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海燕，你还关心我吗

“爷爷。”看着杜司令，杜海安喊的这声爷爷里透着为难，他是真的很为难，海燕让他瞒着爷爷，却因为上了报纸被爷爷看到，如今爷爷要求要见海燕，他哪里敢安排，主要是海燕根本不想见爷爷。

        “有问题？”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杜海安为难的样子让杜司令脸色十分不悦，想要见见自己的孙女，他为难什么，又不是见他。

        “爷爷，海燕倔强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她不让我告诉您她回来的事情，就是还没想好见您，您能不能再给她点时间，等她想好了，会来见您。”海燕和爷爷之间的矛盾，他相当的无力，想了各种办法，却依然没一点成效。

        大伯和伯母是导火索，可大伯和伯母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爷爷想要放下过去的事情，认回海燕，可海燕却放不下，如今海燕和向南结婚，希望向南能让海燕有所改变，放不下过去，生活怎么能美好？

        他希望海燕幸福，哪怕海燕的幸福不是自己给的。

        听了杜海安的话后，杜司令默了，想起几年前，海燕第一来杜宅，是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后，海燕终于来到杜宅，他很高兴，甚至到门口迎海燕。谁知，海燕还没进门就问他，可曾后悔过，他明白海燕的意思，海燕是为她的父母问他，可他当时没现在想的透彻，回答她的是不悔。

        “既然如此，我与你们杜家就毫无关系，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办任何事，也请你别再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第一次踏进你们杜家，也将会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若再踏进这里，我爸妈就会死不瞑目。”想到海燕当时说的话，杜司令只觉得心再次没撞击了一下，多么严重的字眼，若她再踏进这里，她的爸妈会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少辉和元霜死于空难，他是难过的，也是愧疚的，所以才想认回海燕这个孙女，好好的补偿她，不过，海燕还真是说到做到，说不会来找他办任何的事情，就真没来找过他。

        海安有定期的告诉他关于海燕的事情，直到五年前，海燕彻底失踪，他们找不到，向阳也找不到，现今，海燕回来了，他想看看她，却还是不能吗？

        “爷爷。”见自己爷爷徒然的面色，好似一时间老了几岁般，杜海安看的心里难受，心疼喊了他一声，爷爷一生戎马沙场，是军营里说一不二的司令，对待他们虽然严厉，却都是为了他们好，让他们有个平坦的未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爷爷。

        可在海燕这件事情上，爷爷无可奈何，他也是无可奈何。

        “你去忙吧。”没看杜海安，杜司令一挥手，示意杜海安可以走了，他浑浊的目光落到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张发黄得照片上，照片上三个人，一个中年人坐在中间，后面分别站着两个少年，三人都穿着统一的军人服饰，看起来是那么的英气焕发，朝气蓬勃。

        杜司令的目光看着其中一个少年，少辉，我现在后悔了，可是，海燕却不给我后悔的机会了，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杜海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爷爷，海燕的事情……”

        “我有分寸，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打断杜海安的话，杜司令目光没离开过照片。

        杜海安想了想，对杜司令行了个礼，转身出了书房。

        杜司令伸手拿起照片，细细的看着，在心里无声的叹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反悔就能拥有的，他的儿子，他只能死后去地下见了。

        向家，坐在椅子上的向阳，手里拿着报纸，修长的五指紧攥起，恨不得把报纸都捏碎成一片片，就如他现在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海燕和老二带着孩子逛商场，难怪她不愿意自己给她当司机，因为她有了专属的司机，老二就是。

        海燕，你真的说不爱我，就真能不爱了吗？

        越想向阳越觉得自己心脏抽痛的厉害，不，要想了，他要去找海燕说清楚，即使答案又是另一波冲击心脏的痛，海燕误会了他和杜海珊结婚，他也要说清楚，可是，说清楚了又能怎样，海燕已经是他弟弟的妻子，难道，他还想改变什么吗？

        不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向阳将手里的报纸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花园里有几颗果树落光了叶子，萧条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如他此时的心境，想平静，却又无法平静。

        海燕和小宇吃了早饭，回到小宇的房间，玩了一会儿，小宇有些困了，海燕让他到床上睡会儿，小宇很乖巧地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小宇就睡着了。海燕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儿子熟睡的小脸，秀气的眼睑下，有些可疑的青色，海燕忽然想起，回来的这两天，她都是让小宇一个人睡。

