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周目

“你手怎么了？”汤米敏锐的发现了你那行动不正常的手臂，“你昨天晚上又出去过了？”

        “比利那家伙干的？”他看起来有些生气。

        你努了努嘴指着那儿剑拔弩张的比利和丹尼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看他有心情找我麻烦吗？”

        “那是谁干的？”他抓着你的肩膀试图看你衣服下面的伤口。

        你打掉他的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怎么说都是个女孩子，小心我喊非礼啊。”

        汤米涨红着脸瞪了你一眼。

        你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被狗咬了一口而已，没什么大事。”

        你怀里的日记本似乎有些生气，至于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他吸了你的血之后你似乎可以一定程度的感受到他的情绪了，这该死的像是古早小黄油一样的设定。

        这家伙一天的情绪波动有百八十回不是生气就是愤怒，你决定以后他的爱称就是不高兴了，至于没头脑那就是——恩，小矮星彼得吧，你最不喜欢他了。

        小汤米似乎是信了你的说辞，那天之后方圆几百里的狗都消失了，至于那些狗去了哪里你大概猜到了但也懒得管。

        而自从你们弄死了比利的兔子嫁祸给丹尼斯之后，他们的小团体似乎也从内部瓦解了，至少丹尼斯是被排挤出来了。

        你拍了拍汤米的肩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们把事情再搞复杂一点，怎么样？”

        “你要做什么？”每当你使坏的时候他都会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

        “和丹尼斯做好朋友。”你笑眯眯的说道。

        汤米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和那个蠢货有什么好做朋友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哼哼道，“只要能够利用的就有必要交好，不然让他和比利和好我们岂不是更麻烦。”

        汤米认同了你的观点，但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他有些不屑和这些麻瓜交流，不过在你的劝说他还是能装上一装的。

        面具戴久了到后来也就习惯了，没有挡自己路的人没有必要交恶。

        “而且你认为我们做这些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双手环胸看着一脸茫然的汤米问道，“把比利踹走做孩子王然后得到玛莎的喜爱吗？”

        他摇了摇头：“没人想得到那个蠢女人的喜爱，她也只有在科尔夫人不在的时候有点权力，越过她找别的护工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做孩子王也是一个道理，一群孤儿院孩子的俯首臣称只能让你得到一时的快乐。”你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

        他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我们要走出去的，对吗。”你问他。

        他眼睛亮了亮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当然要出去，我才不要被困在这个地方。”

        你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不仅仅是要从这里出去，我们还要融入和这群麻瓜孩子截然不同的社会里，我们需要进入巫师的社会，成为孩子王所花的精力和得到的回报并不成正比，我认为划不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点头道，“等到了巫师社会之后他们就没用了，所以没有必要成为什么孩子王，那我们为什么又要和丹尼斯交好呢。”

        “不是交好，是不能交恶。”

        “我明白了。”汤米一直是个聪明孩子，在很多事情上面他都是一点就通。

        “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他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

        你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了还是现学现卖说来骗你的，你是个法医，对心理学上的东西一知半解的，你完全不知道反社会型人格是从小就生成这样的还是可以改变的。

        在影视剧中比如汉尼拔，比如神夏，他们在剧里都能找到自己那个特殊的存在，也愿意为了他们而改变，汉尼拔拥有克拉丽丝而夏洛克拥有华生。

        这么想来你眼前的汤米有些不幸，如果他从小就被邓布利多养着也许会有不同的结局，可惜他遇到了你。

        你细细想来你好像完全没有教过他如何成为好人，毕竟那种东西你也不会，不会的东西怎么教呢。

        你只能教他如何成为一个伪善的人，如何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坏事，至少这样他在未来是绝不会随便做七个魂器的，因为不值得。

        要是能让他和一样理解死亡的美妙之处，你俩一起自杀——

        你觉得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只不过日记本里的汤姆估计又要崩溃一次了。

        在丹尼斯发现艾米和埃里克完全不站在他这边之后他显得有些心灰意冷，比利对汤米的霸凌嫁接到了他的头上。

        他被欺负的躲在角落里一个劲的哭，而你和汤米就在这时候恰到好处的对他伸出了手。

        “比利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梦游也不是你的错啊！”你义愤填膺的说道。

        丹尼斯很感动你们朝他伸出的手，他抹了一把眼泪握住了你俩的手：“谢谢你们，我不管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我，艾米和埃里克也——我不会再理他们了。”

        拉拢丹尼斯的事情比汤米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而你不禁感叹小孩就是好骗，三言两语你们就成为他嘴里‘最好的朋友’了。

