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谁的功劳？

“方书记，老实说陈书记的事情我们都的是一无所知。”龙中华正色道：“他突然去了北京就没再回来过了。然后，组织上通知他已经辞职，接着就有了您到来的事。”

        “是啊！有传言说陈书记在中纪委作客，不过我们省纪委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龙省长表态之后，于秋文也跟着表态。他们都不知道陈启发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把自己撇出来却是必须的。这是一个成熟政客的正常反应。

        方书记观察到两位常委惊讶的目光中，并没有丝毫的凝滞与躲闪。这让他略感欣慰。至少他们应该没有参与那件事。否则，他真的不敢想桂西的班子有多烂！

        虽说政治上的勾心斗角从来没有止尽。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规矩的，政治斗争也是一样。像桂西这种情况可以说完全超出了政治斗争的范畴。可以说已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中华同志，秋文同志！”方书记严肃而认真的道：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陈书记不在中纪委，更没有在京城。他当初在向中央递交辞呈之后，第二天就回了桂西。”

        “什么？”

        龙中华与于秋文再次面面相觑。龙中华不敢置信的道：

        “这怎么可能？如果他回来了，那陈书记的家人怎么会没见过他？就在您来之前的一个月，我和安明亮秘书长一起去送陈大嫂去他女儿家。当时，陈大嫂还问我们，老陈的去向来着。要是他回来了，怎么能不回家？”

        方书记没有去回应龙省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当时与他一起去京城的还有别人吗？”

        龙中华摇头道：

        “没有，秘书送他去机场，机票都买好了。最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留下了。”

        “方书记，陈书记他是不是……”

        于秋文是做纪检工作的，听到两位领导的对话。他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头来。只不过，“遇害”两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要知道省委书记遇害，哪怕是已经卸任省委书遇害。那同样是惊天大案。如果事情发生在京城那还好些，要是发生在桂西。那对于他们整个桂西政坛来说，决对是一次巨大的灾难。

        于秋文的话虽然没问完，龙中华已经猜到他后面的意思了。不过，他也清楚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假如事情属实，首当其冲受到波及的将会是他们这些省委常委。

        不管事情是否与他们有关，在他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就得有人出来背负责任。这个责任肯定不可能由新上任的方书记背。除了方书记，那就是他这个省长了。

        思及此，龙中华马上摇头道：

        “不可能，秋文书记你可别乱猜。陈书记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还向方书记确认道：

        “方书记，您就别绕弯子了，陈书记到底怎么回事？”

        方书记非常理解他们俩此刻的心情。不管他们是为自己，还是为陈启发。总之，他们是不希望看到陈启发有事就是了。可是，事实却由不得他们。

        “陈书记的下落中央领导们一直都在关注，也有派出专人倾力寻找。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已经找到了陈书记的下落。据说他从北京回来后，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绑到了海宁的一个苗寨……”

        方书记将事情的大至情况向他们俩做了通报。不过，他并没有将小欣和林峰暴露出来。不管怎么说，小欣查出了这件事，对于桂西省的干部来说决对不是什么好事。这等于是揭了他们的短。这种遭人埋怨的事，方书记自然不会让女儿来承担。

        方书记直接打着中央的旗帜，来宣布这件事。既可以保护童大小姐。也可以让这些人断了想要接着捂盖子的心思。

        尽管于秋文和龙中华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当他们从方书记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后。他们依旧被深深地震憾了。两人怔怔的望着方书记盯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龙中华愕然轻颤的道：

        “这，这……这是真的？”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方书记难过的道：

        “可是，那个苗寨的人自己已经承认了。他们用毒虫害死陈书记和其外孙女的事。”

        “这，这个苗寨的人与陈书记得有多大的仇恨？”于秋文愤然而起，痛心疾道的道：“才能在逼他辞职之后，还不放过他的人啊！”

        龙中华附和道：

        “是啊！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方书记如何听不出这两人的心思。他们这是看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就想往私仇上扯。既然是私仇，而且又是在陈书记辞职之后才发生的事情。那自然就与他们桂西省委班子不相干了。

        就算是上面要追究，那也最多是口头上的责备，基本上不用承担什么管理责任。方书记猜测，那个姓吴的当初让人先逼着陈启发去辞职，多半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这到底有多大的仇？就得去问我们的吴京同志了。”方书记不声不响，再度丢出一颗手雷。

