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的梦

她开口后，宋铃让苏旻用本子进行记录。

        后面的理由似乎让周黎蕴很难启齿，挣扎了几下才又继续说道：“这是同学送我的，这个东西已经是我最贵重的东西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沉默了。

        “没有了？”苏旻顿下笔抬头看着她。

        周黎蕴感受到对面焦灼的目光，再次埋下了头。

        宋铃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换上一副和善的模样，耐心地说道：“别担心，我们不会问太多，如果你说完了就可以拿走黄金。”

        周黎蕴点了点头，宋铃把她要的十克黄金放在桌上，正好在发卡的旁边。

        周黎蕴这才抬起头来，伸手去拿起了黄金，害怕对方反悔一般迅速塞进了校服口袋里。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得到宋铃回应后，周黎蕴站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又看着桌上那个闪着微光的银色发卡，“我还能换回它吗？”

        “不能。”宋铃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明白了。”周黎蕴不舍的看着发卡，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

        周黎蕴走后，坐在两侧的两人盯着那个银色发卡，谁都没有拿起来查看，在等着宋铃开口，说说发卡的价值。

        结果宋铃什么都没说，拿起发卡朝房间走去。

        “今天传单发的不错，开业大吉！”

        说完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留下两个人呆坐在客厅里。

        “这就结束了？”苏旻觉得这个店开得真轻松，写几个字就能分到黄金。

        话刚说完，苏旻就发现金俞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苏旻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回到了房间里。

        把金俞送上床上躺着后，又跑下楼找了老板，不一会老板就送来一张新的床垫，折腾了好一会，动静还不小，也没有吵醒金俞。

        苏旻躺上床，八脚虫也跟着躺在床脚，今天它一天都没有出门，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懒洋洋的生活。

        “那个柳家好像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等我打听好了在什么地方，带你过去看看。”苏旻拨弄着八脚虫的壳，八脚虫趴下了几条腿，表示同意。

        客栈的床真的很舒服，苏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有一团看不清的金色光亮。

        宋铃坐在床上，望着手心里的银色发卡，脸上流露出笑意。

        随着她的注视，不一会发卡就变成了细碎的沙砾，然后蒸发成雾气，流入了眼睛里。

        森林般深邃的绿色瞳孔又明亮了几分，如果此刻她站在森林中，定会被鹿群当作觅食的猎豹。

        “金俞？”苏旻感受到自己仿佛躺在地面，下意识担心金俞的安危脱口而出。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梦里的金色光芒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高楼，应该是禹城的居民楼。

        他尝试抬起脚向前走，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行走的动作，但是眼前的画面却在移动，正对着他的背影，穿着蓝色校服，看起来很眼熟。

        周黎蕴？

        苏旻发现自己的声音回响在自己耳边，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听到，这里难道是——梦里？

        这个梦简直太清晰了。

        苏旻看着周黎蕴走进大楼，视角也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向前。

        这是电梯？苏旻心里想着，跟那个绳子一样的上升方式。

        电梯停了下来，周黎蕴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抓了抓衣服口袋，似乎在确认东西有没有掉。

        确认好后径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门前，按动了门铃。

        “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叫你tm出门带钥匙就是不长记性是吧？”打开门，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看清人后破口大骂。

        周黎蕴没有说话，侧身钻进了屋子里。

        男人生气地关上了门，发出不小的响动。

        苏旻这才发现，男人是个瘸子，一瘸一拐地朝沙发走去，一下就倒在了上面，茶几和地面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食物口袋和垃圾，如果苏旻需要走进去的话，简直无从下脚。

        “这么晚回来，你是不是想饿死我！”男人的眼睛被头发遮住，看不清表情，“拿着我的钱上学，天天在学校里跟人鬼混是吧！”

        周黎蕴还是那个习惯性埋头的姿势，似乎快要哭了出来，抽泣了几下又赶紧打住，试探了几下从包里摸出了那块小小的黄金。

        “哥”周黎蕴嘴里小心翼翼地蹦出一个字，朝男人伸手摊开了手。

        周齐安看到黄金后一下就从沙发上坐起，抓过了黄金，握在手中，流出了泪水。

        边哭边笑，手不停地发抖。

        “好妹妹，哈哈哈”拿到黄金的周齐安立刻变成了温和的哥哥。

        “这是最后一次了，哥哥你拿着这金子去还了赌场里的债，然后再也不要去那个地方了好不好？”周黎蕴看到自己正常的哥哥又回来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半个月前哥哥满身是血回到家，之后他就性情大变，开始在家里疯狂翻找东西，说自己要三千块钱。

