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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两强相斗,佳人遭殃


  当天晚上,童姥竟又去将那“汪”姑娘用棉毯裹了来,送入他的怀中:“你的功力太浅,要两次才能清除她体内的阴毒。”

  说完,自行走出石屋。

  那“汪”姑娘悠悠叹了口气,道:“我又做这怪梦了,真叫我又是害怕,又是……又是……”

  江枫道:“又是怎样?”

  那“汪”姑娘抱着他的头颈,柔声道:“又是欢喜。”说着将右颊贴在他左颊之上。

  江枫只觉她脸上热烘烘地,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了她纤腰。

  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石屋里,江枫想像着“汪”姑娘的神仙容颜,心中热血上涌,整个人晕乎乎的,有些神游物外。

  忽然,他猛地一惊:我是来给“汪”姑娘解毒的,可不能迷失了自己误了正事。

  赶紧收剑心神,再一次默想童姥传授的双修之法,运起纯阳至尊功,将至纯至阳的内力通过特殊途径,缓缓注入“汪”姑娘经脉当中。

  哪知这次“汪”姑娘却不太安静,险些害他岔了气受内伤,还好最后有惊无险……

  良久之后,那“汪”姑娘偎依在江枫胸前,柔声道:“平日我对陌生男人懒得看上一眼,怎么这两天没来由的心旌荡漾,不由自主?更奇的是,我心里想着爱侣,爱侣就出现在我眼前……唉,真希望这奇梦永远不会有醒来的一天……”

  江枫明白,她口中所说的爱侣必定不是他,而是她的表哥——慕容复。

  没有错,这位被童姥喂了升仙极乐丸的“汪”姑娘,就是王姑娘王语嫣。

  “语嫣,我其实就在你不远处等着你,只要你愿意,我愿天天陪你做这甜蜜的梦。”

  “真的吗?”

  “千真万确!”

  王语嫣突然伸出她那温软的手掌,抚摸江枫的嘴唇、鼻子、眼睛,慢慢地又摸上了他的眉毛,摸到了他的额头、头顶。

  她似乎是在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又似是以手代目,回忆确定是不是心上人的相貌。

  江枫忽觉王语嫣手一窒,身子轻颤了一下,声音有些变了:“表哥,你的相貌怎么有些变了?”

  江枫一听,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涌上来,有些气苦,忍不住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不是你的表哥,我是小花匠,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想着你那看不着摸不着的表哥了。”

  话一说完,嘴巴就被王语嫣的温软的小手堵住了:“表哥,你别生气,我不应怀疑你的。”

  说完,她主动吻了江枫一口,又重复道:“你就是我表哥。”

  江枫怔了怔,轻叹了一口气:“语嫣,我就是你表哥。”

  ……

  此事过后的第三天晚上,童姥对江枫说道:“明日午时,我的神功便练成了。收功之时,千头万绪,凶险无比,现在我要定下心来好好的静思一番,你别打扰我,以免乱我心神。”

  江枫郑重地点头答应。

  便在这时候,忽听得一个蚊鸣般的微声钻入耳来:“师姊,师姊,你躲在哪里啊?小妹想念你得紧,你怎地到了妹子女儿家里,却不出来相见?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这声音轻细之极,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

  江枫脸色一变道:“她是谁,是不是你那对头?”

  童姥倒还沉得住气,说道:“她就是我的死对头李秋水。”

  “原来你们还是师姐妹,却为了一个男人闹得水火不溶,是应该说你们愚不可及,还是说应该褒扬你们至情至性?”江枫不由想到。

  可他很担心被李秋水找到:“前辈,她不会马上就寻到这边来了……”

  童姥道:“她虽知道我到了蔓陀山庄,却不知我躲在何处。山庄房舍几百,她一间间的搜去,搜个三五天,也未必能搜得到这儿。只消挨过明日午时,我便不怕她了。”

  江枫这才放心。

  果然听得李秋水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声息全无。

  但过不到半个时辰,李秋水那细声呼叫又钻进石屋来:“好姊姊,你记不记得无崖子师哥啊?他这会儿正在小妹身边,等着你出来,有几句要紧话儿,要对你说。”

  江枫低声道:“前辈,别听她的,她肯定在胡说八道。”

  童姥说道:“她是在运使‘传音搜魂大法’,想逼我出去。她提到无崖子什么的,只是想扰乱我的心神,我怎会上她的当?”