        轰的一声，炸得龙省长和于书记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吴京？这事跟吴京有关？然后两人同时想到，海宁可不就是吴京的后花园吗？可是，他跟陈书记有什么仇啊？至于下这样的黑手吗？

        “罪犯已经招供，这件事跟吴惊脱不了干系。”方书记看见两人瞬息万变的脸色，嘴角微撇，露出一抹冷笑道：

        “至于他的动机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这件事情不宜声张，我找两位来，就是想跟你闪商量一下，是不是该对他采取措施了？”

        一听方书记说事情不宜声张，原本已经萎靡的两人立刻就有劲了。只要事情能够控制在一定的范畴之内。只要不引起民众的恐慌和社会的舆论。那么，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就可以降至最低。现在看来，这个方书记还是很识大体的。

        两人相视一眼，马上表态道：

        “我同意班长的意见，这个吴京实在是太操蛋了。”龙中华愤恨的道：

        “这哪还是咱们的党员干部？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到极点了。这样的人必须立刻隔离起来，否则让他看出什么来，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方书记对龙中华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他又将目光看向于秋文。

        “我也同意两位领导的意见。不过，我觉得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这件事情牵连的人肯定不止吴京一个。我们都知道，吴京与组织部长宁宇宙同志关系非浅。这件事与宁宇宙同志是否有关？还有，海宁的市县两级政府机关，有多少人牵涉在里面？而且……”

        于秋文是做纪检工作的，他在表达自己态度的时候，就说得更为细致。将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考虑进去了。不过，说到后面他还是有所顾及，没有把话完。

        “而且什么？”方书记追问道：

        “秋文同志你不用顾及，尽管畅所欲言。我们这里说的话，就到我们三人这里为止。”

        “对，当着我和方书记的面，你尽管说，没必要担心有人找你秋后算账。”

        龙省长说这话，听着是在附和方书记的话。实际上他也同样在提醒于秋文，让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太过向方书记靠拢。

        方书记微微挑眉，对此权当听不懂。

        而于秋文脸上虽然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心里却是不怎么痛快。明罢着龙中华已经向方书记服软了，但是他却还威胁利自己不能向方书记服软。这不是只准周官拍马屁，不准他这县官抱马腿吗？

        纪委书记虽然不及省长，但是在常委会上他这一票的重要性却是不容任何人小觑的。于秋文与龙中华最多也是暂时的盟友而已。他们之间还没有亲密到同坐一条船的地步。于秋文容不得自己被龙中华威胁。他当既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我听说宁于宙同志很受荣老的器重。”

        其实宁于宙是京城老荣家那条大船上的人。对于桂西省委的人来说，并不算密秘。许多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不过，心里清楚和说出来可是两回事。现在，于秋文将这事说出来，也等于是向方书记示好了。

        这是在提醒方书记，这件事情不担是牵扯到下面的诸多官员。还有可能会牵涉到上层的某些人。所以，行动的时候，必须得全面考虑到，否则很可能会打蛇不成反被咬。

        “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宁宇宙同志是否牵涉其中。这件事的确不能草率行事。”方书记这就是接纳了于秋文的建议。他站起来道：

        “这样吧！我们把事情向上面反应，这个决策还是交给领导们来做吧！”

        这下轮到龙省长心中不爽了。不过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现在可不敢跟方书记较劲。要是这时方书记有心找他麻烦，他分分钟有可能被推到前面去当挡箭牌。

        于秋文见方书记接纳了自己的意见。他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方书记的强势和魄力，他都已经领教过了。比起以前的陈书记来，那决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大家都以为方书记从云海调任桂西是被贬。然而，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再联系今天的事看来。方书记可不是被贬，这分明就是被委以重任了。

        中央应该早就对桂西的省委班子不满了。派方书记来就是整顿治理桂西省委班子来了。这点从方书记一开口，就给龚自龙要来一个副省长的名额，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有听说过一个不得上级喜欢，被贬的人，还能得到上级有求必应的待遇吗？

        而且，中央一再强调干部年青化。方书记现在可就是最年青的中央委员，省委书记。按照惯例方书记在桂西干一界，就足够入阁的资历了。在官场上，谁不想跟着一个有前途的上司？

        方书记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一部红色电话。直接将电话打给李副总理。向李副总理通报了桂西这边的情况。