        周黎蕴想到自己哥哥最喜欢去那个赌场，便想着是欠了赌场的钱，所以才会被打，可是她一个学生哪里来钱，直到在街上收到了苏旻他们发的传单，她问过同学，十克黄金差不多就够了。

        “什么债？”周齐安听到这话问道。

        “你不是欠了赌场的债吗？”周黎蕴缓缓开口道。

        周齐安突然俯身摸了摸周黎蕴的头，笑着说道：“对啊，所以我要谢谢你，我的好妹妹，现在这块黄金就是我下次翻盘的资本！”

        周齐安早年间做股票起家，开了个投资公司，后来公司破产，他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不甘中，拿着剩下积蓄，不停地想在赌场里“翻盘”。

        周黎蕴听完哥哥说的话，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伸手想要抢过金子，被周齐安抓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周齐安恶狠狠地捏着周黎蕴的手。

        周黎蕴拗不过他，被甩到了地上。

        看着毫无反省的哥哥，又想起那个银色发卡，那是她收到过的第一个礼物，大哭了起来。

        苏旻看着眼前的画面，想做什么又无能为力，他渐渐发现这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因为他不仅能看到这些清晰的画面，还能清楚了解到他们的内心和发生过的事情。

        周齐安摔门而出的声音伴随着周黎蕴的哭声，让苏旻的意识逐渐混沌起来，陷入了黑暗中，那团金色的光芒再次出现，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又清晰了起来。

        这次天亮了，周黎蕴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一晚上，她用力地用冰水清洗着脸颊，想要降降温。

        之后她整理了衣服，空着手出了门。

        苏旻的视角跟着她走到了学校门口，周黎蕴在门口顿住了脚，像是看到了谁，想要避开的样子。

        “周黎蕴！”校门口迎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相同款式的蓝色校服，怀里还抱着一个书包。

        他走到周黎蕴旁边，见周黎蕴也不停下来，便跟着她的步伐边走边说。

        “你昨天怎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书包也忘了，得亏我给你收了起来。”说着把书包往周黎蕴怀里一塞。

        周黎蕴抱着书包，还是埋着头说：“谢谢你。”

        男生听到回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问道：“你昨天是着急回家过生日吗？”

        周黎蕴正想摇头，立刻反应过来又点头。

        “那个发卡你还喜欢吗？”男生看了看周黎蕴的头发，“我看你没戴当然我的意思不是一定要逼你带！”

        他赶紧解释道。

        “谢谢你，只是不太适合校服，所以就没戴。”周黎蕴心虚道，“对了，你什么时候生日，我到时候也送你个礼物。”

        “不用！”男生直到周黎蕴家里情况不是很好，不想她因为礼物感到压力，“那下次，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你戴着它好吗？”

        话都说到这里了，周黎蕴只好先搪塞着答应。

        两人并肩走进了校园。

        “苏旻苏旻！”是金俞的声音。

        苏旻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张漂亮的脸孔映在面前，神色慌张。

        “你终于醒了。”金俞长呼了一口气，坐在床上。

        “什么时间了？”外面太阳照了进来。

        “上午九点。”金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我比你早醒一会儿，被你吵醒的。”

        苏旻这才发现自己滚到了地上。

        金俞指了指苏旻的脸，“你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吗？我刚以为你要死了。”

        他似乎云淡风轻地描述着，丝毫不提刚才自己被吓得不轻。

        “我好像做了个梦。”苏旻说着，他感觉自己头很痛，不停地揉着，“梦到了周黎蕴，还有他的哥哥。”

        “周黎蕴？昨天的学生？”金俞疑惑道，“你见过他哥哥吗？”

        苏旻摇头，他第一次来禹城，怎么会见过她哥哥。

        “那个梦很真实，我觉得就像我的魂魄出窍了，跟着他们走。”

        金俞若有所思，又抬头摸了摸苏旻的额头，“有点烫，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不知道，梦里面的人，还有声音都很清楚，她有个哥哥，对她很不好，叫周齐安”

        房间门被猛地打开。

        “周齐安？”是宋铃，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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