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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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快进来坐吧。”

        姐姐开门之后的惊讶，让我也吓了一跳，整整一周素心都没来过，我以为，她回儒门去了。

        可再见到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长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经最亲密的爱人，却落得相见无言，我惭愧。

        素心依旧扎起高高的马尾，素朴的打扮，难掩她桃花般的俏脸，总会给人清新的感觉。

        ”姐姐！”她礼貌恭敬，曾经我和她说过，我有一个孤儿院的姐姐，她还答应我。可以正式下山之后，帮我找到姐姐。

        姐姐面对我和素心如今说不清的关系，只当做平常对待，这让我心里不那么烦乱了。

        意外的是，跟素心一起来的人，还有付清绝。他居然还在A市，既然来了。我也该跟他叙叙旧了。

        ”安安，这几天事情太多了，我没来的及看你。”她清澈的双眼，透着温顺和歉意，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我默契的带她进了卧室里，付清绝点点头，并不急着跟我许久。

        关上卧室的门，怀里瞬间被柔软覆盖，素心直接扑进了我怀里，我虚弱的身体差点没站稳。

        她连忙松开我，扶着我躺下，自己也脱了外套，躺在我身边。躺在我怀里，她很想念。

        ”我记得，刚来学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一颗树下。那时候我就感觉你的表情有点怪。”她轻轻的述说着，有几分凄苦。

        曾经最熟悉的人，我却装作陌路，演得当然艰难，我记得，当时我曾冲动的想抱住她。

        ”对不起，我没法跟你相认，当初也是我......”

        ”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安安，我还能见到你，就满足了。”她急急的回答我。她还在担心我恨她。

        我伸手用力的抱住她，把娇柔的身躯完整的拥入怀里，她激动的颤抖了一下，顺从的钻进我怀中，仿佛回到了曾经的一切。

        我必须这么做，才能消除她的不安。

        搂住怀里的人，我能感受到她的安稳，柔软的手也在轻抚我的脸，好似在怀念，一双清澈的眼睛也在认真对视着我，而我平静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恨过你，我根本恨不起来，你别担心这些了，好吗？”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了一下，清澈的眼睛在泛红，我瞬间明白了，其实素心一直都明白，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她当然了解我的性情，我根本不会恨她。

        ”安安，相认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你没有恨我，可你一走就是三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我也知道，你可能永远回不来了，我宁愿你是恨我，这样你的死，在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我这三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啊！

        不！是我的冲动寻死在折磨你啊！

        愧疚再度让我难以心安，本就无力的身体，连抱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渐渐松开的手，变成了素心在用力抱我，她扯开扎起的长发，三千青丝瞬间如瀑布，乌黑的盖在了我们两人的身前，迷人双眼。

        ”以前，我很不喜欢这头长发，它越长，你离开的日子就越久，可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喜欢我的长发了，我终于可以把留了这么久的长发给你看，你喜欢，对吧。”

        白皙的手慢慢撩起长发，披散开已经盖过了她的腰身，我的出现，可以释怀她多年的凄苦折磨吗？

        ”我以为你已经回儒门了。”我试探的问她。

        她深情的看向我，曾经的深爱和默契，让我知道，她想让我吻她，如果我身体健康的话，这样和她相拥，我一定会忍不住怀念她柔软的唇瓣，可现在，病弱让我心静如水。

        ”那晚，江门的人，从密道里逃跑了，只抓住了一部分，事情也算圆满解决了，也许他们还会回来，我......我本该回儒门的，可我还想你，想留在这，所以申请继续留下帮忙。”她说完趴在我胸前，依恋不已。

        和沈玲玉相比，也许她是幸运的，等到了思念的人。

        我想，她申请留下来，也有琴圣帮忙说话吧。

        ”那我们的关系。”我直接说到了关键，她留下来，该如何面对我，面对好朋友戴安妮？

        说到底，我和素心并没有决绝的分手，形同陌路，只是无奈没有答案没有未来，我不想继续痛苦才寻死离开，正如戴安妮所说，我和素心没分手，她的离开，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不打扰你们，也不要求你再爱我了，我只要能看见你好了，而且，我也不允许跟别人恋爱......”她语气尽是卑微和无奈，三传人的身份和责任，她始终在恪守，留下来，仅仅是奢求一份温暖吗？

        ”安安，我会永远替你保密，你做你的林小暖，你可以跟安妮结婚，生子，过你想要的生活，这些，我都给不了你，我也没资格跟你继续以前的关系了，留下来，默默的看着你幸福，我就满足了......”