        “什么？”李副总理只觉骇人听闻，他不敢置信的道：

        “剑秋，这事会不会有误？那个苗寨竟然这么嚣张？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可以跟国家对抗吗？”

        “李总理，关于苗寨的事情，您可以找老林了解情况。这件事我也是从他们那边得到的消息。”

        方书记也不能当着两个下属的面，告诉他这事是小欣和林峰查出来的决对错不了。所以，只好隐晦的让李副总理去找林志强落实。

        方书记接着又道：

        “不过，现在牵涉到此事的一个省委常委我们该怎么办？因为他一个人，我把所有常委都给一起绑架到会议室十多个小时了。再不拿出处理办法，我担心各位不知情的常委们，会用口水把我给淹死了。”

        方书记是说者无心，龙省长和于书记听了却是尴尬不已。

        而李副总理则直接无视方书记的诉苦。他可不相信方剑秋，会镇不住桂西省这群常委的场子。真要是那样，他们也不会把他往这边送了不是吗？送他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让他来镇场子的吗？

        李副总理稍一沉默后问道：

        “这事老林那边怎么说？”

        “他们的人说，这事不宜声张。并且让我们暂时稳住那人。等他们派人来接手。”方书记将林峰的要求重复了一遍。林峰本来就是702的一员。他的话自然也带表了702。

        “那就照他们说的办吧！”李副总理道：

        “这件事的确不宜声张，你那边知道的人有多少？”

        方书记回头看了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回道：

        “我还有龙中华，于秋文两位同志。目前就我们三人知道内情。”

        “他们在你身边吧！”李副总理像是生了千里眼似的，严厉的道：

        “你叫龙中华接电话。”

        方书记转头道：

        “中华同志，李总理请你接电话。”

        龙中华是土生土长的桂西人，他能当到省长，很大一部份原因与他少数民族的身份有关。当然，与他自己的政治智慧也有关。

        如果是平时，龙中华接到李副总理的电话那肯定会又激动又兴奋。只不过，现在接到李副总理的电知，他却觉得那电话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李总理，您好！我是龙中华。”

        “龙省长，你们桂西省委干部平时都在干什么？”李副总理对着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这都解放多少年了，竟然还存在着土匪似的山寨。你们以前难道就不知道这回事吗？如果不知道，那山寨的人又怎么会跟省委常委扯上关系，搭上线？你们是不是觉得天大地大，老子第一，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们了？”

        龙中华被骂得半点脾气也没有，一声不吭的听着，额头上的冷汗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等到李副总理骂完了，他还得赶紧承认错误。

        “领导批评得是，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我向上级党委请求处分。”

        这是官员们常用招数，遇到领导责难时。第一时间认错，接着就是自请处份。这也是一种态度。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真的有必要。只要是态度端正，上级领导都会给予愿谅的。必境人无完人嘛！

        事实上，真正的完人在政治道路上是走不远的。没有哪个领导希望自己的手下十全十美，那样会让领导很难驾驭的。很多时候，相对于一个有能力确傲气的人，领导更喜欢用一个能力差而态度良好的人。因为用起来顺手。

        龙中华能做到省部级，自然是精通此道，所以他认想错来，非常的顺溜。连一点委屈的感觉都没有。只不过，让他失算的是李副总理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哼！”李副总理冷哼一声，严厉的道：

        “你的请求我会向你转呈国务院。该给你什么样的处分，组织上自会有分晓。你现在要做的是把本职工作做好。”

        李副总理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他。这话说得很重，就差没直接让他带罪立功了。可是，龙中华却是一点也不敢有异议，领导愿意骂你。那就表示还愿意给你机会。他忙不跌失的点头应道：

        “是是，我一定配合方书记把这件事处理好。”

        “嗯，把电话给方剑秋。”李副总理疾言厉色的道。

        “是，李总理再见。”龙中华说着转头将电话递给方书记。

        “李总理，还有什么交待？”方书记接过电话道。

        “得了，人我已经帮你敲打过了。”电话那头换了人，李副总理的语气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丝毫不见之前对龙省长时露出的那种领导的威严，语气中完全是一种平等的对话。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

        “能不能用，你自己看着办。他们要是聪明就该配合你，他们要是还想当土皇帝，那就趁着这次机会，来个大换血吧！”