        见到向阳，让她乱了心神，居然忘了小宇还是个孩子，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晚上怎么睡的好，在法国时，小宇是和她一个房间，孩子小，她不放心小宇一个人睡，在这个陌生的向家，她却丢小宇一个人睡。

        看着儿子眼睑下的黑眼圈，海燕的心一阵阵抽痛着，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儿子没睡好，她都没发现，真是该死。

        想起小宇说，他想吃她烤的牛角面包，海燕俯身在小宇粉嫩的小脸上留下一个吻，宝贝，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就有牛角面包吃了。

        海燕掖了掖被角，起身往外走，在门口处，海燕看了看房间里熟睡的孩子，微微一笑，轻轻的关上门，一转身，跌入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

        海燕看着不远处站的向阳，脸上的微笑缓缓僵住，清澈水眸里闪耀着复杂的光芒，望着他同样复杂的瞳仁，海燕忘了如何反应。

        向阳见到她，心里是喜悦的，迈步朝她走去，海燕愣愣的看着他，心失序的跳着，理智告诉她，逃，脚下却如灌了铅般，动也动不了。

        “海燕，我们谈谈。”来到海燕面前，向阳冷峻的脸看不出情绪，深邃如幽幽寒潭般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多想伸手抱住她，可是，他不敢，因为她想逃开的意愿都写在了脸上。

        海燕毕竟离开了五年之久，他不想海燕对自己反感。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吧？”垂下眸子，海燕不看他，清冷的声音有着居然与千里之外的意思。

        她是真不知道和向阳能说什么，今早，两人的对话好似又回荡在耳边，不过，都是围绕着向南的，向南似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又似是阻隔，到底是什么，海燕自己也说不准。

        “有，相信我，我们有很多要谈的。”海燕逃避的样子，让向阳无形中生出一股怒气，他伸出手，握住海燕的手臂，强制性的把她带了他的书房，在关门落锁时，海燕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我们没什么好说，向阳，你让我出去。”挣脱开向阳的大手，海燕伸手去拧门把。

        两人都是在门口，向阳长臂一伸，抱住她，脚下一个移位，瞬间把海燕压在了门和他强健的身躯之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

        海燕心窒了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身体因为和他的接触，战栗的轻颤了一下，脑子里警钟大响，她最怕和他独处，那天晚上差点失控，不能说全是他的错，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要不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把两人从迷雾中惊醒，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她现在是向南的妻子，若是和他发生关系，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呆在这个家里，和向南结婚，不光是为了和向南作伴，让悠悠能够安心，也为是和过去，或者是说和他，斩断以往的一切，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们没什么好说吗？”低下头，向阳在她耳边说道：“海燕，你突然离开我，让我再也找不到你，不该说说为什么吗？回来后，你却嫁给我的弟弟，不该说说为什么吗？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小宇吗？”

        他曾想过小宇是老二的孩子，因为长相，小宇长的和老三很像，一看就知道是向家的孩子，但真正的细想后，他发现，事情有蹊跷，老二那么爱孙幽悠，不可能在爱孙幽悠的情况下和海燕有什么，且小宇的年龄也不符合。

        他当年以为孩子是冷烨的，毕竟，那天早上，他进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的味道和床上的痕迹，在在说明发生了什么，所以在海燕告诉他怀孕时，他才下意识地认为孩子是那晚留下的，是冷烨的孩子。

        如今见小宇的长相，和冷烨根本挨不上边，长相确定了小宇是向家的孩子，和海燕有关系的只有自己，所以，小宇是自己和海燕的孩子。

        他的猜测是很合理，就等着海燕确认，

        向阳一股脑的丢出问题，也不管海燕怎么想，他先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的小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变化。

        前面的问题，海燕无暇顾及，在听到他提起孩子时，海燕瞪圆了眼里，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小宇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生命，向阳此时触及了她的底线，海燕身体好似被抽去力气般，顺着门，滑向地面。

        好在向阳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在她下滑时，用力揽紧了她，海燕才没摔到地上去。

        “小宇是不是那个孩子，都和你没关系。”半响后，海燕才气若游丝的道，身体颤抖起来，眼泪酝酿在眼底，仿佛说出这些话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般。