        在三对三的情况下比利并不能很占得到优势，也因为他们三个太没有分寸感了总是希望玛莎帮助他们，就连玛莎都看他们有些厌烦了。

        希望把更多时间用在学习上的你和汤米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而加入你们的丹尼斯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甚至很多时候跟不上你们学习的步子。

        但通常你俩也不会拒绝解答他的问题，久而久之他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得到好几个护工的表扬之后他对你们就变成了崇拜的心里。

        但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比利艾米和埃里克显然没有彻底放过你们的打算，他们还是在准备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孤儿院附近有一个洞穴，几乎所有的孩子都非常害怕那个洞穴，他们都觉得那个洞穴里有吃小孩的怪物。

        这洞穴几十年后确实会有吃人的怪物，但现在嘛——只是个洞穴。

        汤米收到了一封比利写的和解书，他约汤米在洞穴附近见，他对之前自己针对他们的行为表示非常抱歉。

        “不要相信他，他们一定在憋什么坏点子！”丹尼斯义愤填膺的说道。

        就连这小子都看出比利那家伙在憋坏点子，你慈祥的摸了摸丹尼斯的脑袋然后看向汤米：“怎么说。”

        “我同意丹尼斯的看法，比利一定在憋什么坏点子。”汤米思考片刻回答道：“但是我有些好奇他打算做什么。”

        “这就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你感叹道。

        “司马昭是谁。”汤米问道。

        “为什么路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丹尼斯一脸茫然。

        你：。

        你们拒绝了丹尼斯也想去帮忙的请求，看在这孩子最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你并不想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而汤米则是拒绝带上这个拖油瓶，他带上之前捡的小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而你则是把魔杖插在裤兜里把日记本留在了孤儿院里轻装上阵，在汤米和你一起行动的时候你完全没必要带上这个除了你和汤米没人能看见的大麻烦。

        对此汤姆深表不悦。

        “我以为你不感兴趣呢。”你笑眯眯的看着他，“毕竟约战洞穴这事你不是经历过一次吗。”

        他挑了挑眉毛有些无奈的看着你：“我可没有把丹尼斯收做小弟过，当时他还是比利的跟屁虫呢。”

        “所以洞穴里就是四个小孩欺负你一个？”你好奇的问道。

        “笑话，单凭他们四个能欺负我？”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哼，你自己去看过不就知道了，也许和我记忆里的发展并不一样呢？”

        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汤姆不自然知道你和汤米对付三个麻瓜小孩轻轻松松，那他这副表情——

        反而让你好奇起了洞穴里有什么来了，你随便找了个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变成解剖刀和魔杖一起放在口袋里，武器还是要用顺手的好啊。

        进洞穴之前的事情和你想的没差，他们眼神闪躲的说为了赔罪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然后把你们引到了洞穴里。

        眼前的三个瓜娃子都知道你和汤米有特殊能力，把你们找到没人的地方揍你们一顿显然是傻子做法，但碍于他们三个傻子下的和解书就看起来不是聪明人做的事情，你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再无语都合乎情理。

        反倒是在你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大人之时你变得有些惊讶起来。

        “你是谁。”如果是大人指使他们这么干的话那你可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你看着他带着的乳胶手套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不想留下指纹，是吗。”

        “小姑娘你居然还知道这个。”成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你，“我有些不想杀你了，也许把你抓回去剖开你的脑子研究一下你的脑子会很有趣。”

        没等你和汤米开口他又自顾自的露出了十分厌恶的表情：“但是巫师，真的很恶心。”

        “您讨厌巫师。”你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无知的孩子。

        “和他废话什么，帮比利那几个家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汤米皱着眉头，“反正这里又没人看见，我们直接——”

        你把汤米拉到了身后，你的直觉告诉你这个男人非常的危险。

        “我讨厌一切超自然的能力。”他做呕吐状，“早些年还能抓到几个小巫师折磨一番，现在那些个老东西把小巫师保护的太好了，我倒是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孤儿院居然能有两个，哦，孩子们快点回去吧，接下来的场面可不大好看啊。”

        比利那几个孩子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叔叔我们不怕，我们想看你教训这两个讨厌的家伙。”

        “哦，好孩子。”那男人显然对麻瓜没什么意见，居然真没赶那几个傻子。

        你看向他们的表情变成同情起来，这男人说的没错，接下来的场面确实不大好看。

        一个成年男人的速度和力量自然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能比的，他似乎是个虐待小巫师的老手了，他非常明白让你释放出咒语对他来说很不利。