        “嗯，感谢领导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努力把工作做好。”方书记也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认真的说着官话。其实方书记这也算是给龙中华面子了，没让他太过难堪。

        至于，龙中华要怎么想，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正如李副总理所说，大不了就来个大换血。方书记知道，那不光是李副总理一个人的意思。更是中央几位大老的意思。

        桂西是一个少数民族集居的省份。比苗寨大得多的少数民族多的是。要是，苗寨的事情泄露出去。谁敢保证不会让其他的少数民族效防？谁敢保证不会引起其他少数民族的集体反弹？

        “书记，您说这件事怎么办？要不，您暂时先不出面。由我和老于去稳住大家。”被李副总理一翻敲打，龙省长的态度越发的端正了。他主动放弃了矜持，甘愿充当二把手。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方书记把这些事告诉他们俩，又当着他们的面给李副总理打电话。这只是走一个过场，也可以说是给他们一个投诚的机会。

        方书记真的需要他们帮忙解决问题吗？只有傻子才会那么认为。人家要是没有周密的布置，怎么可能把他们全部圈在会议室？方书记才来桂西多久，他要是没有倚仗，怎么可能一下就查到省委常委身上去了？

        想通了这些，龙省长就不得不认清形式。不管怎么样，做为一个成熟的政客，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保存实力才是最佳选择。

        于秋文惊讶于龙省长的态度转变之快，更庆幸刚才对方书记的示好。现在看来，他没有猜错。中央让方书记来桂西，就是来整治桂西的班子来了。

        这样的情况下，任何想要逆流而上的人都将是螳臂当车。他相信，这次的事件之后，只怕桂西原来的本土势力将不复存在了。

        “我同意龙省长的意见。”于秋文附和道：

        “我和龙省长先过去，这样虚虚实实，让大家接着猜谜好了。”

        “嗯。既然这样，那就幸苦二位了。”方书记点头，算是接纳了他们的投诚。

        两人闻言一喜，忙起身告辞：

        “那我们先过去了。”

        方书记点了点头，便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了。

        龙于二人走到门口，就遇到叶子龙领着龚自龙匆匆赶来。龚自龙忙向两位领导打招呼。

        “省长，秋文书记！”

        龙中华冲龚自龙点了点头，用从未有过的热络语气回道：

        “自龙来了。方书记正等着你。赶紧进去吧！”

        于秋文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在经过龚自龙身边时，却抬手在龚自龙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并对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龚自龙顿时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从他调到省委后，就没给过好脸色他的人。竟然同时向他示好？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吗？

        “龚省长走吧！”看龚自龙望着那两个背影发呆，叶子龙轻声催了一声。

        “噢，好。”龚自龙回过神来，跟着叶子龙进了书记办公室。

        “方书记，龚省长来了。”叶子龙通报道。

        “请他进来。”里面传来方书记低沉的声音。

        “书记，是不是小欣有消息了？”

        龚自龙快步走进去，人还没进门就先问起。一路走来，他也没能从叶子龙那里问到只字片语，心里很是焦急。

        不过，方书记显然没他那么急。抬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谈话椅，示意他坐。接着又问：

        “碰到龙省长和于书记了？”

        “是啊！正疑惑呢！”龚自龙坐在椅子上道：

        “龙省长和于书记遇到什么喜事了吗？今天可是非常的平易进人。”

        “喜事没有，不过……”方书记轻轻摇头，表情凝重的望着龚自龙道：

        “丧事到是有一桩。”

        “啊！”龚自龙闻言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书记，不会是小……”

        “打住！”方书记赶紧喝止住龚自龙那乌鸦嘴乱叫。

        龚自龙说到一半的话被方书记给吼了回去。不过，他心里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管是谁家的丧事，只要不是方书记家的就好。

        “得，你也别乱猜了。”真是怕他随便诅咒他家丫头出事。他忙道：

        “刚刚收到消息，小欣已经到了吴京那个保姆的老家。那件事情确实与吴京的儿子有关。你现在立刻以蓄意谋杀的罪名将吴京的儿子和老婆控制起来。另外，将他们一家人的所有账户全部冻结。”

        “是，我这就去。”龚自龙令命而去。

        方书记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吧！方书记差一点就告诉了龚自龙陈启发的事。不过，转念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龚自龙是陈启发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龚自龙是部队出身。为人很讲义气。方书记担心，龚自龙要是知道了陈启发枉死的消息，只怕很难做到像龙、于那么理智。

