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猎人的天赋

到了山脚下，回村的分岔口。云殊没有犹豫，选了那条绕一点的路，这样可以不经过云家大房。

        “云殊云朵，你们站住！”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云殊拉着云朵的小手，没有停，快步往前走。可一个才五岁多，一个三岁多，硬件不允许，她们还是被云娇娇拦住了。

        七岁的云娇娇是云家大房的女儿，上面五个哥哥，所以一向很是娇纵。

        “我说了让你们站住，你们还跑什么？！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云娇娇扯了一把云殊的袖子，娇声喝道。

        “云娇姐，我们要赶着回去煮猪菜呢～”云殊扯回袖子，拉着小云朵又要走。

        “赶着回去怎么不走这边，这边不近多啦～”云娇娇不是个蠢的，立刻捉到话里漏洞。

        “云娇姐，你喊住我们到底有什么事？”云殊只好停下来耐心道。

        “没事儿就不能喊住你们啦～”云娇娇胡搅蛮缠，又去扒拉云殊的背篓：“你们有没有摘回山果子？我瞅瞅～”

        云殊躲过云娇娇的拉扯：“你要吃山果子，找以松哥他们，我要回去煮猪菜了～”

        说着，拉上小云朵不再管云娇娇的谩骂，径自回了。

        类似这样的事儿，每天都几乎要上演那么一回。云家大房，还有云家二老，真的是一言难尽。

        待云殊煮好猪菜，喂好猪，也煮好地瓜粥，云苏氏赶回来做午饭了。

        云殊也没歇着，她把昨儿个换下的衣裳都浸泡了会儿，用皂角清洗起来。小云朵则灶房和院子里跑得欢快，不时问问云苏氏今儿个有蛋蛋吃不。

        云家院子里种着些韭菜大蒜白菜萝卜之类，所以今儿个是韭菜炒鸡蛋，冬瓜素汤和一碟咸菜丝。

        待晾晒好衣物，云父和云二云三正好回了。一家子午饭过后，依然是各自忙碌。

        云殊带着小云朵继续去山上掐蒲公英，然后晾晒。遇见蘑菇木耳，采回来，晒干，积攒了卖到镇上杂货铺子，换些油盐。

        因为有了木系异能，云殊能更多找到蘑菇木耳，每次都是满背篓。云家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为是云殊摸索出了寻蘑菇木耳的小技巧。

        第二日，禅心镇上有大集。云水村家家户户都会规整点山货或者地里的蔬菜，去东集上贩卖。

        云父将院子里的白菜萝卜各起了一筐子，云苏氏将积攒的二三十个鸡蛋和抽空绣的帕子类，都带上。云大依然是在家休养的，云二和云三则被云父留下来跟着大哥认字。

        云朵儿闹着要跟去，所以云殊背篓里装着大哥抄好的书，牵着小云朵，一家四口坐村里的牛车去赶集。

        禅心镇。

        云殊看着这三个字，莫名的熟悉感又突然出现。

        “既然你乡籍禅心镇，便封你禅心乡君罢。”很是威严的声音，从高高的帝座方向传来。

        “谢圣上恩典。小女愧不敢当，阴错阳差之下是云殊妹妹为以灵尽孝爹娘身边，也让以灵父母与之相失多年，如今以灵只想偿还爹娘生恩，尽孝父母身边，别的都不敢奢望。”窈窕女子盈盈下拜，一番话落，引得众人交口称赞。

        “哈哈哈，好，不愧是能献上玻璃之方的云家嫡女，秀外慧中，孝心可嘉。那就再赐良田百亩，庄子一座，正好可以接你禅心镇的爹娘安住。”

        ……

        “殊儿，殊儿……”云苏氏拉扯了云殊的背篓。

        云殊回过神来，眼里迷茫还未散去。

        “你这孩子，发什么呆呢，快进镇了，得赶着菜还新鲜，卖个好价钱呢。”云苏氏也没问云殊到底怎么了，只是焦急跟上云父。

        原来真的有人叫“以灵”……可以被圣上封乡君……制造玻璃……怎么看，都是……都是什么来着。

        云殊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熟悉的推断，转眼间又不见。

        可是，这个“以灵”和禅心镇的云家，又有什么关系？

        云殊只觉得，一切愈加的扑簌迷离，她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日上中天的时候，菜与蛋都卖完了。蘑菇木耳送去山货铺子，书本送去书肆，绣活送去绣庄。在杂货铺子里买完油盐，又在粗粮铺子买了些陈米和面粉，给小云朵买了根糖葫芦。

        云父在回程的时候，到包子铺买了三个素包子，三个肉包子，和一个馒头，共花了十六文钱。

        云苏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云殊默默啃着菜包子，她知道那三个肉包子是三个哥哥们的。

        “云父真的是一个疼爱妻子和儿女的好父亲。殊儿好喜欢这样的爹爹，她啃着手里的素包子，感觉是人间至味。”

        头疼，为什么脑海中出现这么一行字，仿佛……小说……嗯？什么是小说？

        云殊觉得奇怪，这段文字里的“殊儿”和之前画面里的“云殊”好像是一个人，但又仿佛不像……

        画面里的“云殊”不管是在禅心镇还是在……大宅院，都笼罩着一股莫名悲伤。而文字里的“殊儿”好像时刻充满着欢喜……

        “云尚书是一位威严的长者，唯有在女儿面前他才放下了架子，成了十足的女儿控。云以灵不管要什么，他都应下来，比如说，她觉得殊儿妹妹从乡下来，肯定不适应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就住在她的院子里她也能就近照顾一二。云尚书也没问具体怎么住进来，就应道，灵儿安排就好。殊儿没有意识到，她住的是云家大小姐的偏房，那里一般是一等大丫环住的地儿。殊儿只是觉得，这个尚书父亲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冰冷严肃的，原来也会笑呀。她很开心和灵儿姐姐一起住呀，她觉得灵儿姐姐好温柔，懂得好多，她终于也有姐姐啦。”

        云殊在回的牛车上，闭上眼睛，终于沉沉睡了过去。随着她身体的好转，绿色能量的吸入，头脑中的碎片，不管是文字还是画面，都越来越频繁出现。只是，很杂乱，她依然无法拼凑个一二三来。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潜意识里，她选择了对云家众人隐瞒。

        她每天利用上山的便利，多多吸收绿能，也运用木系异能寻找蘑菇木耳和野鸡蛋，以及野鸡和野兔。

        在她额头上的伤口完全康复后，她吸收的绿能不再是用于疗愈，而是无意识中进行了修炼。很明显的是，她的力气忽然变大了，听力目力以及嗅觉速度都在增加。

        修炼？这……不是说书先生说书时候的用词么？每回和云父云苏氏去禅心镇，她最喜欢的就是趁着空隙去茶水摊上听说书人讲故事了。

        她，大概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得了什么机缘吧。唯有这般，才能解释得通眼下怪异的一切。

        所以她第一次拿回野兔的时候，正好野兔慌不择路，撞树了，大家觉得就是碰巧了。第二次拿回野鸡的时候，大家虽然惊讶，但还是觉得碰巧居多。直到第三次……

        大家终于认识到，自家女儿（妹妹）好像确实有……猎人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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