        深爱却无法给予，这是最无情的戏虐，素心的选择，还是在折磨她自己？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听到她的独白，我比死还难受，我用死折磨了她三年，现在还有继续在她眼前折磨她？余肠池亡。

        ”三年了，我只想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绝对不打扰你和安妮，只是......你偶尔陪陪我就好。”她看出了我的纠结，坦然的解释道。

        偶尔陪陪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我不能......”

        话还没说完，素心突然捂住我嘴痛苦摇摇头，生怕我拒绝一样，我才看见，她双眼布满泪花，终于止不住泉涌，哭泣带着委屈。

        ”我留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早晚还会回去，再走的话，我就永远看不见你了，永远都看不见......”她哽咽的捂住嘴，抽泣了着说：”安安，这是我这辈子最后能看见你的日子了，我只有这个要求，求你答应我吧......”

        最后相见的时光，仿佛是阴阳相隔的告别，我瞬间像被抽干了力气，好像被宣判了身患绝症，等待着死亡。

        而这，就是我和素心如今的关系......

        永远见不到她，我会心痛吗？我会！我会痛的要命！三年里，思念慢慢被消磨得淡然，如今再相见，过往的记忆早就不受我的控制，我也曾想过，即使始终没跟素心相认，我只是她眼里的林店长，她回去的时候，我依然会心痛哽咽，悲痛强行吞进肚子里，可如今......

        那一场梦，是真的？大雨中，熟悉的人在一个一个离开，于晓婉已经彻底告别了我的人生，而现在，素心也在印证这个噩梦吗？

        怀里哭泣的素心，哽咽的浑身颤抖，我大力抱住她，不顾一切的抱住她，把她压在身下，不顾她泪水满面，绝望痛苦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前尘旧梦，在一吻中，彻底掀翻了我的压抑，激烈拥吻的两个人，双双留下泪水，交织在唇间，交织在对方的脸上。

        痛哭，激动，素心渴望这一刻太久了，分别三年，却也是永远的分别。

        唇瓣和舌头拼命的纠缠对方，绝望般享受着半刻的温存，好像在等待着慢性死亡。

        ”素心，我们下辈子，还做青梅竹马好吗？”我声音颤抖的看着身下的她，眼泪瞬间低落在她脸上。

        ”安安！安安！”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拼命的抱住我痛哭，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嘤咛：”我......我给不了你的，下辈子，一定都给你！一定给你！”

        泣不成声，痛入骨髓。

        我们两人哭声中相拥，直到互相都哭得疲惫，泪水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衣服和枕头湿透，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我却出了一身的汗，热的我浑身都不自在，我惊醒了，我的病好了？

        看着怀里昏睡的人，脸色疲倦不堪，眼睛一直在红肿，漂亮的眼妆也哭花了，我才发现，她这几天一定是没休息好，也在苦苦纠结着，一定每晚都在哭泣，所以才画了眼妆来见我，掩饰自己的疲倦。

        她一直在在乎我。

        可在乎的日子不多了。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钟了，我帮身边的人盖好被子，独自离开了卧室，客厅里开着灯，付清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也没多问，我很意外他居然还没走。

        ”你来这里，不怕被秦伍阳的人跟踪？他早就注意我了。”我默默的点上烟。

        ”他敢吗？”付清绝淡然的笑着，目光深邃的看着我，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你长大了，长大了好多，比以前也忧愁了不少。”

        ”你逍遥避世，能理解民间疾苦？”我抽着烟，烟雾缭绕，让我看不清付清绝，可我又看的那么清晰。

        ”疾苦我不懂，可人的感情，我比你懂得更多。”他深沉的笑了，年轻是的琴圣，一代风流人物，红颜知己也不少。

        ”为什么你也同意继续隐瞒我的身份，你可是三教高层。”我不懂付清绝的不拘于世，但是他看着我长大，更了解我。

        ”留在三教里，你的人生只有一条路，而林小暖的人生，也许有无数个选择，浮生如梦，梦是如何，一切都在你自己手里。”

        ”这个梦，有点累......”

        我看向卧室的门，昏睡的素心，脸上还挂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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