        陈启发已经死了，吴京肯定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吴京不可能无缘无故至陈启发于死地，他们之间的恩怨，自然有702的人去查。

        而方书记做为现任省委书记，他要做的却不是为陈启发讨回公道。他需要的是整个桂西省的稳定发展。这才是他身为一个掌舵人该考虑的问题。

        任何有违这个大原则的事情，他都不容许发生。所以，这事不让龚自龙知道，也可以说是对他的爱护。方书记可不希望自己到桂西来提拔的第一个手下，因为前任的事情而中途夭折。

        待龚自龙走后，方书记才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林志强。

        “老方，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林志强接到方书记的电话显得有些激动，啧啧称赞道：

        “我说你家闺女可真是个天才啊！我们查了那么久的案子，硬是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你家丫头一去，立刻就真相大白了。”

        方书记闻言脸色一变，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小欣之所以会跟着他来上任。是带着任务的。那丫头早就知道了陈启发失踪的事吧？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来桂西。因为怀疑，所以才会追根究底的去了苗寨？

        他完全信任的闺女，竟然跟这群家伙一起满着他这个老子。虽然，明知道那丫头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过，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很火大。

        这种火是冲他自己，更是冲林志强。他冲着电话愤慨的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家丫头可没领你们的工资，你别总是指使她干这么危险的活。这次好采你家那小子回来得及时。要是我丫头受了伤，你看我跟不跟你拼命！”

        “哈哈……就你？跟我拼命？”案子破了，林志强心情很好，他想到方剑秋此刻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的样子，忍俊不禁的调侃道：

        “让你家丫头来还差不多。”

        尼玛，这话真是太伤人自尊了。这不是罢明了嘲笑方书记还不如女儿吗？

        本来方书记就在恼火自己，不能保护女儿。还要处处依赖女儿的帮忙。再听到林志强这话，方书记顿时恼羞成怒。

        “姓林的，你别跟我拽。”方书记冷笑道：

        “你别忘了，我家闺女可是很孝顺的。你家小子好像也是很宠她这个妹子的人吧！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句话，分分钟就能让你少一个儿子，缺一员大将。”

        “你敢！”

        方书记这下可是踩到林志强的七寸了。林志强一听立刻就急了。林峰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心中的痛。这个儿子本来就不亲近他。要是那丫头再从中作梗，他相信方剑秋的话决对不是威胁。

        “哼！”方书记用鼻孔哼哼道：

        “你敢再把我女儿带入危险试试，看我敢不敢。”

        “姓方的，你个臭书生就是阴险。”林志强愤愤的道：“打不过就来阴招。你要是搞得我们父子反目，老子才要跟你拼命呢！”

        “哼！动不动喊打喊杀，那是莽夫。”把林志强惹怒了，方书记的气到是消了不少。他这才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本意。问道：

        “对了，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说到正事，林志强也认真起来。“你想个办法，把那个姓吴的送到他的车上去。我们的人在他的车上等着。”

        “好，一会儿我亲自送他过去。”方书记说着，又想到刚才于秋文的话。他也提醒了一句：

        “据说姓吴的与组织部长宁宇宙关系很铁，这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林志强道：

        “不过那姓宁的可比姓吴的要精明得多。他做事从来不留痕迹。有事他就是开开口，做事的就是姓吴的。嗯，那姓宁的家伙就有点像你，够阴险。”

        这也是隔着电话，要是在对面的话。方书记肯定会将手里的东西直接给那家伙砸过去。

        “我够阴险是吗？”方书记咬牙切齿的道：“很好，一会儿见着小峰，我就得跟他好好聊聊。”

        “别介啊！”林志强马上松口道：

        “跟你开个玩笑，你不是这样的开不起吧！好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那家伙跟另外一件大案有关系。我们得从他身上钓大鱼。所以，暂时不能动他。”似乎怕方书记不相信，他又道：

        “不过你放心，经过这次的事后。我保证你在桂西的脚根可以站稳。留下他一个也掀不起多大风浪了。”

        “听你这口气，怎么好像是你的功劳？”方书记无不讽刺的道：“我以为，你会谢我家丫头帮你们破了案呢！”

        “呃！”林志强尴尬得无言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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