  但李秋水的说话竟无休无止,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的说下去,一会儿回述从前师门同窗学艺时的情境,一会儿说无崖子对她如何铭心刻骨的相爱,随即破口大骂,将童姥说成是天下第一淫荡恶毒、泼辣无耻的贱女人,说道那都是无崖子背后骂她的话。

  江枫听得心情烦躁,索性撕了汗巾塞入双耳。

  童姥见了,淡淡的道:“这贱人以高深内力送出说话,声音是阻不住的。你须当平心静气,听而不闻,将那贱人的言语,都当作是驴鸣犬吠。”

  还好江枫活了几世不是白活的,听李秋水所说童姥的种种恶毒之事,全当她在放屁,倒也没受到多大影响。

  不过,他是局外人能置身事外,可童姥这局内人可就不一定了,不由担心道:“前辈,你练功的时刻快到了罢?这是你功德圆满的最后一次练功,事关重大,听到这些言语,岂不要分心?”

  童姥苦笑道:“你到此刻方知么?这贱人算准时刻,知道我神功一成,她便不是我的敌手,是以竭尽全力来阻扰。”

  江枫道:“那么你就暂且搁下不练,行不行?在这般厉害的外魔侵扰之下,再练功只怕有点……有点儿凶险。”

  他前几天刚有过一次差点岔了内息的经历,对其中的凶险也算是有了切身体会,所以有此担心。

  童姥道:“这件事我早已千百遍想过了。这贱人一面以‘传音搜魂大法’乱我心神,一面遣人搜查我的踪迹、看管好船只,甚至将船都毁了。”

  “这蔓陀山庄是建在太湖之中的一座小岛上,离岸远得很,任你武功再高,没船根本逃不出去……小花匠午时已到,姥姥要练功了。”说着咬断了一头大白鹅的头颈,吮吸鹅血,便即盘膝而坐。

  江枫只听得李秋水的话声越来越惨厉,想必她算准时刻,今日午时正是她师姊妹两人生死存亡的大关头。

谷皙</span>  突然之间,李秋水语音变得温柔之极,说道:“好师哥,你抱住我,嗯,唔,唔,再抱紧些,你亲我……。”

  江枫一呆,心道:“这话风怎么变了?”

  只听得童姥“哼”了一声,怒骂:“贼贱人!”

  江枫大惊,知道童姥这时正当练功的紧要关头,突然分心怒骂,那可凶险无比,一个不对,便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迸断。

  同时也有点佩服李秋水这老司机,为了手刃仇下,什么下限、脸面都不可了。

  却听得李秋水的柔声昵语不断传来,都是与无崖子欢爱之辞。

  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骂道:“贼贱人,师弟从来没真心喜欢你,你这般无耻勾引他,好不要脸!”

  江枫惊道:“前辈,她……她是故意气你激你,你千万不可当真。”

  童姥又骂道:“无耻贱人,他对你若有真心,何以临死之前,巴巴的赶上缥缈峰来,将七宝指环传了给我?他又拿了一幅我十八岁那年的画像给我看,是他亲手绘的,他说六十多年来,这幅画像朝夕陪伴着他,跟他寸步不离。嘿,你听了好难过罢……”

  江枫风她滔滔不绝的说将下去,焦急万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李秋水,我在这里吗?

  果听得李秋水嘶哑的声音越来越近:“你说谎,你说谎。师哥他……他……他只爱我一人。他绝不会画你的肖像,你这矮子,他怎么会爱你?你胡说八道,专会骗人……”

  江枫此时但见黑影一闪,凝神再看时,石屋内哪有童姥的半点影子?