        “怎么能没关系，海燕，小宇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啊？”而他的孩子，却叫他的弟弟爹地，叫他大伯，这让他如何接受，向阳看着她的眼神，溢满的沉痛。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不要忘了，你曾经认为他是冷烨的孩子，还要扼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是我逃走，才保住了他，他和你没关系。”瞪着向阳，海燕如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向阳铸锭的语气激怒了海燕，令海燕想起了当年，得知自己怀孕，她是如何满心的欢喜的告诉他，结果，他竟怀疑孩子不是他的，还坚决要她打掉孩子，说解决了孩子后，两人重新开始。

        她甚至发下狠话，他解决的只会是她对他的爱，可他依然一意孤行，最后导致她绝望，为了保住孩子不得不离开。

        “海燕，海燕，你要怎么怪我都可以，你要怎么做都行，告诉我，小宇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海燕的话，如重锤砸在他心上，向阳咬牙忍住心里的痛意，急切的向海燕求证。

        小宇是他的孩子，这点，他已经深信不疑，但他还是想听海燕说，海燕承认，和他自己的猜测，意义完全不一样。

        “不是，不是，从来就不是。”海燕拼命的摇着头，她想推开向阳，想逃开，可她没有力气，但她不想就这样任他抱着，双手握拳，狂乱的打在向阳胸口。

        “海燕。”低哑的喊着她的名字，向阳抱紧了她，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巨痛，任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他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她的愤怒。

        如果打他，能让她好过些，他可以任由她打。

        时间慢慢地过去，海燕停止了打他，无比悲切的问：“向阳，你到底想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其过去，我不想再去纠结过去，太累，太苦，让我平静的过日子，不行吗？”

        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和无力，她真的快崩溃了，这两天，她的心受到前所未有折磨，真不想再纠结了，不禁累，而且费心神。

        “对不起，海燕，我不该逼你，对不起。”向阳抱着她，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的道歉，她心神几乎耗尽，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除了道歉，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平静的生活，只要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海燕抬头，定定的望着他。

        只要他不出现，她就不会这么纠结，也不用如此的难过，海燕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但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回来这些天，面对他，她几乎心力交瘁，耗尽了力气，连小宇都忽视了，想到小宇眼睑下的黑眼圈，她就悔恨的想死去，珍珠般圆润的泪水滑过苍白的脸庞。

        “好，我给你平静的生活。”大手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滴，向阳忍痛说：“但我不能保证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做不到，海燕，放开你我做不到。”

        她的泪水让他心疼，但不出现在她面前，光是想，他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做。

        她不在时，他想她想到发疯，如今她回来了，就在他家里，不见她，他肯定会直接疯掉。

        向阳越擦，海燕泪水掉的越凶，她不是爱哭的人，很多时候，她宁愿咬牙忍痛，也不想掉泪，海燕的认知里，掉泪是脆弱的表现，但现在，她真的止不住眼里酸涩的泪水，只能任由泪水自眼眶里滚落。

        “别哭，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向阳心疼的说，单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看着她小脸上清澈的泪滴，向阳心念一动，低头，轻轻的吻去她的泪水，她掉多少，他就吻去多少。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柔软的薄唇也在她脸上游离，所到之处，海燕都觉得都如火烧般滚烫，轻轻推开他，向阳没有再执着，放开海燕，向旁边退了一步，两人中间只是一步之遥，海燕撇开脸，淡然的说：“让我出去。”

        流过泪后，感觉心里的痛好多了，海燕反而平静了，现在，她只想出去。

        向阳深如海的眼眸闪过痛苦，沉痛的声音低哑的喊她。“海燕……”

        海燕坚定的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澜，等着他退开，她才能出去。

        向阳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心疼的连呼吸都是痛，他双手死死的紧攥成拳，手指骨节都凸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痛，任何的痛都抵制不了他心里的痛，倏然，向阳一拳头打在门上。

        砰的一声响，海燕吓了一跳，清澈的眸子闪了闪，撇开脸，她当没看见，她想忽视，鼻翼间充溯着的血腥味儿，她却忽视不了。

        海燕转头看向门上向阳拳头所在的位置，拳头上溢出来的血，顺着门，慢慢的滴落，海燕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拿在眼前看，原本白皙的手背，此时却给人血肉模糊的感觉，看的海燕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她轻诉。“你怎么回事，手能和门比硬度吗？”

        “海燕，你还关心我吗？”看着海燕，向阳平静的问，没有看自己流血的手背一眼，好似那不是他的手，他感觉不到痛般，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拳头捏紧，透露出他真实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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