为赞赏,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尽管众人见采薇仙子口中鼻中有水溢出,但这水未必就是此河之水,或者并非现下的河水!”
“而且众人皆亲眼目睹采薇仙子投水自尽,但这其实易如反掌,只需找一位身材相似、精通水性的女弟子,在众人面前跃入水中即可。吴贤侄你也只是看到了一道背影而已。”
听罢这一番解说,人群中那些反应敏捷、见解独到者已心领神会,纷纷嗟叹不已。
赵德柱摇头感慨:“此布局果真是煞费苦心啊!”
沙子印则是愣住,口中喃喃念叨:“这手段一听,就如同裤裆里放炮——吓得老夫一身冷汗!”
“这背后的凶手真是心狠手辣!”
吴昌时此刻已由悲伤化为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时,捕快已将上元秘境的验尸宗师牛奔请至,开始仔细查验尸体。
正如陈铭推测,牛奔的验尸结果证实了他的观点。
“千户大人所言不虚!此女确系生前遭受窒息致死,而后被人投入水中伪装成溺亡。经小人仔细检验,其口鼻内部有出血性损伤,并且浸水时间已逾两个时辰,窒息身亡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有一个疑惑之处在于,死者口鼻内的溺液与溺水死亡的情况并无二致,这该如何区分呢?”
牛奔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
对于牛奔的疑问,陈铭实际上已有十余种方法予以解答。但这位验尸宗师的专业问题却使他眼前一亮,决定直接回应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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