  只听得不远处童姥在叫道:“贼贱人,你以为师弟只爱你一人吗?你当真想昏了头。我是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师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师弟说,我到老仍是待嫁之身,对他始终一情不变。你却自己想想,你有过多少了……”

  童姥的话没说完,就听砰砰砰接连几十下大响,江枫在石屋外望去,但见草木纷飞,碎屑飞扬,一棵脸盆大的垂柳被连根拔起,斜斜向外飞去,“砰”的一声落入湖水中,溅起几丈高的浪花。

  江枫见这等声势,自己无论如何是插不上手的,又想:不知今日这场争斗谁胜谁败,倘若童姥得胜,那一切好说,万一李秋水得胜,自己相助童姥的事会不会被她发觉?

  想到这,他赶紧躲进石屋,只从小窗向外张望。

  还是跟刚才一样,石屋被一小丘挡住,看不到人影,只看到漫天飞舞的碎叶杂物。

  看了片刻,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闪电一般落到不远的湖面上。

  这下江枫看清了,黑影自是童姥,白影却是一位身姿曼妙蒙着白纱的女子,自是李秋水无疑了。

  两人轻如柳絮般踏在湖水上,只是那么顿了一顿,转眼间又斗在一起。

  江枫见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都在急剧旋转,两团影子倏分倏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拍拍之声,显是童姥和李秋水斗得正剧。

  江枫见二人身手之快,轻功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哪里分得出谁是童姥,谁是李秋水?

  忽听得拍的一声大响,童姥“啊”的一声长叫,似乎受了伤。李秋水哈哈一笑,说道:“师姊,小妹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

  正在李秋水得意的当口,童姥突然一个转身,向石屋电射而来。

  李秋水没想到童姥一言不语就开逃,边追边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江枫见童姥往石屋方向逃,暗叫一声:“苦也!”

  他正想找个地方躲藏,忽见童姥直接越过石屋门口,闪身飘入侧边的杂物间。

  他一犹豫,童姥已从杂物间出来,李秋水也已追到离石屋两丈外。

  他发现童姥从杂物间不是空手出来,手上多了一个人。

  见童姥将那人放下,挡在身前,看来是想当人质。

  江枫一看到那人的背影,心里就隐隐感觉不妙。

  当那人被童姥推着转过身来,好面对李秋水时,江枫从小窗偷望出去,一看见那人的面貌,不由心中大惊。

  原来被童姥当作人质的,就是王姑娘王语嫣!

  “我外孙女果然被你擒来当了人质!”李秋水一看到王语嫣,恨声道。

  “要不然,我千里迢迢从天山跑江南姑苏来做什么?”童姥得意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嫣儿,你死后,我会为你报仇的。”李秋水说完,遥遥一掌向童姥击来。

  “师弟,你快来看看,这贱人竟狠毒如厮!”童姥说着,将王语嫣往身前一挡。

  李秋水到底没有到虎毒食子的地步,她这一招只是虚招,也是试探童姥真的敢不敢拿人质当挡箭牌,毕竟这是十分丢脸的事。

  一招试完,她明白目前的情势,她冷冷道:“你干脆把师弟的外孙女杀了算了。”

  童姥一听,脸上神情变狰狞起来:“都是你这贱婢!无耻的贼贱人!千方百计去勾引师弟!害他被你的美色所惑!”

  说着,已处于不敌地位的童姥竟主动向李秋水进攻,两人又斗了起来。

  童姥有挡箭牌在手,只管躲在王语嫣背后动手,李秋水投鼠忌器、碍手碍脚,很快形势就逆转,处于下风。

  江枫见二人相斗良久,他在石屋中都感觉劲风扑面,更何况处在漩涡中被点了穴道的王语嫣。

  此时她,发钗散乱,白色长裙已碎成蝴蝶状,露出白色内衣和雪白肌肤。

  她的脸上已是泪痕满面,眼中也满是惊恐、伤心和绝望。

  但打斗中的两人根本无暇理她的感受,童姥自不用说,李秋水能做到不伤她已是极限。

  童姥占了上风却久战无功,见李秋水背靠着一棵一人抱的红枫树,心中一狠,突然猛地将王语嫣向她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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