        他在你震惊的眼神下把你的手扭到后方，咔擦一声，你手断了。

        “你快跑，这男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你下意识的把汤米往外面推。

        汤米有些错愕的看着你，他没想过有一天也会有人这么保护他。

        “真是不错的友情。”男人知道应该先对付你，于是又一次的扯断了你的另一只手，“哦天哪难怪我觉得你刚才行动不流畅，原来肩膀上有伤啊，有伤却能做到这一步，直接杀了你真的太可惜了。”

        “玛丽！”汤米发出一声尖叫，他试图夺过魔杖却被成年男人一脚踹到了角落里。

        到这里三个倒霉孩子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后男人扯着你的头发把你带到了电椅上面，这破洞穴居然有电椅。

        电椅。

        电击。

        你的脑海里闪过大段大段的恐怖的画面，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不要，不要，不要。

        谁来救救你啊。

        rose呢，rose在哪儿？

        你抖成筛子了，你眼泪鼻涕一个劲的往下掉，你几乎无法思考了，你甚至没法握住口袋里的解剖刀，那刀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看着洞穴里齐全的器具，这些难道是当年的汤姆经历过的？不，这里还有很多这个年代不该有的道具。

        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npc，这也不是什么该死的游戏。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活在你记忆最深处最恐惧的存在。

        在电流穿过你身体的时候你爆发出响彻整个山洞的声响，三个倒霉孩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本来只想惩罚一下你们的，但现在明显是要出人命啊！

        他们抱着团往外跑，汤米此时也没空理会他们，他不敢相信你会保护他，更不敢相信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折磨，他红着眼睛捡起解剖刀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捅进了男人的背后。

        男人看着腰部的血窟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原本游刃有余享受狩猎快乐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你竟敢——你竟敢——从来没有人敢——”

        他一只手用力的拍在机器上，那机器爆发出的电流几乎要把你的灵魂给电出来，然后他夺过汤米手里的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把他踩在地上一脚又是一脚。

        然而脚底的孩子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说自己一定要杀了他，他一次次的爬起来，一次次的被踩在脚底。

        汤米觉得自己非常的没用，但是他不想放弃，他不要死在这里。

        “我讨厌人类。”坐在电椅上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你满身是血，一瘸一拐的拖着两只断手走向中年男人的时候他的眼中头一回出现了恐惧。

        “不，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啊——”

        你的身体变成了大人的模样，那残破的幼童衣服根本无法包裹成年人的身体。

        “我讨厌人类。”你重复着刚才的话。

        “你们这群巫师才讨厌！”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凭什么你们能有那样的天赋，而我终其一生也只能在麻瓜中混出名头！”

        你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还给你。”

        刚才穿过你身体的电流此时通过你原原本本的还给了那个男人，他在一瞬间被烤成了焦炭。

        汤米平日里虽然总是杀杀杀的，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但是他看着你的表情却没有恐惧，他似乎确信你不会伤害他一样。

        “玛，玛丽？是你吗。”他碰了一下满身是血的你小心的问道，他自己也不太好受，但断了几根骨头比起被折磨成这样的你似乎也算是轻伤了。

        倒不如说，这样的你能活下来才是奇迹，不知怎么的他触碰到你的鲜血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闪回着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是你们上辈子的事情吗？

        你歪了歪头：“谁是玛丽？”

        “什么？”他猛地瞪大眼睛。

        “我，我是谁？”她眨了眨眼，“我不是苏晴，我不是玛丽，我是rose，我是怪物。”

        “不你不是怪物。”汤米毫不犹豫的喊道，“你不是怪物，我们都不是怪物，他们才是怪物！弱小的麻瓜只会一味的恐惧着强者，真正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是他们！”

        “我，不是怪物？”

        要是现在有相机让清醒的你看看的话，一定会称之为怪物，你的身体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身上的骨头断了个干净，血还从上到下的留着，每走一步身后都会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河。

        而你的脸早就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即便是这样你在靠近汤米的时候他也只是定定的看着你。

        “你会离开我吗？”

        “什么？”汤米有些疑惑的看着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你的眼神涣散着不知道看向哪里。

        直到那个才八岁的孩子笃定的说道：“当然会！只有我们能够理解彼此，所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会一直是最好的朋友的！”

        他思考了一下轻轻地抱住你然后拍了拍你的背：“你也不能离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他用自己觉得最恶毒的语气放着狠话，你眨了眨眼表情变得乖巧起来：“好。”

        然而没等他再说些什么你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你的身体又恢复成了小孩的模样，他抱着你在原地呆了很久。

        “我才几天不在——真是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从洞穴外面走了进来，而他伸手跟着一个在汤米看来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男孩。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只是呆呆的看着金发女人喊了一句：“科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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